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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羽凡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其实她并不怎么累,会嚷嚷要休息,只不过是要拖延回临汾的时间,想多和骆啸天相处些时候。
骆啸天寻到一处浓密树荫,拉着水羽凡躲至清爽处,两人盘腿而坐。
水羽凡休息了会儿,突地指着前方嚷嚷道:“骆大哥,那条小溪里应该有鱼吧?我们去瞧瞧好不好?”不待骆啸天回答,她便兴致勃勃的奔至溪旁。
骆啸天见她如此开心,也跟着走过去。
水羽凡望着清澈的溪水,拉着骆啸天衣袖笑嘻嘻地道:“骆大哥,我们下去捉鱼好吗?”
见她带着期盼的笑颜,他不忍拒绝,找来一根树枝,前头削尖,脱了鞋卷起裤管便下水去。
水羽凡也脱鞋撩裙,下水走到骆啸天面前。
“骆大哥,让我也玩玩嘛!”她欲从骆啸天手上接过树枝。
“不行,你的伤还没完全康复。”他举高手臂,转过身去,锐利眼眸望向溪水,寻找自动送死的鱼儿。
水羽凡微嘟嘴。他分明是欺她矮小,构不着他手上的树枝!
不过没关系,她非要和他一同捉鱼不可!
于是她展开双臂,从背后抱住他的熊腰,小脸从他的宽背后探出,视线和他落在同一个方向。
“骆大哥,鱼在那!”她扬起莲指呼叫。
骆啸天照她所指望去,一尾胖鱼儿正往他们这方向游来。他利落精准地往前一刺,穿透鱼身。“厉害!”水羽凡孩子气地拍手叫好。
骆啸天没应声,拿起鱼儿往后一抛,一直线落在草地上,接着又照着水羽凡所指,继续捉鱼。
两人合作无间,直捉了五、六尾肥美鱼儿,才肯罢休。
上了岸,两人就地生火烤鱼,填饱肚皮。
经过这一番耽搁,金鸟已渐渐西沉,天空染上薄薄晕黄。
骆啸天叹了口气。“又是一天过去,也没赶多少路……”
看着骆啸天愧疚的样子,水羽凡心有不忍。可她好想多留在他身旁,才会借故拖延回临汾。
“回临汾是迟早的事,你又何必计较这么一点点时间呢?莫非你讨厌我,希望我早早消失在你面前?”她是故意这么说的。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觉骆啸天挺疼她的。
“没有的事。”骆啸天连忙否认。
水羽凡露齿一笑,眸中闪着调皮。
骆啸天见她淘气笑颜,才知道自己被她戏弄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
他外表傲气,可骨子里精明得很,大大小小的事皆逃不过他锐利的双眸,更别说他总把心守得滴水不进。可不知怎么的,面对水羽凡,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或许是因为她的笑容可爱,也或许是因为她像小女孩般天真单纯……
水羽凡偎近他身旁,抬头望着满天星斗,“骆大哥,你看那些星星好美,好漂亮呀!”
骆啸天应了声,也抬起头来。
“骆大哥,同样是星星,可为什么伏牛山的星星看起来较美较耀眼呢?”水羽凡微蹙起眉。
“星星是一样的,变的是你的心。你在伏牛山过惯了自由的日子,到了其他地方总觉得受约束,这时候不管多美好的事物在你眼中,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缺憾。”他分析她的心情。
回临汾的这一路上,她叽叽喳喳的在他耳旁说了许多,他对她的背景已有七、八分了解。
他能体会她的心情。就像他,在江湖上行走虽是如浮萍般飘荡,可也逍遥自在。若现在要他回府打理家业,他一时间恐怕也无法适应。
听骆啸天这么说,水羽凡微低下头,神情有些无奈。
骆啸天见她这副模样,心有不忍,展臂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羽凡,我能体谅你的心情,可你也要考虑水伯父及水伯母的心情。他们需要你的陪伴,水府是你真正的家,你要去适应它。”虽是劝言,但他的心莫名地压上重石,重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水羽凡抬起头来望着他,“骆大哥,不知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一起看星星?”
“我有机会会回来看你的。答应我,不要伤心—;—;”
“我困了。”水羽凡打断他的话,闭上眼,头颅搁在他肩上,半是真困,半是不想回答。
她不想答应他任何事,因为那代表着他们会分离……而她最不想的就是和他分离!
