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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夜吹,我们以后还是和和气气,互相关照着好不好。工作没有只是暂时的,总会有的。”我摸了摸她的头。
她的眼色少有地柔顺,这才像个女人。我的手痒,又跑到她头上去了。如果再过个把月我还找不到工作,估计我的手臂就抬不了那么高。
“我也在网上帮你找了找,多一双眼睛总要强一些。”
我点点头。“我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又有工作经验。前不久的招聘会上,一家德资企业招一个打字员,我也投了简历,要求薪水1千,结果还是连面试的机会都没得到。我就是不带脑子上班,也能胜任打字员的工作吧。”
“人家点烟用火柴就行了,还非得去搬根电线杆?你是个好人,但愿老天保佑你。”
“好人,说不上;真实倒是比较真实。”
“这有时候就是你的错。”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还雌伏着,没什么动静。夜吹的好脸色有些挂不住。我们似乎都不愿意凑到一张桌上吃饭了,因为怕两人相对时出现冷场,只余下咀嚼的声音。有时两人似乎还竞赛着沉默。后来好多次,饭菜就放在厨房,两人盛了饭回各自的房吃。理由可以很冠冕:要上网,要看碟,要处理文件。
有次,两人去厨房加菜,在过道上相遇。我不甘沉默,主动招呼,让她先进厨房。
“你好你好。”
她扫了我一眼,“你是在哭还是在笑呢。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嘛,献什么殷勤。”
我忍。二忍,三忍,四忍。
夜吹说她请了几天假,要回杭州办一下迁户口的事。才上班不久,公司就给办上海户口,可见对她的器重。
要不是面对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窝囊就窝囊,还可以把对方想得比较强大,聊以自慰;但我们是多年的关系了,中学时我又处处比她强,现在颠倒过来了。
我含糊地“噢”一声,表示知道了。正想转换话题,她还要发挥一通:“你还比我早来上海,可现在要工作没工作,要户口没户口。”
看她说话时的情绪很高,我有点吃不准这句话的分量了。索性看淡点吧,我漾着笑:“梅小姐,世事难料,也许过几天我就去了中环广场。”
“既然世事难料,万一你一直找不到单位呢?别麻醉自己了。”
“怎么会。你说希望是麻醉物,我说失望还是作伪者哩。别急嘛,对了,最近有部大片上映,我们一起……”
“少贫嘴。我急什么,真正应该急的是你。这几天我看你倒蛮悠闲嘛,还想看大片。你先找块大饼啃着再说吧。”
我吸了一口凉气。“你是想说,我的事根本就和你无关喽?”
她看我两眼,没做声,回房收拾东西去了。我有些摸不清底细,跟到她房里,想再套套她的口风。她哼着歌,看来心里没藏太多东西。我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站她身边聊些别的。她开抽屉的时候,我似乎瞥见里面有一条领带,装在盒里的。应该不是买给我的,我正犹豫是否问问,她去接电话,抽屉也关上了。
回到自己房里,坐在桌前,我心里的疑问渐渐长大了好些。万一,我是说万一,夜吹见我工作没着落,提出要搬走,我怎么办?这房子我还住得起?住不起,我又能搬到哪里去?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苦心孤诣弄走林水监。
我和夜吹现在算什么?满口说爱的,关系尚且不牢靠,何况我们这样的,就没提过这个字眼。无论怎样,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又已经上床了,即使目前不敢说爱,我也觉得,她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她呢,会怎么看我?我不是说她不好,但是她缺少女人所应该有的那一点儿粘乎劲,太放得开,弄不好,会像拧鼻涕一样把我一甩了事。
毓泽老在纠缠着我,一刻也没有别离。她的种种好处仍在我的记忆里留遗,而且无须拂拭,总是鲜明。我和夜吹总觉得有点隔,似乎大半就是因为她。我要多用点心思,把她忘掉,——不是忘掉,是藏得更深。我还要生活,生活还长,我过得好,她也应为我高兴。
毓泽,对不起你了,对不起。
夜吹这几天电话很多,有没有别的追求者在发动攻势?她在杭州这几年,真会没有男朋友?领带,到底是给谁的?我基本上没有什么瞒着她,但她会不会有什么瞒着我?
