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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再反驳,狄扬的神情语气,也跟着软化;“还有,只要照着我在毂仓里说的话做,我想暂时骗住他们,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等一有机会,我们再想办法逃。”
“照着你说的话做?”挑了挑眉,凝视着他,蕙兰冷冷的又问道:“你指的是什么?当你专属的床伴,直到你玩腻了为止吗?”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向自认冷静自持的他,倒也不得不佩服,她就是有本事,能靠着几句话就煽得他想发火。“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别过头去,蕙兰是倔强的不愿承认他所指控的事实。
不再说话,只见狄扬开始动手将房里仅有的两张椅子,并拢在一块儿。
他的一举一动,她全看在眼里,她不解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铺床。”狄扬头也不回,简单的回答道。
看着眼前的那两张并不算大,而且硬帮帮的木制板椅,蕙兰忍不住有些惊愕的又问道:“你要睡在那椅子上?”
“不睡这儿,”狄扬先是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床,挑逗的又说道:“难道你愿意分一半的床给我?”
闻言,蕙兰连连退了两大步,红着张脸,几乎是护卫地守在床前嚷道:“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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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得了!”摆好椅子后,没有停手的,狄扬动手解开身上的外衣。
盯着眼前就只有几步之遥.正忙着的狄扬,蕙兰揪紧了胸前的衣襟,然后喘着气的低嚷道:“你出去,你不能睡这里。”
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狄扬面对面的正视着床前,显然是一脸惊惶的姚蕙兰,他当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当他就跟外面那些下三滥的男人一样,不相信他会规规矩矩的在这椅子上睡一夜。
也许他真该把心一横,将她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丢给门外的那个下三滥—;—;好让她真正的弄明白,他们俩目前的处境和究竟谁是君子、谁是小人。于是极为漠然的一笑,狄扬忍不住,冷冷的道:“其实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因为对于像你这样全身冷冰的女人,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还记得在蝶园的那段日子,他们也都说她是个几乎没有感觉,冷冰冰的女人,她总是不在乎的冷冷一笑。然而此时,当这个熟悉的字眼由狄扬的嘴里说出来时,瞪圆了双眼。胀红了张俏脸,蕙兰气愤得无法自己。“你……”
收回了视线,狄扬高大的身子就这么半坐半卧的躺在椅子上,盖上大外衣,紧接着调整好睡姿后,立刻眼一闭的酣然入梦,完全不理会正在一旁气呼呼的姚蕙兰。
仍兀自的站在床前,蕙兰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的横在那里睡了,连理都懒得理她。于是捏紧了拳头,忍不住的走向前去,蕙兰恨不得能将他由椅子上一把拉了下来,然后狠狠地将他丢出房门外,以泄她心头之恨。
然而,不过才走了两步路,蕙兰的双脚就仿佛有千斤重般的无法再往前迈进。可不是吗?别说以她的力气是绝对拉不动他,就瞧他现在那衣衫不整的模样,她哪敢真动手去拉他呢?
于是,寒着张气红的脸,蕙兰也只能是忿忿然的转身走了回来,又忿忿然的端坐在床沿,索性闭上双眼,拒绝再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哦!这可恶的狄扬,她真是恨死他、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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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睁开双眼,于是远远的看见,蕙兰一张红嘟嘟又气鼓鼓的小脸,在这忽明忽暗的亮光中,益发有股耐人寻味的生动美。是的,此时的她,褪去冰冷的外衣,也许是少了一份慑人的冷艳,但却多了份女人独有的柔媚与娇憨,看得直教他……
而就在这近乎心眩神迷的一刻,狄扬硬生生的截断脑子里那缠绵的遐思,猛然闭上双眼,极为理智的阻了自己的爱欲泛滥开来。可不是吗?即使他的身体是那么强烈的想得到她,但如果他真的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要了她,那么他与外面那些个下三滥又有什么区别呢?
再一次悄悄的睁开眼,仍只见她还是忿忿然的枯坐在床沿,于是狄扬忍不住的想着;撇开眼前的危机不谈,身旁有这么一位佳人相伴未来的这一趟旅程,倒也是值得令人期待的,不是吗?
