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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观澜眼底闪过一抹迟疑,“我……”
贺晏一挑眉,“别吞吞吐吐了,我知道你和我家儿子有一腿啦。”
太过露骨的话让龙观澜脸上一赧,“既然贺伯伯知道我和贺靖的关系,想必也知道我们分开的原因。实不相瞒,观澜想向贺靖解释,请他原谅。”
“哼,不是你先抛弃我儿子的吗?都三年了才想到要解释、不嫌太迟吗?”贺晏哼了哼,很不以为然。
龙观澜忙将事情因由对贺晏说了遍,最后才叹了声。
“这三年来我给贺靖写了很多信,但却音讯全无,楚楚的事在最近总算告一段落,我想,该是我亲自负荆请罪的时候。”
不管贺靖对他有什么怨、有什么恨,他会一肩承担。
没想到这中间有这许多曲折,除了感叹造化弄人,贺晏也只能摇摇头。“你知道吗?那小子这些年来变得我都快不认得了。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才把你带回爻楼。你要记得,他现在对你已是毫无信任,这之中如何权衡修补,你自己看着办吧,务必还我个古灵精怪的靖小子。”
“观澜明白。”
因为,这不只是为了贺晏,更是为了贺靖与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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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隔日,宴会开始。
当龙观澜混在人群中,进入大厅,一眼便看见坐在中央榻上的男人。
他一如三年前身着一袭白衣,举手投足一如三年前优雅,但样子变了些,变得成熟、稳重,可脸庞却不若以往丰润,眉宇间也覆着阴郁不快,就连扯动嘴角也那么的勉强。
贺靖……他的靖啊!
龙观澜心跳如鼓,外界的嘈杂、人影他全听不见看不见,只愣愣望着朝思暮想了三年的贺靖,直到有人不小心撞到他,他才回过神,找了较偏远的位子坐下。
席间有何佳肴他也无心去品尝,视线从头至尾便胶着在贺靖身上,自着他对来敬酒者一一回礼、偶而偏头和霍清毓说上几句话、有时则对贺晏说的话皱皱眉;龙观澜多想走上前握住贺靖的手,对他倾吐这三年来的思念,但,时机不对。
他只能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等待,然而看着贺靖一杯杯酒咽下肚,龙观澜双眉开始聚拢。
喝太多了吧?虽说贺靖酒量不错,但也不该如此豪饮。更何况那张脸还透着苍白……糟,贺靖该不是病了吧?
想到这层,龙观澜焦急地要起身,身影方动,便见霍清毓与贺晏开始替贺靖挡下那些酒,他这才安下心重新落座。
宴会又持续一段时间,最后天色渐晚,祝贺的人才逐渐散去,有几名远道而来的宾客则另外拨了厢房安置,贺靖也在霍清毓搀扶下离去;期间,贺靖压根儿没看龙观澜一眼,更没注意到他。
“小子,别气馁,接下来你多的是时间跟他解释。”贺晏走过来拍拍龙观澜的肩,“我给你准备了间房,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有事要出门,你替我照顾他。”
龙观澜点点头,随下人来到偏院。
坐在床沿想着今日看见的贺靖,只觉得他落寞清瘦得让人怜惜。
不过弱冠便领导这座爻楼,肩上担子肯定很重吧?贺靖肯定没按时用饭休息。
胡乱想了一阵,龙观澜着衣躺在床上迷糊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蒙眬间只听见几声细小响动,空气中更传来一股酒味,他心头一惊,眼睛甫睁开,便被点了周身大穴,动弹不得更无法言语。
“呵呵……”
来人几声轻笑,声音却恁地熟悉……是贺靖!
心念方动,那张清瘦许多却俊美依旧的脸庞便出现在他眼前,眼神似乎有些迷茫。
就着窗外月色,龙观澜只见贺靖白衣似雪,一身月光,似仙似画,但表情却清清冷冷的。
贺靖就这样看着龙观澜半晌,最后唇角微微勾起。
“呀哎,瞧瞧这是谁?龙帮少主?不,还是我该唤你封将军的妹婿?”贺靖说得很慢,声音却好不讽刺。“我记得爻楼没发宴帖给龙帮吧?怎么,龙帮少主竟学那些江湖下三滥潜入我爻楼?看来我该把那些失职的守卫全捉来斩首不可哪……”
对贺靖的严苛皱起眉,龙观澜想摇头,却动弹不得。
然而贺靖说完话后,却突然沉默下来;他只是静静盯着脸露焦急之色的龙观澜,刚才那股迷茫又布上他双眼。
他无声地看着龙观澜,头微微一偏,脸上突又露出痛苦之色。
下一瞬,贺靖猛地掐住龙观澜双肩,力道大得几乎将他肩膀捏碎。“你来干什么?是你负我在先的不是?是你先抛下我的不是?我说过的,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骗我一次的人,我贺靖这辈子便再也不会信他!你可还记得?”
