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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走近蓝亦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伤害她了。”
蓝亦轩呆呆地望着沈如离去的身影,他没想到苏幻灵会为他做这么多事。他一直以为她是在任性地喜欢他,以为她只是一时冲动,陷到了英雄救美的童话里。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执著。他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是啊,她错了吗……蓝亦轩半蹲下来,将那些饭菜都收回到饭盒里。她想跟他道歉,可是,她又做了什么呢?她只不过是无意间发现了那张照片,只不过让他想起了那些不堪的往事。其实任性的是他,是他把不悦迁怒到苏幻灵的身上。
他收拾完那些饭菜,手弄得油油的,这时一张纸巾递到他跟前。他抬头看看,接过纸巾擦了擦手。
“后悔了吗?”叶云澜轻轻问,看着他手中的饭盒。
蓝亦轩没有说话,拿着饭盒走掉,叶云澜从背后叫住他:“亦轩。”
他停住,但没有回头。和刚才对苏幻灵一样。
“亦轩,你应该忘了过去。正是因为过去了它才叫过去,不是吗?”叶云澜替蓝亦轩心痛,那些流逝了的岁月,竟给他带来这么强大的副作用。
蓝亦轩始终没有开口,径自离去。
周六的时候苏幻灵依旧去面包房上班,虽然没有刻意等待,但她还是跟蓝亦轩上了同一辆公车。车上人很少,蓝亦轩仍然坐在最后一排左边靠窗的位子,苏幻灵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也走到最后一排,坐到了右边靠窗的位置。两个人就这样各占一角地坐在公车上。
他们始终没说一句话。偶尔在他们中间位置的人下车的时候,蓝亦轩会顺势瞥一瞥苏幻灵,却发现她始终头靠车窗望着窗外,一直都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他看着她的侧脸,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情感又翻腾起来。
他们在同一站下车,一前一后地走着。蓝亦轩走在前面,一路上他都没有回头。苏幻灵看着蓝亦轩的背影,轻咬下唇。他永远是这样,骄傲地走在她前面。她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这个背影,是她永远也追逐不上的。她停住脚步,呼了一口气。或许她真的应该放弃,他,可能只是她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蓝亦轩将东西放好后还没见苏幻灵进门,正在疑惑之间万老板开口问道:“小苏呢?你们不是应该一起来吗?”
“她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蓝亦轩问道。
“那个孩子,不是跟你形影不离的吗?”万老板又笑着眯起眼睛。
“您别乱讲。”蓝亦轩也在奇怪她怎么还没有进来,明明她是跟在自己后面的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呢。
正在他们说话的工夫,苏幻灵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他们后冲万叔笑笑:“万叔,早。”然后看了一眼蓝亦轩,又对万老板说,“万叔,我去做面包。”说着放下包包就走到操作间里面去了。
“她今天怎么了?”万老板问蓝亦轩,“好像不大对劲啊。”
“嗯。我……我去干活了。”蓝亦轩擦起装面包的玻璃柜台,但还是忍不住看看操作间。
万老板笑着摇摇头,自语:“这些孩子。”
中午的时候万老板照例离开了,苏幻灵从操作间出来,准备出去吃饭。她出来时做了个深呼吸,准备开口跟蓝亦轩说今天的第一句话。
“我先去吃饭了。”苏幻灵对着他的后背说,反正他总是习惯背对她的。她也不管他听没听到,说完就准备离开。快要到门口时却被挡住了,她抬起头望他,眼神充满倔强。
他到底想怎样?她已经不去招惹他,已经不去烦他了,他为什么还要挡在她面前?还想羞辱她吗?是不是要逼她辞掉这份工作呢?
