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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得出神,竟然没有察觉到柳妈妈已经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有些脸热,合上怀表,放回怀中。
柳妈妈当作没有看见,打量着我的房间说:“春山,你不会怪妈妈狠心吧!”
我摇摇头,没当咨客以来,我搬出原来的闺房让给了另外能够挑大梁的姐妹,咽下一口辛酸说:“不会,记得妈妈说过,这是个现实的世界。其实,春山眉断之后,妈妈没有将我驱逐出玉颜阁,还赏春山一碗饭,叫我作些不重的活,春山已经是感激涕零!”
柳妈妈脸色微微变化,眼眶似乎发红,一把搂过我:“春山,你,还是有些怪我的是吧?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是无法再象从前一样在厅堂里帮我的手了,玉颜阁人多嘴杂,妈妈经营它不容易啊,我不能叫人说我偏心。你和耸黛本来是我的两棵顶梁柱,可是,从那件事之后,她成天神神叨叨,你又……唉,你俩可都是妈妈的心头肉啊,我一手拉拔大你们,象对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现在我最爱的两个女儿都变成这样,你当我这作娘的,不难受吗?”
我有些激动,往事浮上心头:“妈妈……”
柳妈妈继续:“儿啊,娘呢,替你把将来都考虑好了,你也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在玉颜阁呆下去啊。我有个侄儿,家里到还富有,快三十了,还未娶亲,这个,就是头脑有点不好使,咳咳,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可是春山,妈妈疼你,你放心,你过门后,就是少奶奶,也
是我的家人!有什么事,妈妈会护着你,你绝对不会受半点委屈!你也知道,人常说,断眉如断运,这一般的人家哪还有人敢接受你啊?妈妈是为你的将来着想,才替你撮合……”
我打断她,离开她的怀抱:“妈妈,我,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因为……”
她冷冷说:“因为付家的二少爷是吧?春山,今晚妈妈可是给你说清楚了,付勤这样的浪荡公子哥,我见多了,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品性,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就算他肯接受你,象付家的那样门槛,是那么容易进的吗?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我坐在耸黛面前,这个改变了我命格的女人此刻完全不用理会世事的刻薄艰辛,她造成了一切,现在却轻轻松松抛开一切,躲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我恨她,我又怜她,而现在她却是我唯一可以吐露心声的人。
我梳理着她的头发,讲述着我和付勤的来往,柳妈妈的提亲,可是她只能听,无法帮我作出任何选择,我明知不会有结果,还是问:“耸黛,你说我该怎么办?”
“嫁给我!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回家见我娘!”
我抬起泪眼,是付勤!他继续说:“我去玉颜阁找不到你,就知道你一定又来这里了,你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却要和一个傻子讲,我才是值得你信任,能帮你的人啊!”
付家庭院深深,仆从穿梭,我有些胆怯。但是我鼓足勇气往前走,因为我信任身边的男人,他承诺要给我幸福,他就是我的支柱,我来这里的初衷!
付老夫人很和善地招呼我饮茶,原来大户人家并不是个个都那样张扬逼人,我温柔地看着这个将来我要叫婆婆的慈祥女人,她没有嫌弃我出身寒微,还嘘寒问暖地关心我,我小心地回答每一个提问,我让自己的谈吐优雅得体,施展出柳妈妈多年的栽培,我要争取我的幸
福!
她心疼地看着我,招手叫我过去,我保持良好的仪态款款走去。看到付勤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火苗。
她摸着我的脸:“多好的人儿,多标志的姑娘啊,为什么这么好的女娃儿会这么命苦呢?”
突然她的手不再温柔,渐渐僵硬,我从温暖的感觉中惊醒,盯着她的眼睛,她直视着我的额头,我心里一凉。
她站起身,左右而言他:“我累了,勤儿,你送柳小姐先回去吧!”
她示意丫鬟扶她进内堂,付勤看看我,跟了过去。
内堂里传来付勤的追问,身音越来越远,却听不见老夫人的半句回答,付勤还在努力,终于从庭院深处飘来一把利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是断眉?我不会让断眉断运的女人进我付家的门,来坏我运道的!”
我如坐针毡,这里是容不下我了,我仓仓皇皇夺门而逃。
日子缓缓滑行,我觉得生活毫无意义,没精打采地熬过一天又一天。
付勤来了,他拉着我的手,欢天喜地地说:“春山,我争取到了,我成功了!”
