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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兆最近开始宣布自己不再同别人玩打枪(打牌的名称),他反正也是在玩的过程中输急了,觉得别人都在对付他似的。后来他就开始拉牌,然后又是宣布不再拉牌了。现在变成到处找走之旁和宝盖旁的字,我们也是帮助他找,他认为这样自己可以学会许多的字,他像一个小学生,努力学习文化。给家里写信,原来是我帮助他,现在他边写边学,能够简单地写信了。他非常得意,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他同我大谈朱子的《增广贤文》,我开始不知道这里指的朱子是不是朱熹,他说不是,但到底是谁,他也说不清楚。他能够背颂很多条里面的古人警世名言。他对我说:
“晓升,我到时候让我家里人将我的这本书送给你。”
“行啊。”我没有推辞。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增广贤文》,就是清代的一位名人,为教育孩子和家里人,而把古代一直流传下来的名言名句收集在一起。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人行必有我师”、“少年不努力,老大图伤悲”等等。他到是背得滚瓜烂熟,不打磕巴。他不识字,能够背成这样,可见他的功夫是用到家了。
“小徐,你看,我的信都比你写得好了。你们还是上过学的,怎么差到这种地步呢!”他有时就是这样说着别人不爱听的话。
“你有本事,我们哪里行呀!”小徐回敬了他一句。
老兆对我很好,也是非常直率,还将他家的全家照送给我做留念。他指着照片上的人一一给我介绍:
“这个是我的老婆,她比我还高,过去是郭凤莲式的铁姑娘,地里的活都不用我操心。她非常能干,就是不识字,没有文化。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没有主心股,还得让我做主。她对家务和做饭不行,就是愿意自己在外面做点儿什么,哪怕是体力活儿都可以。现在年龄大了,身体也有些病。我们从来不吵架的。
这个是我的女儿,高中毕业了,但是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的字写得很好,也是非常懂事。
那个个子高的是我的大儿子,毕业后我就让他学厨师,现在合肥。
小个子的是我的小儿子,我坚持让他读书,不能让他像我这样不识字。现在社会上多么乱呀,你看这么多的年轻人都在学坏,我不希望他也走上这样的路。”
他显得很自豪。
“你在外面经商,难道没有小姘吗?”我问他。
“没有,我很少到外面去的。”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非常地牵强,看来他没有讲实话。
后来他的女儿来了信,就证明了一点,就是老兆和他老婆之间过去也是经常地吵,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互敬如宾。
第五十八章
中午的时候,我们听到好像是李干部在擦油,啪啪的板子声,使得我们非常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铁门打开了,从一号调过来一个人,李干部站在门口严厉地说:“双喜,你一定要在十号好好地反思,再出现打人和戏弄他人的事,我就要上报看守所。你到这里来擦地和擦厕所。晓升,你帮助他写一份检讨书。”
“是”我回答。
“是,李干部。”双喜苦笑着说。
铁门关上了。
“你是怎么一回事?”小宫问。
“你看,我的屁股给打成这样。”他拖下裤子,我们都看到他的屁股上都青了。“号子里有一个人打小报告,说我虐待新货,其实我没有整人,所以就挨李干部打了后就调到这里,说是暂时的,看我的表现而定。”
双喜也是一个打架不要命的人,动不动就是打架,他是在打架时,别人好几个人将他打倒在地,可是人家却告他把一个人的肠子打破裂。他有很多的理由说自己没有打坏那人的肠子,但是人家出了法医鉴定书,所以他只好在看守所里等待结果了。他还没有拿到律师委托书。
小宁也是非常幸运地让他擦板子,就算是对关系户的照顾吧。但是看来他到很老练,不向家里要钱和东西,尽可能不谈他的家里人。他的父亲对他可真是伤心到极点,自己身体有病,所以就不愿意管他了。每次都是他的母亲托看守所的干部给他上一百元的大帐,控制他的花销,让他吃吃苦。没有过几天,他就受不了了,吃不饱不说,主要是方便面接不上,总是断挡,还在玩牌中输了好几箱,全部都让小宫赢去了。他挺不住,就只好给家里写信,请求家里给自己些钱,自己知道了坐牢的苦是什么滋味等等。
