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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向和E说你今天很难过。去了她的论坛。
你在论坛上看到她新发的一张帖子。
萧其实很看不起我。她总是那样。心不在焉,不会顾及我的感受,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她仍是百年不变的安静笑容。
她从前说过一句话,她连畜生都很尊重。我觉得是在侮辱我。她尊重我和尊重畜生没有什么两样。
…………
你靠在网吧肮脏的椅背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找老板买了包烟。
你一个字一个字的在键盘上敲字。
你慢慢的打字。说自己有预感。你将孤独的死去。在二零零四年的四月一日。
你说的仍是敬语,你说。E。请停止你无休止的怀疑。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请不要逼我离开。
打完这些字你就付钱走出了网吧。你在积了水的马路中间走。天是乌黑的颜色,有点脏。用力的吸烟。吸气。把那些感觉脏脏的空气也一起吸进来。你总在不经意中被巨大的孤寂吞噬。挣扎不开。
你仍觉得是自己的错。没有足够的感情和耐心。
可似乎自从离开了欧阳。你就再也不认真了。
用手护着打火机那一小撮橘黄色的光。再点一根烟。
烟草开始燃烧的时候。你觉得温暖。其实身上已经湿透,没有任何的温度。
你再也没有勇气来和E解释你的感情只有这么多。没办法再付出。你觉得虚伪。你想让她理解和接受你的方式。你需要她的时候。她没有对你伸出自己的手。反是狠狠的推了你一把。
开始厌倦那些和风细雨的解释。E可以用大篇幅的词句来叙述自己的不幸悲哀,对你的不满等等等等。可是你不行。你无法软弱的暴露出你的难过。
你懒散。懒于辩白。懒得打那么多的字来伪造自己是关心在乎的假象。
你真的只想告诉她一句话。你能给她的。只有这些。这么少。
你其实是在痛恨自己逐渐丧失真诚的能力。
后来。你们开始争吵。先是私人日记。然后是QQ。最后战火转移到了一个你连载小说的论坛。
E用了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标题。《相见时难别亦难》。E在那个帖子里说。祭奠声称要在四月一日死去的萧浅。
文章把你描述的一钱不值。
说你虚伪伪善两面派自恋自卑虚荣不得好死……
你不生气。你只有大把的难过涌上来。不断的涌。
原来你亲爱的E。
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
你放X的歌。那是你们两个人都喜欢的VR乐队。
她仍在继续。公开了聊天记录。并抬出了一个你之前很在乎的朋友。
你只剩下了吃惊。
并开始嘲笑自己。之前太过于相信她。
你喝牛奶。眼泪在三月微凉的夜里无声无息的掉进牛奶杯。
你只有强装镇定。在QQ上和其他朋友说真的无所谓的我不在乎的没什么没什么。
最后E提到了他。
E说。
欧阳不要你是正常的,你这么无耻虚伪两面派。
你靠着椅子滑坐在地上。听见心脏里很空旷。大风急吹。
杀。杀。杀。
E居然揭开了你最隐忍的伤疤。你恨她。也恨自己之前轻易的倾诉。
于是你反击。如同受伤的野兽。用你刚刚学会的方式,一一的反击回去。
最后E仍是如同那时相处时的自怜姿态。你感觉自己开始同情她的一切一切。空空的胃一阵阵的恶心。
你终于放弃这场异常扭曲的对峙。你对着自己文字专栏留言版上,E刷满一整屏的恶毒诅咒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在Q上给漠颜留信息。口气疲倦。漠颜你出现罢。求求你出来。
QQ上仍是灰色一片。
那一瞬间。你觉得刺骨的寒冷。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你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默念着。
欧阳,你拉我一把。拉我一把让我上去罢。求求你。
我是天生的失败者。你的天才尚不能成为挽救自己的武器。那我。该如何拉你呢。
你把头狠狠的埋下去。你开始幻听。
那些以前他说过的那些句子,零散清晰的在你耳边响。
你不懂得表达,就不要表达,因为一表达就是错。错。错。