龙观澜额上冒出几滴冷汗,但也只咬牙忍住,他只是静静凝瞅着贺靖痛苦的脸庞,眼中盛满怜惜。
脸上暴怒渐褪,贺靖抓住他肩膀的力道也一松。
“所以,你还来干什么?”贺靖声音清冷,只是反复问着:“你还来干什么?”
靖,你听我说,我来找你的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我爱你啊……
龙观澜想回答,却说不出话。
“你来干什么?”贺靖声音渐轻,双手放在龙观澜肩头两侧,身子也慢慢压低,灼热并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在龙观澜脸上,呼吸又急又沉。“你来干什么?”
贺靖又问了一声,脸缓缓往下,鼻尖只和龙观澜隔着一个指头宽的距离,脸庞移动时,甚至会产生若有似无的撩搔感,令人发痒。
那质问的声音,也变得暧昧混浊起来。
“你来干什么,嗯?”贺靖停下动作,将脸埋在龙观澜颈侧,低声道:“让我猜猜……因为封楚楚死了,你孤枕难眠,所以想到有我这个好姘头,来找我消火的?从金陵马不停蹄地来到燕京,龙少主你还真饥渴哪!啊啊……也对,在金陵附近能帮你消火的那些姘头都死了嘛,否则哪轮得到我这个被一脚踢开三年的家伙,是不?”
贺靖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龙观澜因愤怒羞窘而涨红的脸。
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我说错了吗?啊,还是你得到消息,有人雇我爻楼的杀手要取龙天云性命,所以来求我的?”
见龙观澜霍然变色,贺靖笑得更加嘲讽。“你拿什么来求我?钱?不,我贺靖不缺钱。身体?你这副身体难道比得上我后院那些娈童和姬妾吗?”
姬妾和娈童?龙观澜神色一黯。
贺靖……已有新欢了吗?呵,早该想到的,像贺靖这样的好相貌、声势更如日中天,哪里还会喜欢自己呢?但……他还要将误会解释清楚。
总算冲开哑穴,龙观澜艰难地启唇:“靖……你听我说……我……”
“我不想听!”
贺靖脸色一变,伸手便要重新封住龙观澜的哑穴,却听龙观澜用一贯温柔的声音说道——
“靖,我爱你。”
贺靖竟一时无法动作。
“那年我本留了封信要阿圆转交予你,可没想到阿圆却将信藏起,另外编派了那些谎……”
龙观澜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将事情因由说了一遍,期间,贺靖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静静听着。
然而当龙观澜将始末全盘说出后,贺靖却冷冷扬起一笑。“那又如何?”贺靖冷淡反问:“你现在说这些又如何?”
冷淡无比的话让龙观澜喉头一窒,定定看着贺靖半晌,他眼一黯,露出苦笑。
“的确不能如何,靖,我只是觉得自己欠你一个解释。”
只是,结果已是遗憾。
贺靖没有回答,脸上依旧一片冷漠,下一瞬,外头发出轻微响动,他眸一厉,飞身纵离;不多时,外头发出尖锐的兵器交击之声,一下快过一下。
龙观澜虽然焦急,却苦于穴道还未冲破;幸好过没多久,贺靖便重新回到房里,脚步缓慢飘忽,衣服上还溅着几滴血渍。
龙观澜一惊,“靖,你怎么了?”
“哼,又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妄想在今夜杀了我。当我贺靖是谁?想在爻楼动手,也太小看我了!”贺靖撇撇唇,拭掉脸上污痕。
看着贺靖沾上血迹的白衣,还有白衣底下清瘦许多的身子,龙观澜心中一痛。
“靖,这三年来,你怎么过的?”
像没料到龙观澜会这么问,贺靖一怔,眸中闪过一丝沉痛,旋即又恢复,换上嘲讽的笑。
“怎么过的?闲来无事便和那些娈宠厮混,心情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