他注视着她,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她的眼睛,那种神情,竟会让他心中的某个部分被拉紧。这是种什么感觉呢?他不知道,也竭力不让自己知道。
“蓝亦轩,我要出去吃饭。”苏幻灵盯着他的眼睛,像在宣告她不会被他影响,“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这份工作的,你没有资格左右我。”
她的话使她身体外侧的那层光芒更加闪耀,他似乎看到了眼前这个女子的坚强和骄傲,开始对自己的无理感到懊悔。苏幻灵见他还不让开,正要再说些什么,只见蓝亦轩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
她一下子愣住了,那是上次被打掉在地的蓝色饭盒。她还是特意选了和蓝亦轩姓氏一样的蓝色饭盒装她的爱心便当呢。
“对不起。饭盒我已经刷干净了,现在还你。”就在她的惊讶没有结束的时候,蓝亦轩说道。
道歉,他竟然向她道歉?!苏幻灵接过饭盒,连忙转过身,不知道怎样按捺自己加快的心跳。不行啊苏幻灵,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就因为他说了一句对不起,你的心就又为他牵动了,你真没用啊!就在她责怪自己的当儿,蓝亦轩却以为她还在生气,又开口说:“苏幻灵,对不起。”
虽然他还是称呼她的全名,但语气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苏幻灵心花怒放地抱着饭盒,再也控制不了弯起的嘴角。只这温柔的一唤,就让她把所有骄傲倔强抛到脑后去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擦过他的肩就想向外跑(其实她是想跑到外面仰天大笑)。
见她要走,蓝亦轩侧过身,轻轻说:“不过可惜,我没吃到那里面的东西。”
苏幻灵停住,但没有转身,而是同样轻轻说:“那你明天就不要去外面吃了,我……我给你做你没吃到的东西。”
“好啊。”蓝亦轩没再说什么,走回柜台忙他的事了。背对他,苏幻灵笑得灿烂如花。
回家后的苏幻灵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中,沈如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又担心起来。是她把蓝亦轩打动了?还是他仅仅想弥补那天对她造成的伤害?亦或是自己那一番话起了作用?不管是哪种假设对苏幻灵都没什么好处,那明明是个不能爱的人啊。
“幻灵,难道你忘了那天他怎么对你的吗?你怎么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呢?你不怕他什么时候再来一次?”沈如已经不再支持苏幻灵追求蓝亦轩,劝她悬崖勒马,“我看那个蓝亦轩就是心理变态,说不定什么时候发起疯来就给你好看。”
“小如,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苏幻灵精心地制作着她的便当,“他是真心诚意跟我道歉的,这就已经很让我感动了。我也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他只要稍微温柔一下我就受不了了。呵呵……”
晕,还没恋爱呢,她就把自己给灌醉了。真是……不可救药!沈如无奈地笑,看着苏幻灵的兴高采烈,不知道是为她高兴还是难过好。
转天苏幻灵带着精心制作好的爱心便当坐上公车,上到车上时并没有看到蓝亦轩,于是她仍坐在昨天的位子上。不知道是不是被蓝亦轩传染了,他习惯坐左边,苏幻灵坐公车时也添了一个习惯坐右边,她看着窗外的景物被迅速地抛到后面,抱紧她胸前的包包,心里充满甜蜜。
蓝亦轩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在第三站上了车,苏幻灵用微笑和他打招呼,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
“早。”简短的问候。
“早啊。”苏幻灵的心怦怦直跳,更紧地抱住包包,那里面有她为他做的午饭,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苏幻灵,你完蛋了,你这辈子注定要被这个男人制住了。
蓝亦轩还是像以前一样少言寡语,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即使这样,苏幻灵仍是非常兴奋。左边的位子明明是空着的,可是他还是坐到自己身边了。这预示着什么?他开始接受她了吗?苏幻灵时不时会偷眼望他,他还是那副惯有的自闭表情,但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改变他,她一定要让这个男人的脸上出现笑容,不管将有多难。
万老板今天在前面盯店面,吩咐他们两个一起去操作间做客人订做的蛋糕,蓝亦轩做蛋糕坯,苏幻灵在旁边帮忙,两个人出奇地默契。她总有一种感觉,他已不再对她充满防备。挤奶油的时候苏幻灵想要自己试试,因为在这之前苏幻灵还没有做过蛋糕,蓝亦轩不放心,不同意她做。但在苏幻灵的再三恳求下他终于妥协,在一旁指导她。在做花朵的时候他看出她有些慌,于是从后面握住她的手,手把手教她。
啊,他、他在干什么?由于他的个子比较高,这样一来就等于把苏幻灵抱在了怀里。蓝亦轩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认真地教她该如何做花。苏幻灵这时哪还有心思管蛋糕啊,她恨不得时间能在此刻静止,可以让她一辈子躲在他的怀里。产生这样的想法使苏幻灵觉得有些羞赧,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苏幻灵,你在想什么?”蓝亦轩的话有绝对零度的冰镇作用。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可以再讲一次吗?”苏幻灵这才回过神,认真地学习起做蛋糕的技巧来。
蓝亦轩看着怀中这个娇小的女子,她认真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