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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辆金色的玻璃马车。等一下仪式结束,我就会跟朵芮丝一起,乘坐着这辆马车,进行环城游行。
转眼回到房间内,侍女们都是各自匆忙的神色,拿着各种饰品,比对整理,来来去去。
看着她们这副样子,不禁想起伊卡洛斯那副行头,想着那时候的他恐怕也是同我现在一样,神色自若的站在忙碌的人群中央,端庄肃穆得不像话。
一番整理之后,总算穿戴完毕,我走到房间中央那扇等身的长镜前,打量起自己来。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镜子里的人,棕发褐眼,纯白的燕尾服,同样纯白的皮革长靴。我胸前别着鲜红的蔷薇,妖艳的红,在一片雪色间,尤为刺眼。
我理了理短发,镜中人也抬起手,我看着那个人,竟完全认不出是自己。
不过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我轻吸了口气,勉强对镜中人笑了笑,却笑得更加难看。
这时房门轻轻打开来,两名男侍恭敬的走进来,手里托着银盘,笑着向我问礼。
我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目光却落在那两个银色的托盘上。
其中一个里面放着两盏琉璃杯,七彩霞光的色泽,很是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颈间那块琉璃碎片,看它还好好的呆在胸前,不觉安心了许多。
另外一个却被银色的丝帕遮盖住了,盛着托盘的随侍看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上面,便恭敬的将它打开来——
深蓝色的绒质底座上,放着一双对戒。
碧绿的宝石,剔透晶莹,淡淡的绿光萦绕在它们四周,安然而静谧。
其中一个随侍上前对我说道:“法比奥先生,这就是您跟小姐的婚戒。”
我点头回礼,这时,另外一个也走上前来:“交换婚戒以后,先生将与小姐一起饮下盛好的美酒,”他将那一套杯子递到我眼前,继续说道,“需要注意的是,先生应先于小姐饮酒,以表示对瓦莱罗家族先辈的尊敬。
“嗯。”其实等一下的仪式一直都有司仪引导,倒也不用费多大心思。
然后他们告诉我离仪式开始还有段时间,如果我实在闲着无聊,也可以先去侧厅准备。
还正思量着,这时门缝间隐约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忙错身上前去,一看,果然是四处奔走的安。
她一看见我就停下来欠身行礼,嘴上还解释说朵芮丝正在梳妆,我跟她家小姐暂时还不能见面云云的。可我却直接打断她,小声问道:“林赛在哪里?”
像是受了惊吓,安也不说话,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先生也在找林赛?我一大早就没看到她,心里还有些担心……”
“什么?”
“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您这么急着找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叫唤她的声音。
安赶忙离开了这里,只是临走时一直回头看着我,表情很是疑惑。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这时,身后的女侍却站在我身后,示意我现在可以先行前往侧厅了。
(2)
长廊狭长,上方的窗扉上是斑斓的五彩窗绘,变换多样的轮廓与服饰,菱角诡异的人形兽影,透着晨光,竟衬出了些宗教教堂的韵味。
城堡里都是匆忙奔走的仆人和守卫,长廊上来往的人都身穿银色的长衣,长衣边沿依旧点缀着点点金色。他们在看到我时都会礼貌的停下来行礼问候,就连XS的大老粗们也开始佯装笑脸了。
不觉叹了口气,看来从今天开始,有些东西真的就不再一样了。
等我到了侧厅,才发现那里也忙得不可开交。
忙碌的侍女,神色匆匆的男侍,来往于各自之间,又各自错身而去。
不自觉的在侧殿门前打量了一阵——等一下典礼一开始,我就要从殿前进入,然后在宣誓台前,等待朵芮丝。
正在这时,侧厅的大门倏地一下打开来,瓦莱罗穿着银灰色的长外套,神色严肃的走到我面前来。
我礼貌的向他问好,抬起头,竟看到那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一些。
他看着我,轻声说道:“埃多尔,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我颔首表示赞同,却听他继续说:“这一日之后,我们将会站在同一战线,与我们共同的敌人作战……不过最重要的还是……”
“嗯?”
