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尽管没干过媒体,我还是投了简历。招聘的女士看过简历及各种证书、成绩单之类的,似乎有些兴趣,要我留下一份简历,并填写《应聘人员信息表》。“你还比较优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写文章。”女士说。
“写文章有什么难的,从小就写作文,都写成老油子了。”我说了大话。
又谈了几家公司,也都被索要了简历;多投出一份简历,就像在银行里多存了一笔钱。看来沈蓦说的不错,找工作不是难事。
走出人才市场大门后,已是下午三点。午饭是不必了,我给沈蓦打电话,简单聊了一些招聘会上的事,约好去他那里吃晚饭。
钻进书店翻了一会书,时间差不多了,我乘车去沈蓦那儿。他住得有些远,在曲阳家电城附近。我到时,天已黑下来,客厅里有四个人在聊天。
“哟,高朋满座,我还不算迟到吧。”我笑嘻嘻的。
沈蓦把那三位给我介绍了,然后夸起我来。学中文的周柔砥不太说话,宫商和邓可登跟着附和。沈蓦开始还说的是实情,后来就收不住了,说我是北京市的优秀毕业生。明知道是说诳,我也不好辩白,怕扫了他的兴。看宫商和邓可登的表情,估计也没当真,只是随口敷衍罢了。
我看他没完,只有打断他:“沈蓦,冰箱里有什么饮料吗?”
“哦,有的。”他去拿给我,这才换了话题,“今天情况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没问题。”
“还难说。不过我有信心,只是迟几天早几天的事而已。”
宫商说:“要干事业,留在北京已经蛮好了。上海嘛,就只女人比北京的强一点。”邓可登于是追问我在北京工作的经历。我只好讲了几件在公司经历的大事。他有些得意似的:“既然混得好,何必非要到上海来冒风险呢?会不会有别的原因。”
我有点尴尬了。沈蓦说:“可登就是这点脾气不好,爱问究竟,自以为是。——我就佩服姬汉,敢于挑战自我。他以后肯定比我们几个混得都好。”
“邓可登是在公司里折磨成这样的。他的上司就有个习惯,喜欢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到底弄明白没有’、‘想清楚了再来汇报’之类的话,把他吓出了毛病。不光心理上有问题,生理上也有反映,只要是开会,他就频频上厕所。”宫商揶揄说。
“妈的,以后什么都不能跟你说。”邓可登红了脸,“我的领导,也真不是个东西,证券业从理论到实务,要全部弄清楚谈何容易,他倒好,只要是营业部生意清淡,他就拿我们撒气,追着你问问题,只问得你哑口无言,他才满意。他折磨人的本事大了,我再介绍一招。他不骂人,每次总是做出骂的表情,但偏不骂出口,总是长叹一口气,摇头说‘你呀你’、‘我真看错你了’、‘你太让我失望’,甚至看见你就摇头,什么都不说。他要让你觉得他真有涵养,而认为自己是罪不可恕,但又不知道错在哪里,自己跟自己急半天。”
“果然厉害。这就像你总感觉有一枝枪在瞄着你,但又不知道它藏在哪里,什么时候开枪,非要把你折磨得精神崩溃。可怜的小白领。”沈蓦大笑。
宫商笑说:“‘临下骄者事必上谄’。估计他拍马屁的功夫也属一流,你要能得一点真传,肯定能升得快一些,将来也可以对下属玩精神折磨大法。”
“恐怕得不到真传了。如果是吹牛,你希望听的人越多越好;但拍上司马屁的时候,你希望周围的人统统消失。所以他的功夫只在背人时才完全发挥。”邓可登的眼睛喜欢到处转,很在意地看别人对他的话有什么反应。宫商就不同了,总像是在斜着眼看人。
沈蓦说:“也不尽然,只要你多留点心眼,注意观察,总能学到他不少本事。”
安静的周柔砥终于说话:“我看你,就长进得很快。他们两个,都得跟你学。”宫商“哼”了一声,没说什么。邓可登催着沈蓦指点一二,他却什么都不说,只开无关紧要的玩笑。
周柔砥起身;“这也是沈蓦狡猾的地方。——算了,走,吃饭去。”
沈蓦对我说:“今天柔砥请客。他是才子,前几天在一家大报的征文活动中拿了一等奖。柔砥,把文章拿来给姬汉拜读拜读。”