双喜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但是不识字。我只好给他写了一份检讨书,给他念一遍后,给了他,让他交给李干部就是。
我晚上还是睡不着,总是想着我的案子的情况,希望阿红的钱能到,我在当地请的律师能够来接见我,告诉我一些我的案子的有关详细情况。但是我几次托李干部给打个电话,他总是同意了,但是没有什么消息。律师没有来。近一段时间,我对我的未来一直拿不定主意,如果出去,我将能够干些什么呢?有时我非常悲观和自卑,好像自己一事无成之感,不想再做什么生意了,有时有觉得不做生意,我又能怎么样求得自己的发展和生活呢?矛盾的心理一直在徘徊着。平时,我对他们也是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被判十年,等我出去后就到九华山去当和尚,反正到那个时候我的老父亲可能已经谢世,我老婆(我是指阿红)也会离我而去的,我在这个世上只有在虚无缥缈之中生活了,陈世对我来讲已没有任何的意思和意义。如果很快能够出去,我到是可以考虑怎么办的问题,无非是继续干下去,另一个就是到广州和上海去打工,现在国家正在开发大西北,到那里求得自己的生存和发展也是可以的。”
“我要是出去后,就去大西北看一看去,也许有什么机会。”老兆说,“北京人,我们一起去吧。”
“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赶上呢!”我悻悻地说。
“别失望,不过共产党一直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你要是真的没有问题,也不会抓你的。”小刘在一旁说。我搞不清楚他是希望我出去还是希望我被判重刑,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酸溜溜的。
我没有说下去,本身我对自己的命运就是把握不住。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毕竟在金融和贸易之间我与过很深的研究,在服装方面也是非常专业。我突然悟出我自己在银行奋斗、在合资企业里奋斗、在老总的位置上拼搏和自己开公司,虽然好象是我是简单地为了挣到钱,但是有一点是一致的,就是我在为我的人生价值在奋斗不息,我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充分体现我的人生价值。也许我的思想非常不符合现代商品经济时代的要求,书生气太浓厚,可是我是怎么也摆脱不掉我的这个思想。人活在世上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我的经历就是证明了一切。记得在银行的时候,我前妻医院里的大夫就断言,由于我患了奥抗阳性,属于乙肝携带者,说我在三四年内就有可能不行了,但是我现在还是坚持下来,历经了这么多的挫折,我的身体反而更加健康,不去想它,事情到正常了,否则我自己天天面临着药物的折磨,越来越觉得问题大。
户外的天气日渐暖和起来,我们盖着被子都觉得热,甚至吊扇也开始转动起来。我们在里面本身还好一些,号子里阴气太重,可是看到干部们都穿着衬衣,还热得出汗呢。最近几天,我们从电视里看到,北京地区连续好多次的沙尘暴,这种天气现象,他们是不知道的,从来没有见过,我就给他们解释实际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我们就是难在北京生活。风沙太大。”老兆说,“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去北京的,除非北京人你邀请我去玩。”
“当然可以呀。其实北京变化是非常大的,毕竟她是北京不是别的什么城市。很有现代化的气息,我到觉得同其他国家没有什么区别。”我说。我是北京出生的,我对北京的变化是亲眼目睹的。
“以后我要是去北京,你可不要忘记我们。”小宫说。也许他是真心的话,我们毕竟是朋友了。
“你们这里的天气最为可怕的就是梅雨和洪水。”我开始问他们。
老兆抢着告诉我,他年龄大,对当地的人文地理也是比较了解的,“梅雨天里,家里的东西都要长毛的,天天下雨,没有干的时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