“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对待我的女儿。”
“……是的,殿下。”
这时,从大门走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像是瓦莱罗的随侍,他欠身向我们行礼,只看了我一眼,就快步凑到瓦莱罗身边,低声向他耳语了什么。
那张肃穆的脸一下像是有些吃惊,但很快,那种惊诧的表情就被一种不易察觉的笑容所取代。
那种笑不是我惯常看到的那种,而是,“狰狞”的笑意。
尽管心里有些惊异,但我仍安静的看着他们说完话,一直等到随侍退下,瓦莱罗才又正色道:“埃多尔,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誓言。”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背,便转身离开了。
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几个侍女已经上前来告知我应去殿门前等候。
我匆匆向瓦莱罗告别,便徒步向前殿走去。不经意的回过头去,只见男人嘴角带着笑,凝望着窗外热闹的威尼斯广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只是那笑容,下意识的让我感到害怕。就像黑暗的洞穴中,探出的一张苍白的脸,带着贪婪的表情,眼露红光。
(3)
都卡雷宫的前殿已经完全布置妥当。
穹顶上是淡金色的幔帐,仍旧是潮汐一般涌动着;穹顶下,略微高出一些的地方有几阶石梯,然后就是一张石筑的平台。平台上有两座跪椅,淡金色为底,银色勾花纹,显得素雅异常。然后是最上方那个硕大的雪貂图腾,象征着瓦莱罗家族的最大权威。
而在平台下,则是分成两部分的坐席区域。坐席之间是两列长青树,那条笔直漫长的红毯就这样贯穿前殿始末。
我站在靠近平台的侧门处,等一下,会由我先行前去,然后在礼堂中央等待我的新娘。
这时才发现,坐席上的嘉宾多是威尼斯有名望的富绅贵族。心里不禁直叹,看来贫民窟的贵绅和其他两大家族始终还是忌惮于西尔维奥的势力。不过,瓦莱罗既然敢公然挑衅,必是早就想到了事情发展的各种可能。
正想着,前殿的大门倏地一下关了起来。
穹顶之下,突然一片寂静。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乐声,只见平台前预先留下的那片空地里,多出了一群舞动着薄翼的精灵。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乐器,旋律便从中流泻出来,琴弦里,指缝间,皆是动人的音符。
这时,一个身着金色长披风的司仪站到我身前,那人手里拿着长杖,头上戴着方形的金帽。
他示意我跟他身后,跟随他出去。
心里突然紧张万分,我用手握住颈前的那块碎琉璃,轻轻合上眼。再睁眼时,便踏出步子,随着那个人一同向前走去。
每迈出一步,心里的紧张都会多出一分。
坐席上的人回头看着我,跟着我的一举一动而改变视线。
突然想起,伊卡洛斯也是这样,神色淡然的在众人的注视中迈进。只是不知道他那淡定从容的表情下,是否曾有过那么一丝的慌张。
静静整理着气息,我轻笑着,挺直背脊,随着那人前行。
路程并不远,却仿佛走过了千万个世纪,最后,终于在那两座跪椅前停了下来,我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便转过身,面对着前殿的正门,微笑颔首。
乐声悠扬而清远,那声音就像来自远方的轻吟,根本不会让人想到那是经由乐器演奏而来。
就在这韵律中,正殿的大门又一次打开来,耀眼的晨光就那么透射进来,那门前逆光站着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无数次所看到的那样,纵然背对着阳光,却仍让他光芒加身,犹如神祇降临。
心里像是有了期盼,我笑着看着那个人影,看他愈行愈近,看他朝我逆光而来。
正殿的大门随之轻轻合上。厅堂中莫名升起了许多淡蓝色的光点,也正是这时,婉转的歌声也同时响起。那乐声充盈在穹顶之下,是从未听过的天籁绝响。
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夜与伊卡洛斯的禁林之行。也是像现在这样,漫天都是这样梦幻的星光。耳边还回荡着那熟悉的旋律,然后是落在他指间的蝶翼,凌空的舞动,空灵的声响。
“奇异恩典,如此甘甜,我罪竟得赦免;我曾迷途,而今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