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思。
“拿来我看。”老板的手朝我抖着。我跑回座位上,拿了文件夹,出来递给他。他翻开看看,瞪了我一眼,“以后注意点。”
他进去后,我问孙小姐:“呃,你刚才什么意思啊?”
“小刘,你说话要注意点。你也是打工的,靠老板吃饭呀。还有,你刚才说话的样子,简直比老板还凶。”
“我说错什么了?”有点莫名其妙。
“你出去之前接电话,说什么这是破烂地方。声音那么大,我听到了,盛士甫听到了,小严也听到了。你出去后,他们在谈论你。”
虽然是随口的一句客气话,也是有点不妥,以后要注意点。不过,说我比老板还凶,这又从何说起,脸都是爹妈给的。
我不知道自己竟然给人很凶的感觉,到洗手间的镜子里找到了自己。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脸上有什么凶恶的货色。
我自言自语:“做人真是一天天地艰难起来了。”
第二天,老板和几位主管都没来,去了大连处理期货上的一些事,办公室里气氛比较轻松。午餐时喝了点酒,玩了一会游戏,突然心血来潮,给柔砥打电话。“有那么忙吗,也不来玩玩?”
“写作就是这样的,心里放不下,想一口气写完。”他的声音像是呓语。
“那,星期五……”“我跟沈蓦一起过来。关键的一章写完了,我也想歇歇,换换脑筋。”
“哎,他跟苏俟漪最近怎么样,你知道吗?好久没看见她了。”我装出偶然记起的口吻问。
“哼,你不是打她的主意吧。”
我假装气愤:“你居然也开这种玩笑,快说。”
“我没太注意,他们好像是吵过一次,这一段,苏俟漪也来得少了。”
“你跟沈蓦天天在一起,他就没跟你说什么?”
“我现在下班后都在外面买着吃,回去后把房门一关,哪有多少聊天的机会。我忙得很,要挂电话了。”
“世外高人,我们三个下班后吃个饭,大家都是朋友,也该为他的感情问题操操心吧。”“好吧,在哪里?”“避风塘,沈蓦我来约。”
她和沈蓦发生矛盾了就来找我,是想我居中捏合,还是趁火打劫?看她的表现,应该是后者。但我觉得,与其让俟漪以后对我不满,不如让她把对沈蓦的不满一直进行下去。也许我能以另一种独特的方式把她私有化。
我把我和俟漪的所有交往都想了一遍,回忆她的姿态、表情和语言,越想越觉得有味,觉得我该缝补好她和沈蓦的裂缝,而不是相反。尽管我的手艺并不见佳,也不知道裂缝在哪里,但我觉得这是一个有趣味的事,有收获的勾当。
但“勾当”一词刺痛了我,使我清醒,觉到了自己的不应该。一个墨点浸润开,占据了我的半个心。我不由得一阵紧张,砍断了这所有的思绪,抹煞掉这黑影。
我怕我自己,这是第一次。
我又给沈蓦去电话,约好了他。见了面,果然是无精打采的样子。问他,先是不理睬,只埋着头玩手机,喝了两杯酒才说:“苏俟漪以前就有男朋友,现在在北外,前些时还给她写信。她放在枕头下,被我看到了。”
“信上写什么,你看了吗?”我也有点意外。
“想和她和好。信写得很煽情。”
柔砥这时也来了,听我复述了。“后来你怎么处理的?”他问。
“我跟她说,她应该告诉这家伙,现在已经有男朋友。”
“这要求也不过分。她什么态度。”我问。
“她怪我不该私自看她的信,跟我吵得很厉害,说我是强盗行径,对她缺乏信任。”
“你先认个错不就得了,我相信她知道怎么做。”柔砥说。
“我咽不下这口气。平时,在她面前已经够低声下气了,这件事再低头,以后就翻不了身了。”
“你不要她,让给我好了。我倒希望在她的压迫下永世不得翻身。”柔砥大方地说。
“你找死。”沈蓦恐吓。我有点害怕他这样子,幸亏不是对我说。
两人劝了一通,沈蓦的神情才舒缓过来,忸怩地笑着:“这倒也罢了,我觉得她对我,总不是那么热乎。”他正要列举若干细节,我和柔砥一起将他封杀。
我说:“如果两人彻底地把自己坦露给对方,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互相厌倦。还是都含蓄一点好,来得更长久。”
柔砥问:“你跟她闹到什么程度了?”
