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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是坚持要货的,所以第三次来北京验货。
我们这次特别胸有成竹,大部分产品我自己恨不能都看过,甚至用鼻子闻过。
还是那样的程序,抽箱验货。
还是那样的过程,量尺寸,验质量,查色差等等。
最后通过了检验。我高兴得都要跳起来,这个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白做,我们是成功的。
“赶快包装起来,装集装箱。”我命令道。
集装箱都几经退回了,这次不能够再出现问题了。不过我们还是加了一个大夜班。把产品全部装进集装箱,封好铅封。我们的心都放了下来。客人也满意地走了。
我没有以前的兴奋,而是冷静思考这次出现的问题,总结一下经验。这次问题出现在生产能力明显地不如合资初期,缝制车间里的工人流动性开始增加。缝纫工的年龄结构出现问题,很多适龄女孩子都要结婚生孩子。另外就是工资没有能够及时地发放,造成人员不稳定,大家的干劲不高,生产效率下降。技术部的经验,或者说是整体的实力不如李薇和王师傅在的时候强,所以在知道生产的能力上出现了一些偏差。但是我没有责怪什么,还是鼓励他们继续做好。
由于我接的活儿有些太集中,所以调到外面做了许多,但是质量不是非常地好,另一家香港的客人把货物又都给退了回来。这个是我们合资公司成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面对这样的现实问题,我开始感到非常大的压力。这个时候,我非常想有一个人能够在订单上帮助我一下。在我的订单不能够及时来的时候,工厂可以做其他人拉来的订单,但是我的鼓励措施都化为乌有,没有人为我去拉订单,都是在眼睁睁地看着我,我的一言一行都是造成员工情绪波动的因素。
好在,其立的车间彻底做不下去了。他们不得不宣布停业,但是他们没有将现有的工人下调到我们合资公司来充实现有的生产力量,而是另外给他们寻找出路,愿意回家的就可以回家,不愿意回家的,可以到公交公司当售票员。我为安斗们的做法感到非常地气愤,也是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上级领导竟然也是同意他们的做法。这样是把企业给毁了呀!可是董事会没有人理会我的想法。
他们干不下去,这个早就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尽管他们抱怨什么没有资金,但是他们关键是没有为了企业奋斗的精神,他们就是会为自己树碑立传。安斗高高在上,总是想看着大家如何地折腾,还不时地带几句有失身份的言谈。他没有起到对企业有利的作用,而是推波助澜。
其立干不下去了,剩下的是空空的车间,荒废的机器,不满灰尘的桌台和地面。本来就开始衰老破旧的窗户,没有人气,就更加是稀里晃荡。我看了后,非常地心疼。就是这样,安斗他们还是考虑的是让外面的人来承包,甚至是找来有关的领导出面帮忙。但是没有人敢进到这个企业里。只有我这样的傻瓜。别人都比我计算得精,谁愿意支付如此高昂的费用来使用这个车间呢?谁愿意为了这个企业而奋斗呢?没有。也不要去想。
我冷静地看着他们在做这个做那个,看到他们带人来的时候的阿谀奉承,看到他们被回绝后的失望。他们没有任何人想到还让合资继续发展下去,可以无偿地让合资公司使用和发展。他们为了自己手头的那点零花钱而奋斗。我要看到他们没有力气折腾为止。
我希望有钱的人能够接管这个工厂,他们可以有钱了,也可以造就一个竞争的态势,有利于企业的整体发展,但是关键是没有人敢于接管这个厂子。
我认为能够拯救自己的就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一切依赖别的人是不行的,也是非常地不可取的。任何的伸手派都是懒惰的行为。现在工厂里,至少我们这个合资公司还在生产着,多少也在创造着效益,至少养活着这么多的正式工。我们这个企业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应该还有能力翻盘的。
第四十九章
国际和国内的经济形势越来越复杂,下滑的速度也越来越大,企业都开始没有资金,都开始急于收回欠款,也都开始变卖所有的现货而换来流动的资金。我们这个合资公司也是不例外的。我们一方面继续做订单,一方面也开始想办法甩库存。另外我让小石将麦克的棉服发到了东北,让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在那里给批发出去。另外我们还给他发了许多的库存,包括衬衫等,也是希望能够帮助卖出去,换回一部分钱。推销库存是非常难的,价格太低,无法收回成本,价格高了,对方卖不出去,造成库房的转移,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
长期帮助我们代理出口的外贸公司也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问题,就是占压我们客人开出的信用证所贷的款。我们的代理协议上签的是百分之七十,但是实际上只给百分之四十,或者更加少,使得我们公司的流动资金几乎为零。这样做是非常有风险的,一旦出现问题,我们必将无法正常运营。
一方面是我要向外贸多要钱,另一方面我要面对解决员工工资的问题。自从我自己下海以来,是从来没有拖欠过员工工资的,特别是北京业务部的员工,但是我现在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使得我不得不拖欠了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于洁因此走了,她走得那么没有声息,没有任何的招呼,没有任何的留言……
钱方也开始进行了从来没有过的催帐,以前他就是电话里问一下,没有来我的办公室,现在是来到了办公室,并且反复强调应该有个还款的计划。我写了,保证他什么时候陆续给他,但是还是赶不上变化,我的承诺没有实现。
“晓升,你这样做就不合适了。你知道我是从别人那里赊出来的面料,你不还我,我就没有办法还给别人。”他开始着急地说。
“我不是不还,可是你也看到现在没有钱呀!”我解释道。
我知道,我的任何解释是无济于事的。没有人相信我没有钱,原因就是你养活着这么多的人,开着这么大的工厂,会没有钱吗!你并没有停下来呀!你不是还在做着订单吗!
“你知道,人家是如何向我要钱的吗?”他严厉起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他们到我家里要,不让我走,找人看着我。我今天是对他们讲,一定要解决此事才得以出来。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可以用刀割下自己手臂上的肉,他们是吸白粉的,经常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他们来。”钱方开始威胁。
我不能够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今天我就让我的小兄弟在这里陪着你了。那些人怎样对我,我也只好怎么样对你。”他继续他的说法。
果然他安排了他的两个下属,开始坐在办公室里。
“你这样做没有什么意思。我也不是那种无赖的人。”我当然不愿意出现这样的问题。
“但是你给不了钱,我也是没有办法交代。我还有家呢,我也要生活呀。”他好像觉得我有些胆怯了。
“但是你这样影响我的工作,又怎么可能让我还款呢!”我坚决地说。
“他们不会影响你的,但是他们就是跟着你,你走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万一你跑了,我就惨了。”他开始说出真心的话。
我感叹,当时求着做生意的是他,现在拼命催帐的也是他,而且还采取了不择手段的做法。
我给我妻小媛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要有一段时间不回家了。有人天天跟着我,我怎么可能回家呢!这不是等于把商场上的战火引到家里吗!我拼死也不要让战火烧到家里,这个就是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
“钱方,你首先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你的问题。至于别的什么,我觉得你也是没有必要做。”我没有为他的威胁退怯。
“你也知道,那些是些什么人。我不想过多地说什么,毕竟我们是朋友,但是你不管如何,要为你的孩子着想,你的儿子是非常可爱的。”他又进一步开始威胁。
“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话。”我就是反对对我没有什么办法,又开始打我家里人的主意。
“我没有说没有用的话。”他没有放松威胁的口吻。
钱是什么,是使人高兴的东西,也是让人非常厌恶的东西。我现在就是非常厌恶钱,就是因为钱,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如此多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