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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觉得心里定了那么一点,语气诚挚问医生,“如果手术,那成功机率是多少?”
自从老头子得了这病后,她见医生就必问这个问题,问得都麻木了,条件反射性还是要问。
她不死心期待是能听到惊喜的答案,每回迎来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这老医生没有端架子,他是这家医院为数不多不讲派头的医生,触及冷母万分渴望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百分之六十。”
冷母脸上,不可避免还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跟那些问过的医生差不多的机率,难道就没有一个给她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机率吗?
冷宸瀚却在这个时候抿唇轻笑,漂亮的唇形微微上翘,“百分之六十,真低,看来冷氏这家医院也快倒闭了。”
他当初对这家医院发扬的宗旨是一定要比Z市公立医院水平要高,当年他执掌的时候,的确是处于略上水平,如今一直在停留,而人家却在发展。
他的笑意,并没有深入到眸底,这笑,分明是对着院长笑的,院长瞬间觉得有一桶满满的凉水从心尖凉到了脚底心。
一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院长在这个时候,难得词穷了,一个辩解的字眼也出不来。
他能说上头不重视这家医院吗?一直没有多余拨经费下来?
他不能空手套白狼啊。
可冷先生对妻子的态度,表明了不一般,他只能将这不能说的话,艰难地咽了回去。
的确,自从以然入主冷氏后,一直冷眼旁观这家医院的发展。
这家医院是她的地雷,她明知道不应该袖手旁观,可还是自私地避开了心里头的尴尬纠结,选择了漠视以待。
院长的战战兢兢,以然纳入了眼底,心中还是闪过了一丝的愧疚。
冷宸瀚是在责怪院长的不尽力,可是她却潜意识地将这份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她的促成,这家医院也不至于停滞不前,她是在报复,报复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忍。
眼不见为净,倒闭了最好,她曾经真起过这样的歹念。
她的确是在不遗余力将冷氏推上正轨,可却没有包括这家医院,这家医院成了她所谓的例外。
“怎么,敢情我冤枉你了?”
冷宸瀚向来很会拿捏旁人的软肋,院长的惶恐,让他更加有了发挥的余地。
院长这个时候真的很想临阵脱逃,可是他也知道他没有遁地之术,只能采取迂回之术。
他沉默了片刻,反复斟酌了肚子里酝酿好的字眼,可没想到却让以然抢了个先,“宸瀚,别怪院长,是我的错。”
这一声落下,院长不禁松了一口气,有人出头就是好。
冷宸瀚迟迟不说话,过了很久,才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围着干什么,惹人烦。”
一帮如临大敌的人,闻言,立刻落荒而逃般退场退得干净。
人多,是挺烦人的,以然也这么觉得,还是一帮不相干的人。
走了,她甚至觉得这过道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冷轩逸被推入了冷氏最顶级的病房修养,注射了药物,过了两小时便醒来了。
在这等待的两个小时里,冷宸瀚让以然推他出去了会,小爵留下来陪着冷母。
医院的后花园里,冷宸瀚依旧从容地坐在轮椅上,以然趁机看了一眼头顶的月色,凉风习习的夜晚,连月光都显得格外的冷。
以然不禁想到她刚搬入冷宅的那个晚上,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有点冷意的夜晚,冷轩逸风度翩翩地过来飞快打了个照面,扯了下嘴角,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跟高贵雍容的冷母离开了。
冷母在整个过程中,更是没吭一声。
不过,那个时候,她心里装满的都是宸瀚这个人,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哪怕冷轩逸再不同,在她的眼里,他站在宸瀚的身边,还是有点被遮掩住光彩了。
唯一让她有所警觉的是,她明白了冷宸瀚在这个家,是个特立独行的异类,并不被父母所喜。
他私底下跟她说的话,也见证了这一点,“你没必要讨好那两个人,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还是就行了。”
关系冷若冰点,在冷宸瀚看来,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可以然并没有听从,经常还是会过去走走过场,哪怕吃力不讨好,努力修补着这越来越大、足以吞噬人的裂缝。
她嗤笑,最终还是无疾而终。
直到多年后的今晚,才露出了丁点的突破口。
冷轩逸醒来后,纳闷自己怎么置身于陌生的地方——医院了。
很快,他纳闷的对象变了,疑惑的是所有的人都来了,熟悉的面孔还包括不待见他的儿子。
他正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难看,估计心情不佳。
对于冷轩逸自身而言,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见到儿子,心情蓦然大好,刻意忽视了儿子不善的神色。
他想,他应该是病了,病情估计还挺重的,不然宸瀚也不会驻足前来。
此时的他,并没有过多地去想自己的病情,因为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冷母便激动地喊了起来,“轩逸,你醒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她一脸的急切,冷轩逸本想出声安慰她两句,可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厉害,几乎是发不出音来。
于是当机立断改成了摇了几下头。
冷母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是此刻面对刚刚醒来的冷轩逸,她居然成了话痨,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冷轩逸都觉得脑子有点打结了,可一想讲话,这喉咙都疼得不行,他还是放弃了讲话的念头。他的颜儿,一向大方稳重的颜儿,这一回肯定是被吓坏了。
他不得已,指了指床头的水壶,冷母意会到了,“你想喝水是不是?”
