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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听说时,母亲还不信。说起艺术院校,不就是像那些美术学院音乐学院之类的吗?录取通知书上大大的“体育系”几个字使她疑惑起来。后来打电话问了主任,据说七月学院的“体育系”指的是象棋、围棋和国际象棋这一类的棋类项目,也算到体育项目上,所以才在分类中写“体育系”。
“这下象棋,还是体育?”
母亲仍然不怎么明白,但一向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她只知道易将考上了大学,还是四年学费全免,因为她的儿子是市象棋冠军。
整个暑假易将都在拼命打工,餐馆的老板见他勤快,也难得大方一回地给他和他的母亲发了点奖金。虽然拿到的钱仍然没有多少,但易将在生活上的开支一向十分节约,入学之后再找一份兼职的话,第一学期的生活费也不成问题。
明天便要去学校报道了,易将没有面对新学校的激动与热情,反而被一身疲劳所困。这么多年来,总算是完成了母亲的心愿,今晚终于可以睡上个好觉了。
放下长久以来的心事,易将的头一沾到枕头便沉入了梦乡。睡个好觉,明天才能打起精神来面对新学期,而且还是他长久以来喜爱着的象棋。
不知睡了多久之后,易将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琴声。是那种悠缓而宁静的调子,琴弦的颤动似乎还带动着空气的波澜。易将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乐器,也听不懂这首曲子弹的是什么。事实上他向来都不听什么音乐,连时下学生中最流行的歌曲都不会哼哼。突然间听到了如同仙乐般的琴声,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即使不知道曲子在弹些什么,但美好的旋律却能使人放松身心。易将只觉得身体的疲劳在离他远去,连心也变得轻飘飘起来,似乎自己正悬在空中,被柔和的绢丝包裹。看来早些入睡果然是对的,能做这么一个好听的梦,明早的心情也会好起来的吧?
“……看起来是个老实的孩子呢……”
有什么人在说话,就在前方不远处。易将反射性地想睁开眼睛,却因困顿而连动下眼皮都不行。
“……他就是小白以后的保姆了啊……真可怜呢,明明一直过着辛苦的生活,遇上小白的话会更辛苦的吧?”
是个男孩的声音,却在少年清爽的声线中加入了一些沉稳的东西。这个声音说起话来的语气让人感觉十分有说服力,易将努力地睁着眼睛,终于眯起了一条缝。
“红色的灵魂,是有攻击能力的人哦,还真是少见的品种。性格也耿直,说不定跟小白还满配的。”
说话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长相十分斯文,脸庞却过早地露出了犀利的锐气。从短袖衬衣中露出的手臂与一小片胸膛看起来,他可不像自己的那些同学一样有着时下过于纤弱体格,而是一种经常锻炼才能拥有的紧致的肌肉。
“不过他的能力似乎一直都没有被引发出来吧,正确来说直到现在还是隐性的,他本人也完全没发觉呢。把这样的人安排到小白身边好吗?说不定会变成两个小白哦?”
