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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太在意,工作要照样开展,只是在一些小节上,多注意注意。也许是你升得太快,有人嫉妒吧。”他看我仍似不放心,又安慰:“董事长那里,我会替你说话。只要市场业绩在那儿摆着,有些小聒噪也翻不起大浪。”
仍是昨天的那个时间,我才离开公司。在车上,组织着即将要用的台词。真要去了美国,结婚的事就得冷一冷,冷多久,不知道。我和毓泽现在固然是好,但真出去工作几年,我会变成怎样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料;何况女孩子老得快,不便等太久。一口咬定将来如何如何,终究不太稳当;但我可以一口咬定的是,真派我去美国,我就一定会去。这意思,不能全端出来讲给毓泽听,我怕她接受不了。
“你回来了。”她学着日本女人,轻柔柔的声音。
“是呀。来,亲亲。”瞧,有些轻佻吧。
“轻骨头。”果然。
进了门,在轻快的口哨声中脱下羽绒服和皮鞋。接过毓泽泡的茶,我惬意地呷了一口。“想早点回吧,又有一堆事要处理。如果我请一天假,欧美市场不知要乱成怎样。”
她只哼了一声,不接话。
“董事长今天开会,还重点表扬了我。刚进公司就享受这个荣誉,全集团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我又拍了一下沙发,让它也高兴高兴。
见她还不说话,我又拿起电视摇控器乱按一通。“我手下的这帮人,有的我还真瞧不上眼,一蟹不如一蟹!不是英语太差,就是对市场的运作没感觉没想法,脑子不知道怎么就这样钝。看来不加强培训是不行了……”
“刘姬汉,你这是哪里学的一副轻狂样。”毓泽终于打断我,不以为然:“许多次在电话中,我就想说你。毕业才半年,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都是毛里毛糙的,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刺得人不舒服。见了面一看,果然不错,原来的斯文稳重是找不到半点。你这样不好,会栽跟头的。”
“你看你,一说就是一大堆。你怎么不明白,我向你表表成绩,不就是想让你放心嘛。”我多少也有点不高兴。
“你这个样子,我更不放心了。要不是那个任总一直关照你,你以为靠你那点知识就能包打天下啦?”毓泽挨我坐下,涨红的脸都贴上来了。
“胡说,我是凭我自己,我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我最反感别人的一句话,就是说我靠了谁谁谁。
“好,我来看你,你就拿这种态度对我。是啊,我算什么东西,走就是了。”毓泽站起身来。
“好了,我们别这样,还是坐着说。我这两天心情忒好,还不是因为你。平时,言行还是挺谨慎的,姿态低得很。”我挽住她。
两人小心翼翼地吃了饭,气氛才好起来。毓泽给家里打了电话后说:“我有件重要的事告诉你。”
她见一时说服不了我去西安,就和爸妈商量了一个先斩后奏的法子,想托人在一家美资S公司的资本运营部替我找个不错的职位,等一切安排妥当了,再来做我的工作。
刚巧毓泽这时出差来北京,在飞机上她就打算好了,要趁这次出差的机会,当面劝劝我。她刚才通电话,爸爸又告诉说我的工作已经完全定下来了。她现在就把事情跟我说明。
毓泽的话,让我又有点动摇。她说:“还发什么呆,这么好的跨国公司,又是不错的职位,你能学到多少东西。你不是一直想干技术性很强的工作吗,金融业就最需要智慧,将来你还可以考CFA。现在干销售觉得新鲜,时间久了,你不烦才怪,而且将来想改行就难了,光外语好有什么用。”
“别说了,北京这么好的地方,我偏到西安去,这不是有病吗?”嘴虽硬,我还是有点心动。S公司牌子很响,能进去不容易。
“西安怎么了,文化氛围也很好呀。爸妈给你找的这个位子,比你目前工作的薪水高多了。——他们不知托了多少人,美国的,国内的,弯了一大圈。”
“是不是花了钱?”
