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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原上的大峡谷里致力教书,一起放牧,参加转山会,对生活充满激情的高松柏老师不知不觉爱上了藏族姑娘娜沫,他开始了曾经有过的对女孩对爱情的幻想。在梦里他一次次憧憬和藏族姑娘娜沫走入婚姻的殿堂,梦醒后,他下定决心,三年的志愿者生活结束时他将带她到城,然后,叫她做了他的新娘。
峡谷的黑夜,空旷的学校,高松柏不再感到孤独,娜沫姑娘的倩影时时陪伴在他的脑海里,伴他进入甜蜜的梦乡。每天他都渴望和娜沫姑娘见面,渴望见到娜沫姑娘对生活充满热爱的微笑,渴望见到她丰满的像大山乳汁一样滋润的身影。他开始觉得每天的教学生活突然变得漫长起来,数着手指头计算周末放假的日子,那样他就可以随娜沫姑娘一道牧羊,让她像她的绵羊一样依偎在他身旁……
而在封闭世俗的木措村,没有多少人相信高贵的高松柏老师会爱上了他们的藏族姑娘。尽管妒忌和憎恨,但土登村长还是不敢确定高松柏老师是否已经得到了爱情和肉体。因为雅砻江大峡谷的藏民与汉人走婚,祖祖辈辈都没有真正经历过,而且藏民的心地永远憨厚、质朴、和友善,只要高松柏老师不反对他们的信仰和风俗,他们就尊敬他,甘愿把家里最珍贵的美酒、佳肴和洁白的哈达献给不远千里来大山传授文化的使者。他们知道娜沫姑娘的心上人是邦达村的英雄猎人格桑多呷,而两年前是本村的巴巴。所以,当他们看到高松柏老师和娜沫姑娘在牧场上形影不离时,也只当是娜沫姑娘代表藏民对外族人的热情款待,代表藏汉民族的纯真友谊。藏民表达爱情的方式是用灼热的情歌,用粗犷勇猛的搏斗来赢得女人的芳心,所以,他们永远不懂得异族人眼睛里异样的柔情和倾慕……
周末的约会,在急切的等待中姗姗来迟。
天刚蒙蒙亮,高松柏老师就早早从空荡荡的学校下山,照例先到大峡谷的阿里巴寨子会见他的娜沫姑娘,然后,两人一道上山放牧,他在恋人的柔情和羡慕中吟诗作画,享受甜蜜的爱情生活。
不料,去阿巴里寨子的半路上遇见了学生玛姆。
学生家正在宰杀牦牛设宴庆祝吉日。一家人硬是将高松柏老师拉进了尻封寨子里他家的碉楼,把远方的城里人敬如上宾。他家同大峡谷其他寨子的藏民一样漠视知识,却又把文化人敬为高贵的圣人。
高松柏老师在主人家的热情款待下,喝得酩酊大醉,只好留在藏寨的主人家过夜了。他醉得厉害,挨到黄昏时还醉眼朦胧,连主人一家特意为他准备里锅庄舞也不能参加了。
次日酒醒,已经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今天又没有约定相见,怕娜沫姑娘已将羊群赶上山了。高松柏老师早早辞谢玛姆的家人,便匆匆赶到山下的娜沫姑娘家。
藏族人清晨就上山了,空荡荡的寨子很安静。
松杰家碉楼底层的圈舍里,烦躁的羊群前拥后挤,急切地想出圈上山。 冷清的房舍说明她的家人已经出门干活去了。高松柏老师有些失望,但还是顺着半遮掩的房门走上碉楼,他是娜沫家的常客,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也许娜沫姑娘还在她的房间等我呢。或者在母亲的房里照顾瘫痪的老人。 ” 高松柏老师兴奋地想,加快了脚步,当他匆匆赶到三楼左侧娜沫的房间,正好门虚掩着,屋子里静悄悄的,就推门而进,看他的恋人去了哪里。
房门刚一推开,高松柏老师呆住了。
姑娘的床上,猎人格桑多呷半裸着上身正躺在被窝里。娜沫姑娘坐在床沿上,正低头用针线缝补男人夜里赶路被树枝挂破的藏袍,很明显,昨天晚上猎人多呷呆在娜沫姑娘的屋子里与她一起过夜了……
“奸夫淫妇!”高松柏老师高叫道,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心爱的已经正式做了他恋人的藏族姑娘竟然背着他又与别的男人偷情,而且是用肉体和肉体在做着肮脏的情欲交易……
“一个纯洁、天真和美丽的藏族女人也会背叛爱情,与别人苟合?”高松柏想不通, 这太突然了,太令他失望了。
“你、你怎么来了?”猎人格桑多呷见高松柏老师突然闯进娜沫姑娘的闺房,他大吃一惊,忙用衣巾遮住了自己半裸的身子。他病得厉害,四肢无力,昨夜他翻山越岭摸黑赶到阿巴里寨子走婚,因为风寒而病倒了,他没有按照惯例在黎明前离开娜沫姑娘家的碉楼。他的呷益(情人)娜沫姑娘也怕他在路上出现意外就破例留下了他。太阳已经爬上山腰,两人正准备出发。多呷本想随娜沫姑娘放牧上山后,在岔路口告别他的呷益。
