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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穿上。”苻聿珩拍拍他仍然湿透透的头,递过衣服给他。
“哦……”湛浔不明了地看着苻聿珩,想问又不敢问。
“有话就说呀!”苻聿珩盯着湛浔穿衣服,然后见他拿衣襟当袖子穿,整个人被衣服给缠住时,好笑的要他站住别动,将他自衣物中救出,然后替他穿好衣裳,见他一脸欲言又止,笑道。
“为什么……”湛浔逸去话尾,在脑中寻索着语词,他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捉着苻聿珩的衣襟,金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为什么珩要食鱼呢?鱼儿他们……他们……你平日不都是吃果子的么?”
“因为今天特别想吃。”没有特别理由。苻聿珩眯起眼来就着姣洁月光与燃亮火光看着湛浔,觉得他现下的模样特别美丽。
或者该说,是特别的俊艳,原本湛浔的长相就十分的妖异,加上化身成人的英挺俊拔,相信只要他的内在成长至与外在相符,会成为黑龙一族的女眷们竞相争夺的对象,不知为何,思及此,苻聿珩内心便有个角落像被黑暗吞噬一般的不舒爽。
苻聿珩并不十分了解那个教黑暗占夺的角落正繁衍着什么,只不过这会影响到他的心情,而只要他心情一不顺,倒霉的就是湛浔了。
因为欺负湛浔能让他心情莫名奇妙的轻爽起来。
“哦……那、那你下回,可不可以……不要吃鱼儿?我、我去猎其它西给你吃?”湛浔巴住苻聿珩把脸埋进他怀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已然热泪盈眶。
珩想吃鱼,他就捉鱼儿给他……可是……可是……听见鱼儿的哀嚎声,让他好难过……
湛浔虽也食鱼,可他不熟食,他总是千念万念,抚平良心后方入食,而且吃得忒快。就怕让鱼儿痛苦。
苻聿珩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往上抬,见湛浔那双金眸饱含泪水的模样,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珩?”湛浔不明所以的唤着,眨了眨眼,也将泪眨落眼眶。
苻聿珩抬手拂去湛浔的眼泪,笑到不可遏抑,指指湛浔身后的火堆,“你瞧瞧你方才捉的鱼儿,是否还活着。”
“啊?”湛浔睁大金眸,有些胆怯的皱起眉,低下头,“我不敢看……”
“不看就不要近我身。”苻聿珩这句话比起什么天规条律还有用。
只见湛浔瘪着嘴,深吸口气,两手都还捉着苻聿珩的手,吞吞口水,战战兢兢的回头一望──
哪见到什么烤鱼,他方才捉的鱼儿压根儿就没被苻聿珩捉去烤。
“鱼、鱼儿呢?”湛浔万分不解,转回头来急急问着。
“在湖里。”苻聿珩要湛浔捉鱼压根儿不过是想捉弄他罢了。
“那、那……”湛浔呆呆的看着苻聿珩好一会儿,才领悟到自己被苻聿珩耍了。“珩!你怎么可以!你……我……我多难过啊……”
“好啦!好啦!是你自己笨上当的,你方才也说过我平素只吃鲜果的,又怎么会去杀生呢?”
对啦!对啦!结论全归于他自己太听话才会被珩耍弄。只是,下回若是珩要他做什么,他仍会去做的……哪怕是要他再捉鱼来烤……
“你啊,也该有点长进,跟了我那么久,一点智慧也没长。”苻聿珩反牵着他的手到火堆旁坐下,戳了他的头。
被戳红了头的湛浔不敢反抗,只嘟着嘴挨在苻聿珩身旁,盯着火堆。
兀地,他听见林子里有怪声传来。
“珩,林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湛浔往声源看去,只看得见几道黑影,还有马儿的低叱声,还有交谈声。
“爹!”
“雪儿快走!”
“不!爹不走,雪儿也不走!”
“是人类。”苻聿珩低道。
“那我们……”湛浔第一个念头便是拉着苻聿珩往湖里躲去,但苻聿珩不动如山。“珩……”
“追!快追!”
“雪儿!爹不行了……”
“爹!”
接下来是一串纷纭杂沓的声响,再辨不出是何人何物的声音。
“看样子是直朝我们儿来。”苻聿珩按住湛浔的手,右手发白光,“来,我替你伪装一下。”
旅行途中,终究是会与人类面对面,若每次都得往湖里躲藏,那又有何用?