“你别管。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大家为你忙半天,总不能白忙了吧,你就忍心?”
好一通口舌。出国的事,成不成还不一定,我还是想暂时不告诉她。一家人为我动了那么多脑筋,我却要出国,他们不气坏了才怪。真出去了,有了一年半载的工作经验,再找个借口要求回国,继而提出辞职,也不是不可能。到了西安,也确有种种好处,工作是不必说,毓泽家的种种关系,也可以派上用场,前途之好,只怕不在北京之下。
第二天我依然起得早。毓泽上午的飞机回西安,我没法送,只凑在她枕边安慰了一番,保证尽快下决心,最多一两个月。
第一部分第一节(3)
眼看竟是元旦了。虽然经了几番冬雪素裹,处处的街头还是丰富了这单一的雪色,显出节日的气象来。但一切似乎与我们无涉,日常的工作反倒更忙。是一年的收尾,许多的帐等着清算,许多的工作需要总结。
更何况我,又要完成身外的工作,又要应付心里的矛盾,更比别人多一层累。累在我脸上已是再明显不过,因为不止一个人劝我多多休息,不要透支精力。
我觉得年终岁尾的工作中务虚的东西太多,各种总结和来年的规划且不说,光报表就让我目不暇接,有的上午才填好交上去,下午又发下来新的版本,又要重填,可有多少用呢,难说。几次开会时我都想提提不同看法,但看总裁和任总乐于此道,我只好不折不扣地照办。
刚给美国客户打了电话,我正准备审核桌上的一大堆台帐,罗子衿过来说:“刘经理,任总让你去一下。”我放下台帐,去任总办公室。
“坐,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我试探着:“是——,是美国的事对吧。”他点头:“我们董事局就这个问题又开了会,初拟第一批先过去八个人:我和一个助手,两个科研人员,然后后勤、会计师、律师、全职翻译各一个。其它那帮人我也不太熟,所以我坚持,助手一定要是你。这也是为了开展工作的方便。”
“任总,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一定不辱使命。”我从椅子上弹起来。
任总示意我坐下:“这个我是放心的。但董事长以及其他几个头,认为你太年轻,工作经验太少,怕压不住场。”
我说:“大学里的三个暑假,我都在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就是平时上课学习,我也在注意公司的发展动态。所以我虽然是刚毕业,但自我感觉已经是个老员工了。”
任总频频点头,“现在董事长有这个意思,觉得你一直待在总部,对市场一线的直接接触还没有,所以想让你突击补这一课。”
“是让我在国内市场先跑一跑?”我领会了。
“对,就这个意思。在国内市场获得的经验,拿到美国也是有用的。”
我也觉得可行,“那,要多少时间呢?”
“三个月吧,三个月后,你要拿出一份市场总结。我们认为可以通过,这事就成了。”
“好,我尽力而为。那,欧美市场的工作怎么办?”
“香港分公司有个老业务员,过几天就回北京了,暂时就让他接替你吧。你扫扫尾,把今年的工作划一个句号。争取元旦一过,就到市场第一线去。我给你选了两个地方,广州和上海。这两个市场竞争较激烈,情况较复杂,能够锻炼人,你看愿意去哪里?”
“去广州吧,上海我以前去过。”
任总装出不悦的样子:“你以为是去旅游呀,到时候可有你忙的,今年过年你也别想回家了。”
我正要出门,任总又叫住我:“实话告诉你,还有人和你在竞争助手这一职务。是销售公司的李总推荐的,做市场搞公关,都很有手段,而且有六年的工作经验。就是英语长久未用,有点生疏,他正在恶补。——不过,我还是想用你。”
这事还不太稳当。但那人英语不过关,到了美国差不多就成了一废人,市场是没法做的,公关就更别提,怕他什么。况且,在这集团里,国贸公司与其它部门可以说是素不相能的,平日里没少扯皮吵架,一干人到了异国他乡,未必不会是旧隙加新嫌,让工作不能顺利开展,——他身边肯定得有个亲信。
任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