缓缓的合上了双眼,狄扬的唇边带着抹不自觉的笑,酣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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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狄扬面无表情的叫醒,仍拥着被褥倚坐在床沿的蕙兰。睡眼惺忪的蕙兰,这才猛然意识到,原来她已经安然的度过了一夜—;—;而他的脸色则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她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许吧!也许他可能真是个君子—;—;但她可不打算领他这份情。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一行人便刻不容缓的启程出发。
一路上,由那两个绰号老五、老六的带路走在前头,狄扬和蕙兰跟在他们身后,而他们的老大杨虎则是押后的监视着他们。
仰起头来,眯着眼的望向天空,蕙兰这才愕然的发觉,头顶上的太阳居然已高高的挂在天空中的位置,这也就是说,打从出发到现在,他们不过才走了半天的路。
或许是男人和女人先天上体能的差异,再加上昨晚睡得并不好,因此在走了半天的路后,眼看着狄扬等人都还一副健步如飞的模样,蕙兰整个人却已疲惫不堪。
几乎是无意识、空茫的呆望着前方,双脚仍持续机械化的往前迈动着,此时蕙兰的心底,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停下来……停下来……
突然间,一直走在她身旁的狄扬,毫无预警的靠了上来,在蕙兰尚未来得及反应前,他有力的臂膀,一把的腕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说的支撑起她疲惫的身躯。
停下了脚步,蕙兰先是错愕的仰望着他,紧接着的,蕙兰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里来的精力,居然还能怒视着他,奋力的想挣开他铁钳般的巨掌。“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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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扬跟着的停了下来,但并没有放开她,只淡淡的说道:“你都快走不动了。”
紧抿着嘴,蕙兰依旧怒视着他,眼里是不变的坚决。
拢紧的双眉,狄扬凝视着她问道:“难道你就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吗?”
趁隙挣脱了他的掌控,蕙兰倔傲的望了狄扬一眼,紧接着便一言不发的别过身去,挺直背继续往前走。
停立在原地,狄扬只静静的望着蕙兰的背影。
“小子,”身后的杨虎,不知何时的走至狄扬身旁,然后颇为同仇敌忾的指着蕙兰问道:“这娘儿们拽得很,要不要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先是看了杨虎一眼,紧接着狄扬斜瞪着蕙兰,然后流里流气、大笑的回答道:“不用,你不知道,像她这种愈难搞定的女人,我就愈是要搞定她。”
杨虎没有回话,脸上的神情是半真半假,捉摸不定。
紧接着,狄扬作势的伸了伸腰,然后四下张望的说道:“对了,走了老半天了路,可不可以在前面那个小林子里,先休息一下再走?”
杨虎先是张望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勉强的同意道:“行,就休息一刻钟。”
一刻钟?调开了视线遥望着蕙兰那因过分挺直而愈显僵硬的背影,狄扬的心情是沉甸甸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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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幕上,繁星似斗,月明如画。
赶了一天的路,蕙兰疲惫的身子,虚脱的倚坐在身后的大树上。
仰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么美的一个月夜,没有闲情逸致。没有怀古幽情,蕙兰心底有的,就只是份绝望的空茫。
试问,今夕是何夕?而自己又是谁。
她,不再是梦蝶,那份曾属于蝶园的回忆,显得那样的遥远与模糊。
她,更不是姚蕙兰,昔日姚蕙兰那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贵,也早在那一场大火里给焚烧殆尽。
因此,不明白的是,生命对于她,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还是干脆洒脱点,不如—;—;就这么样的去吧!
然而—;—;不行,手里搂着爹生前的仅存衣物,蕙兰知道,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无论如何,她都要带着爹回去,而且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狄扬无声无息的走近她身旁。
摇了摇头,蕙兰选择沉默以对。
缓缓的弯下身来坐在蕙兰的身旁,狄扬刻意压低声音:“今晚委屈点,就在这儿过夜,等走过了这个山头,情况应该就会好一些了。”
点了点头,蕙兰仍是没有说话。
而等坐定后,也不理她接不接受的,狄扬便将手里的一件外衣,递给她说道:“入夜会冷一点;这大衣你先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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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有说话的,蕙兰只默默的收下狄扬手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