“你……”针线掉在地上,娜沫姑娘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女人的闺房还从没有同时出现过两个男人的身影,因为一妻多夫的走婚家庭,女人和男呷益事先是约好的,而且窗台上还挂了男人的帽子作为警示物,别的呷益见了也决不会闯入,而且按照风俗已婚女人的闺房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
“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欺骗我!”高松柏的心都碎了,他冲娜沫咆哮道,他红着眼睛,恨不得撕碎床头玷污了他的爱情的猎人,恨不得一口吃掉无耻之徒格桑多呷。
猎人多呷慌忙套上衣服,从床头爬起来,他看见了高松柏老师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他愤怒的表情说明他要拼命了。他不想和高松柏老师争吵而为难娜沫,他披上衣服迅速离开。
“欺骗你?”娜沫姑娘不解,在赛马节上认识猎人格桑多呷后,两情相悦,她就做了他的呷益(情人),和他夜里走婚。一妻多夫,女子成年束发后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睡觉,传宗接代,是祖先遗留下来的风俗,这在大峡谷里的藏族村寨里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个女人同时爱上几个男人,同时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走婚,这在大峡谷是很正常的事。所以,面对高松柏的责问,娜沫姑娘的脸上却是尴尬而幸福的坦然。
“你这垃圾女人,做了荒淫无耻的苟合之事,还假装正经。”
“松柏,你怎么了?我没有做什么呀?”
“没有做什么?荒淫无耻!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婊子!”高松柏被娜沫姑娘的漠然激怒了。他顾不上斯文,羞辱的脏话脱口而出。此时,在他的心中只有这个词语能表达他对肮脏、无耻之人的愤怒。
“婊子?荒淫?”娜沫姑娘的脸上还是茫然的微笑。她拉住高松柏的胳臂,认真而友好地问道,“荒淫是什么东西?”大峡谷民风淳朴,在藏人的词典里,根本就没有婊子、通奸、私生子、试婚、同居这些词语,也从没有出现过山外城市里的汉人中所见到的抱养情妇、二奶、换妻等等“丑事”。千年峡谷,民风淳朴,人情憨厚,两情相悦即可以走婚,结为“夫妻”,所以,地处雅砻江大峡谷的木措村根本就不存在强迫情爱和性爱的现象,也就没有偷情、通奸、私生子这类汉人眼中的无耻行为了。
“还要装疯卖傻!你这无耻的女人!”高松柏老师恨恨道,想马上从女人的闺房退出去,永远不想再见到令人厌恶的尼朵娜沫。
“那是骂人的话吗?”娜沫姑娘从高松柏愤怒的表情中猜测出一点什么,但还是友善地笑了,“文化人是不骂人的?”
“骂你?要是不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还揍你呢?”高松柏直想朝娜沫姑娘肮脏而污秽的脸上一拳打去,教训她知道什么是女人的廉耻,可汉人自古有“好难不与女斗的”训诫。他恨恨地收回扬在空中的拳头,朝墙上狠狠揍擂一拳,发泄心中的悲痛和仇恨。
“高松柏老师,你真的生气了呀?要是这样,你、你今天夜里也可以来我的房间呀?我等你——”娜沫姑娘疑惑的脸上仍然是甜蜜的微笑。她与外乡人高松柏相爱后,她把他当作自己的又一个呷益,一个“丈夫”,他是在她所有呷益中最爱的一个。因为这点,她本来知道峡谷的藏族女人是不能同汉族人相爱和走婚的,但因为爱他,她愿意破例,愿意接受族人的任何惩罚。尽管在法律上她的第一个丈夫是本村的藏族同胞巴巴,但所有人都不会把法律当一回事,按照峡谷里的习惯她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任何男人走婚,但是汉人除外。历史上,他们的祖先原本生活在雅砻江中下游的平坦地带,但遭到汉人的欺凌,几次纷争后,藏人战败,被驱赶到雅砻江上游气候恶劣、交通闭塞的峡谷地带,从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于是,峡谷数百公里范围内属于古老的藏族塔玛支系的祖辈一直厌恶和憎恨汉人,从不与汉人交往、通婚和贸易,并将与他们的婚姻视为整个藏人的屈辱,久而久之,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