我今天晚上要再试试看。我一边哼着歌,相当精致地洗了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到夜吹房里。她正倚在床上看《蜡笔小新》,吱吱发笑。我上床搂住她:“看得这样开心,也不理我。”她抬眼说:“理你,可以呀,你也该学着书里的人物,幽默一些,不要整天老板着脸。”
真的幽默只在自然状态下产生,面对她严肃的劝笑,我的笑自然不轻松。她盯着我,我有点尴尬,手伸到她裙子里:“我们疯狂地做爱吧。今天我特别想做。”
“是吗,看你的样子,好像也疯狂不到哪里去嘛。”给我的冒牌欲火浇一盆童叟无欺的冷水。
总不能撤兵吧。豁出去了,我故意做出冲动的样子,气也喘粗了,拉她躺下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把她的衣服一一剥去。再偷偷看她的表情,天,眼盯着天花板,一株植物似的。
“夜吹,你到底想不想做呀?你不是仙女,是仙人掌。”我停下手工操作。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只是表面上热情而已。”
“胡说,你看,翘都翘起来了。”
“别装了。不想做也没什么,不用讨好我。你的东西就像中国的股市,升得再高也是假的,因为基本问题没解决。”
原打算先做爱,然后再来一段温馨的长谈,看来要泡汤了。那就直接进入第二个节目吧。“不是我不想做。你这几天的态度,让我有点,……”
“还是不想做喽,说实话啦。”
“梅夜吹,你听我说,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我很在乎你呀。”
“我更在乎你。因为在乎,所以这样。”
“你不是一个好女人。”我只敢用半开玩笑的腔调表示不满。
算了,回自己的寝宫吧。这晚上的睡眠似乎不能称为‘黑甜’,因为被许多的梦涂抹了,梦的色彩也不一,所以只是个斑驳的难受觉。
昨晚上本来就没吃饱,肠胃空守了一夜捱到早上,叽叽咕咕地发出抗议。但没听到她起来的动静,我也不起来弄吃的,要不然,就得不情不愿地为她也准备一份了。肚里空空,又有满腹心事。只到听见她摔门而去的声音,这才美美地去厨房下排骨面。
吃完了面,这一天该做些什么,不知道。我在屋里晃来晃去,又去阳台上晾了半天,检阅地球,呆看天际的云朵。天气还比较热,我却想把冰心掏出来,放到微波炉里解冻。
我没忘了那盒领带,会不会是她带回杭州送人的?这屋里所有的钥匙都有两把,当时怕夜吹弄丢了,我只给了她一套。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留了一手,我可以打开她的抽屉看一看。她对我是不是有了别的意思,也许能找到一些证据。是的,这事情做得有些丑,但我也管不了太多。我找出钥匙,开了她的房门。
我又开了她的抽屉。还好,领带在。抽屉里躺着一些化妆品、丝袜和几本时尚杂志,另有一个笔记本。翻开看看,不过记载着些个人的财务帐。她最近几次在外面吃饭,回来后要么说公司聚餐,要么说是朋友请客,可帐上分明写着是她买单,而且花销每次都在一百以上。现在请我去外面吃饭她舍不得了,请别人倒是够慷慨。
这笔记本的封皮里还夹着一页纸,是夜吹原单位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其中有这样几句话:“由于梅夜吹同志利用从事采购工作的职务之便,收受零部件供应商的礼品和现金,造成恶劣的影响。特依据相关法律规定,解除与该同志的劳动合同关系。”
她以前对我说,是冲着上海发展空间大,才“辞掉”了在杭州的安逸工作跑来的,还说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辞职申请才批下来。可实际是逼上梁山,只花了九个蜗牛和两个壁虎之力。她才刚出校门,我很不愿意看见她这样。天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夜吹曾给我看过大学时的相册,没放在抽屉里。有没有更私密的另一本相册放在什么地方?可惜她的皮箱我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