我心里窃喜,听他继续:“我以死相挟,娘终于同意我们的亲事了。只是……”他开始支吾,我看着他的嘴艰难地吐出一些话来,“只是我只能娶你为妾,而且,她要我另外买一幢宅子,让你在外面住,我知道,有点委屈你,可是你相信我,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何况在外面,我们会更自由些!”
我抽出手,冷冷回答:“我要嫁人了!”
花轿缓慢前行,喜乐在雨天里有些发颤,我心里一片凄凉。今天是我出阁的日子,今天是他们挑的黄道吉日。
我答应了柳妈妈的提亲,毕竟这边还有对我身份的尊重。
我从轿帘的缝隙里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我的未来夫婿,他是傻子……
从接我上轿到现在一直在呵呵憨笑,他只会憨笑,他不会象付勤那样说些甜蜜的话来逗我开心,但是他也不会象付勤那样说寒心的话来伤我,也许今后我的日子会平淡但是无痛无恨地过去。我缓缓地闭上眼睛。
水流潺潺,过了九眼桥,就快到我的新家了!
花轿突然停住了。喜乐断断续续,零零乱乱。我听见付勤的声音响在前方:“春山,你别干傻事啊!”
喜娘怂恿我的傻丈夫:“宝少爷,那个人要抢你的新媳妇了!”
他终于不笑了,外面传来他下马时溅起的水声,稍后是他嚷嚷着跑向付勤的脚步声,再稍后是他被付勤打倒的哀叫,付勤在喊:“春山,你就要将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个傻瓜吗?”
我心一痛,听着迎亲的家丁怒吼着蜂拥而上,轿外传来他被殴打的声音,我听见他还在撕心裂肺地吼叫:“春山,你跟我去啊,我知道自己作错了,我回来我身边啊!”
我抛掉喜帕,掀开轿帘,看到雨幕里,他被打得半跪在地,直不起腰,我心痛地跑过去,拔开众人,扶起他:“你回去吧,你回去吧,我们没有可能的了!”
他抚着我的断眉:“你回来吧,我错了,你相信我,我要找回传说里的黛石和茜草,让你的眉毛和从前一样漂亮!”
我的傻丈夫跑过来,一把推开我:“不许你碰我媳妇!”
他的力量竟然出奇的大,我一阵踉跄往后退,脚下一空,我看到滚滚的锦江水,看到九眼桥九孔桥洞弯弯似眉,刹那间离我远去,这样也好,让我离开这一切也好……
第五章 骆阳
骆阳
推开殓尸房,我将肩上的尸体扔了进去,对洁魂娘说:“把他收拾得齐整点,好歹也算我骆阳有生以来碰到的第一大对手!”
她忙碌着,没有回头,闷哼了一声当作回应。
我总觉得做洁魂这行很不祥,单单是成天呆在巡捕房这十尺见方的阴暗角落里,与各色各样的死人在一起,接触的不是暴毙的狂徒就是冤死的百姓,成天下来,很难有机会沾点人气,何况她们那身从头蒙到脚的怪异服装,更是凭空添了几分恐怖。
这个洁魂娘很瘦削,来了一年多,我却几乎没有见过她的本来面目,跟她说过一句话,她似乎也只有发俸禄的时候才匆匆出现,但是,也都没有换下她的衣衫。
我很同情做洁魂的女人,男人还无所谓,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却又要洁身自好,情非得以的话,谁会愿意来和尸体打交道,还得给各种死状的人清理尸容呢?
我想得有点出神,却听见一声尖叫:“小心啊!”
我凭直觉伸手接住迎面飞来的物事,刚一触手,我情知不妙,忙弹指将它射向一旁,但是晚了,那瞬间的接触,我还是中了毒!
刚才被我丢进来的尸体在狂笑:“哈哈哈,骆阳,想不到吧,你当我黄蜂的名号是白叫的吗,不和敌人同归于尽,我就会轻易罢休吗?”
这厮,胸口中了我三枪竟然只是装死!我眼前金星乱冒,但是紧紧咬着牙关没有倒下,我依然神威凛凛地耸立在他面前。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慌乱,瞄向一旁无辜的洁魂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