冷轩逸忙点头。
冷母有了事情做,就没有继续缠着问了。
冷轩逸的目光于是缓缓地落到了宸瀚的身上,他在探究自己是否因祸得福取得了宸瀚的原谅呢?
瞬间,他甚至觉得死一点也不可怕了,可怕的是死不瞑目,没人送终。
冷母很快去而复返,温柔地服侍他喝了些水,嗓子终于没有先前那般煎熬了。
冷轩逸清了清嗓子,“颜儿,你能不能先跟以然出去下?”
他有话,想跟宸瀚单独谈谈。
小爵虽说是被忽略的那一位,还是被以然给牵走了。
房内,于是便只有各怀心思的两父子面面相觑了。
冷宸瀚轻轻扯了两下唇,“你想说什么?”
其实,老头子心里惦念的,他清楚得很,就是不想让老头太好过。
“宸瀚,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对你母亲好点,她并没有错,错的都是我。”
冷轩逸恳求的神色,令人动容,可却没有撼动冷宸瀚那颗坚硬的心,反倒是让他嗤笑出声。
“你是罪无可赦,她顶多是个从犯,想要从轻发落,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指不定你前脚一走,她后脚想不开就跟去了。”
他心里冷笑,还以为老头子良心还没有泯灭,想要趁机示弱博取自己的原谅呢,没想到他倒是不顾自己,为他人谋取福祉起来了。
在他心中,他妻子也比自己这个儿子来得重要。
“宸瀚,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母亲,咳咳咳……”
冷轩逸还没有说完,就急切地咳了起来。
他真没想到儿子对他的恨,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到了如此境地。
“你说完了没,完了我就回去了,没完就快点说完,别一句话分成好几次说,我没那个闲工夫听你瞎扯淡。”
冷宸瀚倨傲地抬起下巴,一副欲要离开的架势。
他难得垂怜施恩听他的忏悔,可他却不知悔改,将这么大好的机会白白拱手让给了别人,这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他轮椅推了几步,被冷轩逸用沙哑破碎的嗓音给喊住了,“宸瀚,你等等。”
这下,他以为冷轩逸要开口了,没想到他狗嘴里依旧没有吐出象牙来,死性不改追着原先那个问题锲而不舍要答案,“宸瀚,如果我死了,请你答应我照顾你的母亲好不好?”
冷宸瀚这下气不打一处来,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仿佛竭力在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血性脾气,冷声道,“等你死了再说,何必多此一举呢,你自己照顾不是更安心吗?”
他气呼呼离开了,就怕自己忍不住将怒火发泄到老头子的身上,到时候以然看不过去肯定是站到老头子那一边。
他回忆了下这个生日的一点一滴,怒火慢慢熄灭了下去,人到外头的时候,这怒火荡然无存了。
冷轩逸静下心来,想了下,其实宸瀚还是关心自己的,想要自己好起来。
只不过,他这个人比较别扭罢了。
他的心情,慢慢好转了起来,以然跟冷母还有小爵进去的时候,冷轩逸脸上笑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