你想起那个时候你们两个人都很沉默。你轻轻的靠在他的左边。觉得右边,就是一辈子抓住的幸福。
可一切都是无穷尽的虚无。爱。希望。幸福。
再点开E的那段诅咒。
你看到其中的一行字。
妖孽永远无法得道成仙。渡人先渡己。
你朝着手腕咬下去。很重,很疼。却仍填满不了心脏的空旷。
抽出美工刀,狠狠的在手臂上切,一刀,两刀,三刀。
血。血。血。
血涌出来。你终于在肉体的尖锐痛感中安详睡去。
你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轻轻问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了这么脆弱的精神,有了这么坚强的外壳。
你能做什么。睡一觉。把现在的争吵全部忘记。继续过每天画画写字看书吃饭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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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二零零四年二月二十七日。正月初六。
王困就坐在我的对面,哽咽的哭着,说。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生活。我恨摇滚乐。
他吐字模糊的告诉我,我,恨,摇,滚,乐。
当时冯七和小贱和我们在一起,还有六。我们四个坐在一家有着秋千椅子的蛋糕房里,喝不同的饮料,吃草莓蛋糕,抽烟。
这个寒假,我们又在一起。
王困,我看见他手上骨头白森森的突出来,单薄的一层皮被绷的很紧。看着他的头发短了又长,长了又短。我看他红了的眼睛,眼泪滴下来滴下来。
那一瞬间我无话可说。
这个男孩子,在高考美术集训的时候,在芜湖,他去的时候只吃方便面,背很大木吉他,黑色的吉
他套上面有他乐队的名字。春祭。
我那个时候一直以为,那是和村上春树有关系的缘故,后来的后来,我看王困站在街道上,面对墙壁上的一面涂鸦,表情忧郁的时候,我才想到了另一个解释。
那面涂鸦看不清楚画的是什么。几个扭曲的字母交缠在一起。
涂鸦的旁边,却用黑色的喷漆写了一行字。
it‘s4ourlostchildhood。
我那时侯就想到了,或许,春祭的意思。是祭奠我们永远的青春。
因为我不曾愤怒和血性,所以我永远不能明白诗人的悲哀。
突然写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又在开始为自己难过。
我将永远只是一个匠人,敲敲打打,自娱自乐。而王困,却是真正的追着艺术奔走的人。
——
或者说,是一个追着艺术奔跑的孩子。
当孩子这个词被第四维用的陈词滥调,被旁观的人批判的一钱不值的时候,我仍挑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王困。
王困真的就像一个孩子,纯粹的透明的干净的。
哪怕他抽烟酗酒吸大麻玩噪音。
仍是一个孩子。
看他红了的眼睛,我心疼。
记得去年四月底的时候,他打电话找我,我说正好,我写了篇新文,手稿拿给你看。他笑着说好,
然后说蓝蓝,来我家,我学了一首新歌,我要弹给你听。
我拿去的那篇手稿,是写芜湖集训的《纯粹进行A部分》,王困弹的,是《AllIHaveToDoIsDream》。
好听的老歌。
记得我那时侯我坐在高高的木椅子上面,一低头看到王困扔在琴盒里的西安美院的美术专业课录取同志书。
我对他说,文化课要好好的考。
王困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说,蓝蓝,西安美院的那些学院派东西会毁了我。
很多时候我总不知道怎么去回答王困的话,
因为我是不反抗的,王困是不妥协的。
那是本质。
仍然记得很多生命中经过的东西,一些场景,一些句子,一些声音,一些人。
我对王困说一些很零碎的感动,说曾经看过一张地下乐队的海报,上面写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摇滚。”我说芜湖不是特别寒冷的白天,看的见一丝丝的阳光,说到呼啸而过的飞机以一个未知的姿势从我头顶飞过,说站在车站的入站口,看飞逝的火车里,那些一辈子可能只相遇0。01秒的脸。
王困和我说音乐,说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