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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高兴:“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老同学了。”她现在在浦东花木,问怎么到我这边来。我说:“还是我过去找你,你路不熟。”她不同意:“怎么,不愿让我知道你住的地方?”我只得答应,说晚上一定送她回家。
她又问:“你现在是一个人吗?”我说是。她没有问更多的近况,肯定是季我谋已经概要地告诉了她,包括毓泽去世的事。
四年没见面的朋友要在上海重逢了。她在杭州生活了这几年,应该变化很大,何况又有一口流利的法语装点门面。
回去后冲了澡,在约定的时间一刻钟前到了曹杨路站。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塞嘈杂,要是超市里的罐头都像这时的公汽一样分量充足就好了,可见人有时活得并不如沙丁鱼。直到第三辆车,才看见了梅夜吹。
我仔细打量她,“真是不敢认你这个老同学了。”她嘻嘻地笑:“怎么,感觉我脱胎换骨了是吧。我也不敢认你,瞧你这头发梳得。”
“那只是表面现象,里面的货色,还是多年前的。”
“但愿。”
“以前来过上海吗?”
她说:“来过N次了,上海嘛,漂亮不到哪里去,就是繁华,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可是生活节奏很快,你要是早上上班时间到人民广场站坐地铁,就可以明显感受到这一点。匆匆前进的无数双脚,简直让人害怕。”
她笑:“我不怕,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第二部分第六节(4)
附近的一家川菜馆菜做得很地道,我领着梅夜吹去那儿。里面热气腾腾的喧闹气氛,我
说:“外面吵,我们要个包房吧。”“就两个人,有点奢侈哦。”
我说:“外面哪是叙旧的气氛。何况你又是远道而来的贵宾。”
“杭州也不算远呐。是你心里疏远了我吧。开个玩笑。”
我说:“嘴巴还是你厉害。记不记得,你最喜欢和我抬杠了。上晚自习的时候,就我们俩最热闹。”
“当然忘不了,那是初二的事。”她记得很清楚。
服务员领着我们进了包房。上的第一道菜,是一小段沉默,两人都像在回忆许多事。她说:“你女朋友的事,我听桑学轼讲过。”
“我会一直把她放在心里。”
她说:“别太难过了。你好好地生活就行了。”
“可是许多时候由不得你。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不知道饭碗在哪里,不知道明天怎么过。现在想想,心跳都要加快。”
“现在不是都好了么。你户口已经迁进来了?”
“还没。这不是问题,我试用期满了,公司会帮我迁。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没有别的,就是想尽快把工作安定下来。”
我问:“你男朋友呢?”
“哪有,还等着你介绍。”
“做梦都没想到会在上海遇到你。以后,我就多了一个朋友。中学时结下的友谊,最经得起时间的淘洗,不像在社会上交的朋友,大多靠不住。”
她笑:“越淘洗越发光是吧。你放心,我还是原来的我。”
“这样最好,大家都不要变。”
两人喝着酒,边回忆学生时代的点滴,尤其是中学六年。关于两人交往的诸多细节,我们的回忆都出奇地精确。我记得清她游东坡赤壁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她能说出我在某次足球比赛中踢进了几个球。
“你同学那里可以长住吗?”
“也不方便。这么热,挤在一张床上。工作定下来,我就要考虑租房子。”
我笑:“找人一起合租才划算。”“一下子哪找得到。”
“上网看看。还有专门介绍异性合租的。”
“别吓我了,你以为现在的男孩子都像你。——你那个合租的partner是怎么找到的。”
“别人介绍的。他很会讨人喜欢,就是太讲究。我也想重新找个人合租。”我这下留了伏笔。
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她要结帐,我当然不肯。步出饭馆,感觉比空调包房里热一截,但街上的喧扰让人有另一种市井气的舒服。出来乘凉逛街的人很多,经常把我们挤到一处。
到了门口,我说:“那一位可是帅哥,待会我给你介绍。”
她瘪瘪嘴笑着:“我不稀罕。”
“敏感了吧,我只是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而已,又不是给你介绍男朋友。”
林水监热情地招呼:“回来了。”
“回来了。带了一个妞回来。”我给他们互相介绍了。林水监说:“姬汉,你们黄冈是不是特钟灵毓秀,出的都是像你们这样的人中之凤。”
“瞧见了吧,一张油嘴。”我对夜吹说。她用手掩着嘴笑,动作与她的气质不顶配。还没聊一会,天就不早了,不好久坐。临末,我问林水监:“梅大小姐正要租房子。
你有什么建议?”