“为什么……往湖里……”湛浔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全身即教白光笼罩。
当白光消逸,出现的是一名脸色略苍白,眸色比平常人淡上许多,而尖耳不复,连原本手上的指甲与连于指间的蹼膜也已然消失的俊美男子。
在外人眼中,伪装后的湛浔看起来是比常人还俊上几分的男子,而苻聿珩,则是翩翩佳公子。
这样的组合,说怪不怪,说不怪,却也透着一丝诡异。
然而由于湛浔那双眼睛虽经过掩饰,却也仍是十分引人注目,因此苻聿珩拿了巾子往湛浔头上罩去,吩咐着:“一会儿不论如何都别说话,明白么?”
“明白。”湛浔点点头,捉着苻聿珩的衣摆,拼命的想掩饰内心起起伏伏的心绪变化。他再怎么不解世事也明了人类的美好与残酷,他对人类怀抱着一种又想亲近又想远离的矛盾情绪。
以往,他只敢躲在远远的地方偷偷观察人类,当然,他也曾经十分想要亲近他们,但当他们见着他的模样,通常的第一个反应是到处窜躲,这种经验只一次,便教湛浔知晓自己不受欢迎,多数时候,他宁可远远偷看,也不愿靠近任何一名人类。
可现下似乎是情势所逼,不得不面对人类,使得湛浔的心情也陷入了紧张万分的情境。
“湛浔,你快把我的衣袖都给拆下来了。”苻聿珩拍了下他的手,轻道。
“对……对不起……”湛浔心里害怕,试着想放手,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无法放手。
“算了,你就巴着吧,省得你一会儿怕到跳进湖里去,到时要找人就难了。”苻聿珩低头朝头教覆盖的湛浔笑道。
听到苻聿珩轻松写意的笑声,湛浔原本紧绷的心悄悄然地放松了,他的呼吸也不再那样的急促短迫,手指也不再因为紧张过度而僵硬不已,但他还是抱着苻聿珩的手臂不放,见苻聿珩不似以往那般推开他,更是开心不已的偎近他,怎么也不想放手。
苻聿珩见湛浔得寸进尺,却也难得的没说什么,任他巴着不放。
而那些纷杂的声音一下子突然全数消逸,四周安静的只剩下虫鸣,与苻聿珩拨动火堆出的“剥”、“剥”声,湛浔眼前看不真切,在其它感官逐渐染上夜的静谧而昏昏欲睡之时,不远处的林子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将栖于湛浔身上的瞌睡全给赶跑了。
他眨动金眸,抬高下巴,吹了吹覆在眼前的巾子,想看清身旁巴着的苻聿珩的表情,但苻聿珩却伸手盖住他才吹起的巾子,连带地也掩去了他的视线。
“珩?”
“人类朝这儿来了。”苻聿珩压下他的头,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手臂,“噤声。”
“嗯。”湛浔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却因苻聿珩的陪伴而觉得就算是世上所有全背离了他,也会有苻聿珩的相随而安了心。
未久,染着血的一对男女相偕扶持,踉踉跄跄地半爬半滚出了树林,地点就离苻聿珩与湛浔所在之地不至两步远,但他们显然都没发现他们,只一径的往后瞧去,后方有几焰火苗于树林间隙闪烁不定,间或着“找出他们”、“发现足迹”之类的吆喝声。
“雪儿……妳快走……”教女子扶持着的男人如此说着,他的声音听来虚弱无比,但苻聿珩与湛浔一听便知男人活日无多。
湛浔睁大了眸,很想掀开头巾将情况看个仔细,但苻聿珩的命令犹言在耳,致使他只好拉长了耳,努力的听着那对人类父女的对谈。
“不,爹,要走我们一起走,女儿不能丢下您。”雪儿即使气力用罄,教敌人给追上也不愿做出扔下爹亲独自逃跑的事来。
“雪儿,妳快走,爹来挡住他们……”男人推开雪儿的搀扶,抽了雪儿的剑,摇摇晃晃的站着,要女儿快些离开。
“爹……女儿是决计不会离开您的,要死我们一起死。”雪儿哭泣着,怎么也不愿舍下爹亲。
“两位,既然你们都不退让,何不先坐下好好谈?”苻聿珩的声音插入父女两人的对谈中,显得格外的突兀与清闲。
父女两人这才发觉离他们不到两步之遥的地方竟有人在!
“你是!”雪儿将伤重的爹护于身后,旺盛的火光之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