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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兆抢着告诉我,他年龄大,对当地的人文地理也是比较了解的,“梅雨天里,家里的东西都要长毛的,天天下雨,没有干的时候,这是六月份的时候。”“洪水更是可怕,去年的洪水一下子将这个城市都给淹没了,好在看守所是在山上,否则就要出事了。”小宫也告诉我。
“如果看守所真的发洪水,我们就可以抗洪救灾,也许我们还能够减刑呢!”我真是这样想,现在天天等待,有劲也使不上。
“我也是这样想的,恨不能去当炮灰,跟台湾去打一场战争,死了就死了,活下来我也就不用服刑了。”小刘也是颇为同感地说。
这些话当然都是闲淡之言,但是反映了我们的内心的想法。
我还是等待,天天盼着阿红的信和律师费,这样我就有可能同律师见面,了解我的案子的进展情况。
老兆又提审回来,他高兴地说:“我一进去,公安局的警官们就主动伸出手和我握手,说我的案子很快就要结案了,我可能再呆个把月就可以回家了。”
我没有说话,内心却好似被重击了一下。
第五十九章(上)
第五十九章
老头还是天天地叙说自己的苦处,哭泣自己的不幸,感叹家里人没有人能够来看他一下。我帮助他又写了一封家信,但是内容同第一封的没有什么出入。
他的闺女总算来了,给他带来一双胶鞋和一双布鞋。还附带了一封短信,字写得歪歪扭扭,但是还是能够看懂。
“爸爸,你好!
不要怪我们不能及时来看你,我们家里真是连车费都没有,现在家里都在准备田间的事,没有现钱。请你能够原谅。
上次,大姑来到家里,我们讲了你的事情,全家人就大哭一场。事到如今,家里也是没有办法,又没有钱,根本托不起人。只好等待法院的最后的结果了。
我们无法恨你,因为你毕竟是我们的父亲。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老奶(方言:妈妈的意思。)的,二哥的事我们也会帮助的,既然已经如此,我们只好顺其自然。
没有什么可送给你的,这两双鞋,你就收下,该换的要换一换。
我们想念你。但是你的罪又是不可饶恕的。
你的女儿”
我读着信的时候,老头已经嘤嘤地哭出声来,手里的毛巾都湿透了。
“你看到了吧,不要再要求家里什么了,家里人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我劝他。
“我晓得。我晓得。”他边哭边说。
“你看看我儿子的照片,其实我心里也是非常苦的,我也非常想念他们呀!”我又说。
他看着我儿子的照片,哭得更加厉害了。
如果我被判无期徒刑,还不如象他一样死了算,因为他毕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儿孙都全了,而我还正是当年,还有自己的事业,我这个年龄也正是奋斗拼搏的时候。
李干部轮班休息后,找老兆谈心,他回来后带回了阿红的信。信中说,北京的律师分析了我的情况,认为两案一定会并案的,到底定在什么地方,还没有结论。阿红就问我请律师是否有必要。书已经寄了过来。她鼓励我一定要坚强,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颓废是没有用的。她等我的信,明确一下到底是否在当地请律师。我立即回信,告诉她,在这边请律师,我可以同律师认真地谈论我的案情,我不能象傻子一样地等待,应该有的放矢的准备我在法庭上应该陈述的东西。
李干部开始谈心,我在谈得差不多时,就请求李干部帮助我寄信,他顺便就叫我出去谈一谈。谈到我的案子的时候,我提出了我的想法。但是李干部却泼了我一脸冷水:
“晓升,你现在思想里有些问题,首先要从你的内心里要解决你到底有没有罪的问题,不扭转这个概念,就没有办法往前考虑问题。既然你已经被捕,就说明公检法认为你有罪,你自己承认不承认是没有用的。其次,你可以听听律师的意见,如果律师认为你没有罪,你可以在法院上陈述你没有罪的理由,如果律师也认为你有罪,那么你就得朝着减轻罪责的角度去谈。”