周柔砥淡淡一笑:“什么文章,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罢了,何况是得奖的,更不值得一读。”我怂恿了两句,他仍不愿意拿出来。他的话少,多被人瞧上几眼,就像有点羞涩似的。这倒和刚上大学时的沈蓦有点相似。沈蓦现在是淘气多了,但也还是有点蔫淘的味道。
我们到小区附近的一家餐馆,点了十来个菜。刚上两个冷盘,宫商就抱怨餐馆服务不好,味道有问题,嚷着叫领班过来。领班小姐长得还可以,宫商一见就没脾气了,和她调笑一番。等她走开了,宫商说:“你们信不信,等会给我十分钟,我就能弄到她的电话号码。”沈蓦说:“我就知道你好这个,到处勾搭。可玩多了怕也没什么意思吧,一点感情没有就上床。”
宫商说:“倒也是。我还是蛮重感情的,觉得在外面找小姐不仅花钱,也没什么味,还是找那种半生不熟的美眉有意思,太熟了不刺激,夹生的最好,又新鲜,又不乏感情的交流。”
邓可登说:“有没有试过泡别人的老婆,成就感肯定蛮大。”
“越说越不像话了啊。”沈蓦提醒他们。
两人收敛了些,谈正经话题。我对他们几人有了更多的了解。沈蓦供职的会计师事务所,曾给宫商供职的上市公司做过上市的相关验资报告,后来,股票的主承销商则是邓可登所在的证券公司。就这样,三人因业务上的关系混熟了。而沈蓦和周柔砥,是老乡关系,很早就认识。周柔砥在一家报社做文艺编辑。
他们聊的主要是证券市场上的事。周柔砥不太懂,主要是听他们聊;我这半年忙于工作,对市场动态不大关注,也说不出什么来。沈蓦倒是细心,不时小声对我介绍一些情况。
邓可登说:“我们晚生了几年,错过了许多东西。早几年,证券公司多牛啊,员工上下班都是打车,年终奖一发就是八万十万。再看现在,累死累活的,一月也就四五千块钱。想起这个我就觉得憋屈,不公平。”
“憋屈什么,没出息。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机会,现在刚毕业就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的人也不少,你怎么就不向他们学学。视野开阔点嘛,别光盯着证券业。”宫商作训斥状。
邓可登冷笑:“你呢,本事没有,也就知道说别人,不过是外强中干。你挣的钱,恐怕也不多……。”
“你这是怂恿可登跳槽是吧。我觉得还是稳当一点好,万一越跳越差呢。我有几个师兄就吃了这个亏,毕业几年了,收入还上不去。”沈蓦怕他们吵起来,转移了话题,聊起最近看的一场演唱会。
吃完饭,各自打道回府。沈蓦说:“你今天干脆到我那里去睡吧,就睡我的床。柔砥的床大一点,我跟他挤一晚。”柔砥也热情地邀请,让我有点意外。
我觉得不太方便,又没带换洗的内衣,况且旅社的房租已交了,不住也浪费。“不了,我还是回旅社,改天再来打扰你们。”再三谢了周柔砥,和他们告别。
第一部分第四节(2)
初来上海的寂寞,就这样,因为沈蓦的关照,一下子斫去好些。此后的几天,无非是翻报纸看资料,静候几家公司的面试通知。可到了周五,还是没有一点回音。去沈蓦那里玩时,他安慰说:“没那么快,总得等个八天十天吧,人家公司买台复印机,都还要货比三家哩。”想想也是,坦然了。
这个周六,在中山西路和上海美术馆,各有一场大型交流会,都是在下午三点早早结束。两个市场我都想去看看,起了大早。还好没白忙一天,两场算下来,共投了十份简历。在回去的车上,虽然饥肠辘辘,我的心情还不错,像已置身富丽堂皇的甲级智能写字楼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以前不就是这样?
但事情还是有些难,很快又过了一周,仍然寂无消息。
天气也是春雨连缀着春阴,头上总是蒙着灰色的幔,严实得很,舍不得透露一会儿晴明。那一夜,我歇息在梦与醒的交界,雨声在枕上敲打个不休,让我总隐约感觉耳朵上挂着面条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