“找个人合租。既省钱又方便,就像我们俩。”看着我的笑容,他似乎联想到什么,刹住话头不说了。
我执意要送夜吹,陪她坐地铁到花木的住处。和她的同学聊了几句,感谢说:“梅夜吹在你这里住着,总会有麻烦你的时候。我先谢谢你了。”
女孩嘴巴很厉害:“我跟你一样,都是她的同学。你说这话就奇怪了,好像你和她更亲密得多似的。哈哈。”
“少来这套。”夜吹捶她。
坐在空悠悠的最末一班地铁里,我想着这个下午到晚上。这样一个旧相识,隔了多年后,突然就深入了我的生活圈子,几乎让我有点眩晕之感,觉得不很真实似的。太容易到手的东西也许不牢靠,我将心中的兴奋删去大半,较为冷静地筹划着一些事。
回去后,正要洗漱,林水监从房里出来:“你要帮梅夜吹找房子是吧。”“嗯,最好,再给她找个合租的。”“你和她是很好的朋友?”“那当然,差点成了那种关系。”
“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断了几年音信嘛。哎,她的事你先别讲出去。”
“行啊。”
“一定记住。”
“这么罗嗦。你心里是有鬼吧。”
我怕越描越黑,不接话了。
我只能说到这个份上,让他有点准备。刷牙的时候,我还一边环顾着这个小小的厨房,仿佛这些锅呀灶呀什么的,都是需要我重新认识的东西。
第二部分第七节(1)
雨从周三就一直下着,到周五的中午才被晴明顶替。好光线虽然不费一钱,但人的确像捡了大便宜似的高兴。真想能有个替身端坐桌前,让我出了写字楼,到南京西路上漫游。我和林水监正打算约大家聚一聚,沈蓦已经主动来了电话,说晚上先打牌,再吃火锅,然后去唱歌。我满口答应,叫他说个地方。他说:“不用上茶楼打牌了,就去你那儿,随便一些。”
“行啊。那,俟漪来吗,这次?”
“要来的。”
“屋里有些乱,还是去茶楼吧。”我又改口了。
“乱怕什么,随便就好。俟漪还特地跟我说了,要去你那里。”
等我挂了电话,盛士甫说:“生活过得满滋润嘛,啊。”
“工作太累了,周末再不调剂一下,身体吃不消。”我苦笑着。
盛士甫朝老板的办公室张望了一下,小声说:“在公司里,最好永远不要说累,不然老板不高兴。”
“我状态还行,只是这么说说而已。”我笑。
“最好不要说,哪怕是在开玩笑。”
教训得也是,我连连点头。
拿起了手上的活,我还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俟漪是什么意思。到我那去,气氛毕竟容易比公共场合来得暧昧,如果她再投给我几个内容复杂的眼神,我以前的努力就白费。我到底有什么好,我到洗手间里,站在镜子面前。
下午,去中国银行办完事,差不多快四点了,我索性直接回家,顺便去超市买了几样俟漪喜欢吃的零食。进了门,把包一扔去洗澡。换上一套新买的休闲装,照照镜子,觉得还不错。林水监有摩丝,我今天想破例用一点。我到他房里去拿,瞥见桌上摊开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
林水监五年计划
“一年之内,建立起广泛的人脉,熟悉报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