望着她甜美的睡颜,他轻轻扶着她,让她的头躺在他腿上,好舒服的睡上一觉。
他拂去落在她颊边的青丝,不舍之心油然而生。
别离后,他会想念她的。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活泼,想念她的天真烂漫
她是他这二十五年来,惟一觉得放不下的女子。或许是看惯了江湖血腥,她的天真、单纯让他舍不得离开。
他轻叹口气,仰望天空,星星依旧闪亮高挂,而他的心情却不再欢愉,离别的不舍难过充满在他心臆,久久不散……
水羽凡再怎么拖延,最后还是回到了家中。
骆啸天虽比预定日期迟了十多天才将水羽凡护送到水府,可总算不负钟子民所托。他向水府主人水云志夫妇客套几句后,便告辞回府。
水羽凡亲自送骆啸天到大门外,依依不舍。“骆大哥,你何必急着走?不能再多留一会儿吗?”他虽也不舍和她分离,但他毕竟年纪稍长,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朝她咧嘴一笑,“乖,听骆大哥的话,进去吧。我还要去拜访一位故人。”
若她再缠着他,那她就太任性了。她只好点头。“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当然可以。”
“那你的府第在哪儿呢?”
骆啸天细心告知她方向后,才淡笑的与她告别。
水羽凡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心中的失落感愈来愈重,难过也愈来愈深。
进了家门,入了厅堂,她勉强打起精神唤道:“爹,娘。”
水云志愠怒地瞪着女儿。“你也知道我们是你爹娘?!一年到头搞离家出走的把戏,你是想气死我吗?”刚才骆啸天在,他不好发火;客人一走,他便把这些日子的担忧、气愤全发泄出来。
要是以前,水羽凡定会开口反驳,说她想师父,说她喜欢在伏牛山的日子,不喜欢关在鸟笼里。可此刻,她发觉以前她要的那些都变得微不足道……现在的她,只想待在骆啸天身边。
钟湘玉扯扯丈夫的衣袖。“好了,你没见到女儿不再顶撞你了吗?她自己也知道错了。”
妻子这么一说,水云志才收起怒气。扫看一眼微低着头、似已在反省的女儿,他心就软了。女儿出生后,因为体弱气虚,差点养不活,在襁褓中时就送至伏牛山让师父调养,到了十五岁时,师父才让她回水府,是以女儿对他们较无感情,反倒是和师父较为亲密。所以她过不惯在水府的日子也怪不得她。
他挥挥手,无奈道:“回房休息去吧。赶这么多天路,你也累了。”
“谢谢爹。”水羽凡转身,失魂落魄的走到出口个儿房里,呆呆的坐着。
她的心好痛……之前离开师父时,她的心是难过、不舍。可离开骆大哥,就好像有人拿把刀捅她的心,疼得她快哭出来了。
她好想好想骆大哥……她不要离开他!
水羽凡跳起来,偷偷摸摸地溜出府,照着骆啸天所说的方向找上骆府去。
第四章
水羽凡来到骆府,才知骆啸天还未回府,于是她便向管家方翰告知来意,活泼的她很快就和方翰混熟了。
“方大哥,骆大哥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她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他怎么还没回来呢?
方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也有件重要的事要禀告爷。”
水羽凡侧头望他,“什么事?说来听听。”
“就是淫贼的事。”由于是初识,方翰还不知水羽凡爱冒险的个性,自然就说了出来。
“淫贼?”水羽凡一脸迷惑。
方翰瞅着她,“你是临汾人,怎会不知近几个月来有淫贼在城里做乱,搞得人心惶惶?现今天未暗,城里的姑娘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就怕遭淫贼玷污。”
水羽凡不答反问,“那你是希望骆大哥去捉这名淫贼 ?”她是爱玩没错,可又不是包打听,哪能将临汾的大小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嗯。”方翰点头。
水羽凡还要问下去,眼角余光瞥见门外熟悉的身影,她抬头一望,果真是骆啸天。
“骆大哥!”水羽凡开心的跑上前。
骆啸天见到水羽凡,不免讶异。他们分开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她怎么跑过来了?“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在家闲着无聊,就跑出来了。”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
骆啸天信了她所言。“这几天你别出府。近来城里不太安稳。”
水羽凡眼中闪着光芒,“你是指淫贼的事吗?”
骆啸天扬扬眉,“知道你还敢一个人跑来这?”她真是胆大妄为!
“是方大哥告诉我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骆啸天的目光转向得力助手方翰。
方翰收起嘻皮笑脸,正经道:“爷,官府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