过了一会儿,男孩似乎得到了答案,“呵,你说得也没错,这的确不是我们自己能选的。不过从这个孩子的家境与经历看来的话,应该能很快地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吧?我们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呢。”
他在说什么,易将完全听不明白,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跟谁说话,但肯定不是自己。戴眼镜的男孩子又说了些什么,易将却又听不到了。仙乐还在继续着,让自己的身体感觉更轻。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舒服的感觉,易将放松了眼皮的力道,很快又沉入了睡眠中。
闹钟响起,把易将从睡梦中唤醒。夏日清晨的阳光即使透过厚重的窗帘也能有力地在房间□入薄薄的光晕。易将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全身异常地舒畅,似乎整个身体都已经脱胎换骨过。
是做了那个奇怪的梦的缘故吗?仙乐自然美妙,但那个戴眼镜的男孩是谁?易将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又怎么会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呢?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起床洗漱完后,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虽然七月学院就在市郊,但坐公交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而且学校是规定必需住校的。以后可不能天天都吃到母亲做的早饭了,想起来竟有一些心酸的感觉。
“妈……”
母亲已经乘好了两碗稀饭放在桌子上,见易将已经收拾好出了房间,母亲只是说,“来吃吧。”
早餐很简单,熬到稀烂的白粥正冒着热气,自己腌的泡菜里加了点红油辣子,两个水煮蛋放在碗中的冷水里泡着降温,都是易将的,母亲从来不吃鸡蛋,说鸡蛋不好消化。
默默地吃着早饭,母子二人都没有说话。简单的早餐很快就告于段落。母亲去厨房洗碗,餐馆那边每天要到将近中午才上班,所以早上的时间通常都是用来洗衣服和打扫卫生。
但今天母亲在洗完碗后,便又来到易将的房间里,帮他再检查了一遍要带的东西,嘴里念叨着一些琐碎的小事。因为学校就在市郊,所以易将只带了夏天和秋天会穿到的衣服,他的衣服本来总体数量就不多,没有冬天的厚衣服,包裹就显得更小了,一个中号的手提包就把他的衣服全部装满。书包里放了些日用品和相关证件,因为通知书上说学校宿舍会发全套寝具,所以其他行李就基本没有了。
“妈,我走了,”易将背好包走到门口,“大学课程没这么紧,我会去找份兼职做,可能周末也比较少回来……”
母亲点点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说,“你好好念书,生活费不够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妈,我会好好念书的。生活费我也会想办法,学费是全免的,你以后就不要太累了。”
走到楼下时,易将有种想回头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就这样离开了家。从市区到七月学院有每天早晚两趟的固定班车,错过了早上这一班的话,就只能坐晚上或者第二天的了。
开往市郊的班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本以为会遇到和自己一样去七月学院报道的新生,但却并没有看到与自己同龄的人。公交在中途停了几个站,少数的几个乘客陆续下车,到了最后,车上竟只剩下他一个人。
难道七月学院在本市招的新生就只有他一个?易将有些不安,只得看着车窗外匀速后退着的树木。不过话说这个七月学院的位置还真是偏僻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往山里开。除自己外的最后一个乘客在进山前的一个站下了车,之后车子便一直在弯弯曲曲的盘山路上迂回行走。越进到山里,树木也就越茂密,新鲜的空气使人心旷神宜,是艺术学院的话,应该会比较注重学校周围的环境吧?如果像其他学校一样建在市区,太过吵闹的话说不定会影响到上课和休息。
这样想着的易将在车子转过又一个大弯之后,终于看到了人工建筑物。那是在盘山路的尽头出现的一扇大门,修建成古代的朱漆铜钉门的样式,门口有两座石雕像,却并不是通常所看到的石狮子,甚至根本就不是动物,而是两个手持利剑的古代武士。武士的石雕像栩栩如生,怒瞪的双目使他们的脸庞发出一股刹退千军的气势,即使并没有上色,却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威严。
被这个大门震住的易将还没有反映过来,车便已经开进了这座十分有气势的大门,绕着门内的一个圆形花坛调了头,然后停下来。
“愣着干嘛,还不快下车?”司机冲易将喊道,“七月学院到了!”
中元公寓
拎包下车,易将却完全不知何去何从。周围没有一个人,安静得像是荒山野岭。若不是有人工修建的大门和花坛等物的话,易将真以为自己到的是某某森林公园。面前只有一条路,路面是青石板铺成,弯弯曲曲地延伸至森林之中,看不到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请问……”
想问下司机是不是从这里进去,说是七月学院,但怎么连个招牌也没有?可是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刚刚还停在花坛边的公交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周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是吧……”
易将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走上了这条弯曲的路。在森林里丝毫感觉不到夏季的炎热,穿行在树木间的风带来凉爽的感觉,还能稀罕地听到鸟鸣声。易将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些,想象着在这样一所森林中的学校学习也不错……
“OK,下巴再往上抬一点……”
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