我认真地听,没有人曾经这样客观地说我。我希望李干部能够帮助我给律师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接见我,谈谈对我的案子的看法。他说他可以帮助给律师打个电话,另外还要讨论一下律师费的问题。
第五十九章(中)
我又同他讨论了老邢取保候审的问题,他解释道:
“他取保候审一年,意味着一年之内不能出问题。再说,如果开庭时他还要来的,判刑的话,还要重新进看守所,而且重新计算服刑的年限。所以你不出去,到是合适的,案子总要有一个结果。”
“原来是这样。我的法律书什么的,我能够收到吗?”我又问。
“可以的。”李干部肯定地说。
下午,李干部告诉我律师后天来,这段时间不来的原因就是律师费没有到的缘故。
然而到了规定的时间,张律师还是因为有事不能来接见我。我只好等待。
小徐今天外提,就是到看守所外面,也不知道什么事,弄得他好长时间不回来。有人说他可能被释放了,我认为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曾经被外提过,我知道怎么回事。果然不出所料,他晚上十点的时候才回来。他不在的时候,小刘也好老兆也好,说了许多小徐这不行那不行的话,我很是反感,我不愿意在背地里议论人。可是当他回来后,身上揣了几个肉包子,小刘等又都冲上去抢着吃,我以为这样太不尽情理了。
小徐坐在我的身边,叙述着这一天的经过。他今天是公安局带他到现场认定他在什么地方绞的电线,每一处都照了像。他的岳母一步一步地给公安局的人磕头,恳求他们在定罪时要轻一些。他家里的人也都哭了。公安局的人都说,他只要在看守所里老老实实,表现好,就可以适当地考虑他的罪行。中午,小徐同他们一起吃的饭。晚上还带回了几个包子。
“你认定的电线肯定是村里自己架设的农用线吗?”我问他。
“是的。”他回答。
“你和证人都认定你绞的时候是没有带电呢?”我继续问。
“是的。”他还是简单地回答。
“这样就可能会轻一些,因为不是国家的主要电力设施。另外是在农闲的时候,没有通电,这样就没有构成损失。”我是这样分析。
“我听他们讲,现在偷电线的太多,会不会拿我当个典型?”他不安地问。
“别想那么多,再托家里找一找人,在法院那里判得轻一些。”我劝他。
大家吃完包子,就又躺下了,我知道小徐肯定是睡不着的。
第二天,老茂给逮捕了。
老兆的律师又来接见他,说是公安局给他的在押时间又沿长了。下个月中是最后的期限,看看到那时他是否有可能出去或继续在押。我没有看好他的结果。
开大帐的时候,我给死刑犯老头开了一箱方便面,因为我看到老兆也并没有主动说给开,我这样做了,老兆说应该同他商量一下,他会想办法给他们戴镣的安排合适的生活用品的。可是平时是小徐照顾老头,本身小徐自己就不宽裕,不可能老是让他带老头吃的。看来这确实是个问题,摆在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前。
老茂家里来人,给他放了五十元钱,开大帐的时候小宫就要求他全部开掉,我说一下,应该照顾他一下了,毕竟他这是第二次来钱了,我给了他十包面,其余的放到了老兆的地方。我觉得不要欺负老实的人,越是老实就越是吃他的,也是不太合适,而且他也是吃不饱的人之一。
我又收到我的朋友小汤的来信,信中反复强调要我一定要以平静的心态来对待周围发生的一切,不要慌张。为此,李干部还在谈心时问我,这个朋友是谁。我说是我的朋友。他也就没有说什么。对于业务上的事,我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一切等我出来再说,我知道我的那些关系认定的就是我,不是他,我不在的情况下,他可能很难插足进去。我顺便给牛厂长又写了封信,告诉他一定要将业务做好,不要出现问题。
第五十九章(下)
晚上,老兆坚持让我看电视,平时我不戴眼睛,就只能是听着电视里的声音,对于人物形象,我无法看清楚。老兆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在社会经纬栏目里播放采访刚刚被宁夏回族自治区公安机关抓捕的北京显赫一时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