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殇墓碑
四天三夜
总是看见那片海。Thebigblue。偶尔不知道清醒或者烂醉之间的界限,嘴里叼着SEVERMILD,用左手上的戒指轻轻的和着X…JAPAN的《LASTSONG》。敲着地板打拍子。空调是彻夜开着的。裹一条毛毯就不会觉得冷。摄氏23℃,那个夏天梦死醉生。
那个夏天认识五葬。
五葬,MISS手术刀,盐水腐物,或者是电线晴空。那些纷繁错杂的名字其实都不重要,她就是一个人那么多的ID。
2003年8月初,我认识五葬。
五葬用敬语,您,大人。殿下,或者是LAN桑LAN样。说话速度极快。如果仔细的研究起来的话,是打字快电话那边说话的速度更快。认识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就通了电话。
原因简单。我们都在网上摸爬滚打N年,自然识得真诚和敷衍,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她闲的郁闷而我同样。最重要的一点,我们都是女孩。扯下了网恋这层酸的傻不啦叽的包装纸,自然就没了防备和矜持。
于是剩下了电脑屏幕两边的对峙。
第一次和五葬打电话,听她给我讲笑话。
关于“吃饭睡觉打扑克。”
记者去了南极,采访一堆企鹅,100只。
记者:企鹅1号先生。您平时做些什么呢?
企鹅1号:吃饭睡觉打扑克。
记者:企鹅2号先生。您平时做些什么呢?
企鹅12号:吃饭睡觉打扑克。
记者:企鹅3号先生。您平时做些什么呢?
企鹅3号:吃饭睡觉打扑克。
记者:…………
于是一直问到企鹅99号都是这样的答案。记者先生很是郁闷。
但是采访继续。记者开始采访最后一位。
记者:企鹅100号先生。您平时做些什么呢?
企鹅100号:吃饭睡觉。
记者瞬间来了激情,忙问:您为什么不打扑克啊?
企鹅100号:我就叫扑克。
我狂笑一通之后打心底喜欢上了这个在网上电话里都如此口齿伶俐聪明张扬的孩子。
当时的生活可能太过于无聊了,高三的暑假,空洞入骨髓的触感。不是以前所写的那些矫情文字能够形容的了的。
日子一天天的数着过,厌倦网络游戏,成天窝在家里,不见任何现实里的朋友,拔了电话线上网画画写字,日子颠倒黑白,时间没有轻重之分。
和五葬的聊天成了生活中最真实最开心的期盼,我们从HYDE独特的声线说起,到YOSHIKI的鼓,或者谈论L’arc;en;ciel的MV。再或者是讲一下BT的级别和SM的种类,我们都是VR的扇子,都爱IC和肮脏美学。
或者说,我们本来都是盲目而拼命的潜行。就像那只没腿的鸟,心惊肉跳却被疲倦拖的停了下来,于是收拾收拾,想再出发,这个时候却在路的两边看见了彼此。
不愿意用同病相怜来形容,我们都不需要任何种类任何人的同情,唯一的解释是,我们本来就是,SICKBABY。
见到了五葬的大头贴照片,很瘦,有几分像日本的COSPLAYER时央大人。带眼镜,黑框金属的质感;确实是我想象中五葬应该有的品位。
我也把我的大头贴发过去,礼尚往来嘛。
那边有人感叹,LAN,你好小好小好小好小喔。接着就是在MSN上和我撒娇,讨厌拉,LAN样你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小巧玲珑捏,二十多的人和十几一样,讨厌拉,还让不让人家活了。
……很是吐血受伤心碎,一个电话打过去,猪,老子年轻着那,哪有什么二十多的阿姨,我正年轻有为着那。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可是ROZO说你23了才上大一呀。
ROZO那猪的话你也信啊。你是猪还是你们都是猪啊?我哀叹自己交友不甚遇人不淑,朋友不是畸形就是变态。然后随便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
LAN大人,您多大了,现实里。
伪十七岁,属虎。
……几月。
五二零。一九八六五二零,一半金牛一半双子,子时出生。
听见五葬在那边长叹一声,然后紧接着就听到什么东西轰隆坠地的声音,惊天动地的。LAN桑你居然和偶同年,最炎热的八月出生,同样一只纸老虎。