“也没怎么样,不过是稍微冷了冷。我才让她凉快凉快,她就置我于冰天雪地了,娇气得很。”
我说:“苏俟漪是个好女孩,我和柔砥都希望你俩能好下去。今天,我们就是专门来做你的思想工作的。”
沈蓦一脸的感动:“对对对。姬汉,我以前做的一些事,都不大应该。不光是对俟漪,对你也有误会,来,我敬你一杯,算是赔罪。”
柔砥也有些歉意:“我这一段忙,要不是姬汉提一提,我还不知道关心一下你的事。来,我敬你们两位。”酒桌上的气氛很融洽。
沈蓦如此在乎细节,说明的确是被俟漪迷住了,我不能有什么阴暗的企图。俟漪后来没有给我打电话,周五也没跟沈蓦一起过来,这最好。自从对自己有了新一层的了解之后,我就有些怕事了,愿一潭静水的日子多一些。沈蓦那张脸上的感动,我也要记住,因为我忘不了初来上海的窘迫,是他给了我帮助。
来上海之初,工作未定,我也曾和几个比较要好的中学同学联系过,打听他们有没有到上海来的,结果是没有一人。这天,在去虹桥的车上,接了个电话。女孩的声音有些陌生,还要我猜她是谁。我的第一反应是,她是俟漪的同学。
她提醒说:“同学六年,就这么把我忘了。嗨。”
“梅夜吹,是你,我没忘记。”我顿悟。
初中三年,我和梅夜吹是同班同学,一度还是同桌,高中又一起考进全国著名的黄冈中学。虽说功课忙,见面的机会也不很少,周末还一起到赤壁去玩过几次,在江边大背前后《赤壁赋》,轻狂得可笑。她不漂亮,但也不难看,有点男孩子的性格。忘了第一次跟她说话是什么情形,只记得很快就和她混熟了,什么话题都能聊半天。
两个人大了,也曾一度粘粘糊糊脸红心跳过,但是我们都知道自律。高三下学期一次回家,在董必武故居门口碰见她,问填志愿的事。她反倒问我,我说想去北京。她笑了:“我们不会又一次成为校友吧。”道别后,我还有点海盗般的豪情,想如果一起去了北京,我就不会对她善罢甘休。可惜高考她发挥得不太好,第一志愿北外没有录取,只得去了杭州的一所大学。
开学前,我们见了几次面;后来到学校,又通了多次信,只是谁也没捅破这层关系。再到后来,我和毓泽谈恋爱,就没那么多热情和精力再和梅夜吹书信来往。她的最后一封信,我拖了个把月才懒懒地回复,之后她就悄然退场了。后来遁到哪里去了,我一点也不晓得。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从季我谋那儿知道的。他现在自己开了个网吧,生意很火。”季是我们的初中同学,曾因误把白宫当成白金汉宫的简称而名噪一时,差点引起大洋彼岸的友邦惊诧,高考落榜后则躲在家里放眼世界,以英美问题专家的身份名世。
她告诉我,毕业后在杭州一家翻译事务所任法语翻译,蛮安稳舒适的,可还是想动一动,前些时辞了职,来上海找找机会。
“工作定了吗?”
“还没。来之前,我让上海的同学联系了一家法资企业,他们看了我的简历很有兴趣,通知我来面试。”
“面试通过了吗?”
“通是通过了,但还有一次面试,要等两三个星期,总裁从法国过来才能进行。人事部经理说我希望很大。”
“你肯定行的,那,你现在住哪里?”
她说:“同学那里挤一挤。”我说:“这样吧,我现在去虹桥外经委办点事,完了可以早点回家,你方便的话,我们晚上吃一顿饭。”
她很高兴:“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老同学了。”她现在在浦东花木,问怎么到我这边来。我说:“还是我过去找你,你路不熟。”她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