我头歪着夹着话筒,手指搭在键盘上浅笑。
风移影动,如影随形。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生死阔契的比喻。
整个夏天都是昼伏夜出,傍晚的时候起床,吃一点爹娘做好的水果饭或者八宝粥就骑着单车出门。绕过两条街去那个专卖影碟的小巷子抱碟子回来看。最多的是日本的恐怖片,伊藤润二的作品,然后随便的转转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骑车去喷泉广场,抽各种牌子的烟,比若他抽过的白色万宝路。
顺便提下他,我曾爱的一个男孩子。
瘦而白皙,有长的睫毛,点烟的姿势很帅。
他叫A。我们在张国荣死的前一天分手。
之后我烧掉了所有的线索,照片和信。记忆被时间打磨的千疮百孔,我们成为两个城市里互不相干的两个人。
事实上四月之后我一直在忙,考完美术专业课之后是文化课的复习,高考结束之后先是大病一场然后接着不快乐的打发日子。上网,画工笔,背棋谱和诗经。
A留给我的,是一个时刻存在的隐痛。
隐痛的意识是,不会表现出伤口的疼,隐隐的,以蔓延的方式持续,越来越薄却越来越多。
八月的时候,我仍老老实实的呆在舒城,天知道为什么通知书来的时候我会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
我应该庆幸,老天在那个时候让我认识五葬,更应该庆幸的是。现实里的这个孩子更逃人喜欢。
八月下旬,我到五葬认识不到两个星期。她在电话里说,LAN。我要来看你。
我楞了一下,然后问,你在哪。
江苏盐城,坐车去南京后转车去合肥。
好。你来。我去合肥接你,来了和我住,我家三层。
好。明天下午到。
好。
就是这样斩钉截铁的两个女孩。
说话毫不拖泥带水,五葬没有问我能来吗?而是说。LAN。我要来看你。
她说她要来看我。
很久没有整理房间,因为整个夏天都是睡在客厅的地板上。——可是。
可是五葬要来了呀。
我激情无比的把那些漫画和碟片摆的整整齐齐,地板砖和拷贝台擦的干干净净,那些多到要斗欧的布偶玩具统统转在吊床里,挂在窗子旁边。
我确实激情无比,无比激情。
第二天一个人去的合肥。一路上手里紧捏塑料带,生怕一不小心就像喷泉一样的吐了起来。
在车站等了20分钟左右,手机响,五葬打过来的。LAN。我在你身后10米远,灰色无袖衫,背着大包的那个。我转身。
转身,扑过去。
用力拥抱。
五葬比我高,皮肤不太好,估计也是经常熬夜的缘故。笑起来的时候牙齿整齐,眼睛可爱的闪。
我也笑了一个。
你来了。
我来了。
我们坐当天的车赶回舒城,我晕车晕的不行,靠在窗户旁边的位置昏昏欲睡。
五葬体贴的把CD机递过来,歌剧一样华丽悠长的音乐,丝质的触感蔓开,流了我一身。我感激的对她笑,笑容的味道掉到每一个角落,就像为心甘情愿的幸福而准备好的小丑一样明媚的脸。
后来,后来我们就到家了,到了舒城。
我们走在傍晚五点半的大街上,手上都有疲倦的汗水,却互相不嫌弃的紧紧捏在一起。
五葬突然就把头偏过里对我说,LAN。你知道么。你的城市有无比美丽的夕阳。刚才的车开了57分钟,我一直在看。
我没有回话,继续捏着五葬的手往前走。
五葬又低头自顾自的笑了一下。在车上的时候你塞着耳机睡觉,我从你身后的窗子外面看的到夕阳。它覆盖的漂亮颜色,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突然停下来。站住,然后抬头,看一下玫瑰色的天,深吸一口气。
五葬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晚饭是妈妈煮的西红柿饭,用牛奶泡过的米,淋上新鲜的西红柿,虽然疲倦,我和五葬都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个精光。
关于现实里的五葬。她现在就真切的在我身边,完全不似网络或者电话里的那种幻觉重叠到虚脱的感觉。五葬,五葬五葬,五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