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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初秋华突然不说话,只是一径地摇头,季睿宇担心地想上前询问。
「不要过来!」
他不解地挑起单边的眉。有时候,他真的有股想敲开他脑袋的冲动。「怎么?为什么我不能过去?」
「那边的空气是你的,这边的空气是我的,你不要趁机过来偷吸我的空气。」初秋华手一挥,划出了一个对角线,将电梯区隔成两半。
他就是有办法逼他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样分也没用,这里的空气就这么多而已。」
「要你管,反正你就是不准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表面上进行,季睿宇看了看,已经过了六分钟了。
今天正是学校的期中考,替教授监考这种轻松的工作早就被那四人抢去做,而改考卷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来。
为何说不讨好?因为有些担心成绩的学生,会在他的研究室外流连徘徊,脸皮厚的就直接登堂入室,要求他改松一点,让他们能低空飞过。
偶尔有些学生还买会吃的东西来贿赂他。
他是很想成全他们的愿望,偏偏有些学生分数真的是太低了,就算他想替他们「力挽狂澜」,却还是无法让他们及格。
那时,他们就会不甘心地在外站卫兵,除非他改变心意,否则绝不轻言放弃。
实在不想面对学生的苦苦哀求,又为了求个清静,他只好在教授的办公室改考卷。一到办公室,就看见初秋华一人埋头加班,其它人早就下班了。
见到他来,他先是楞了一下。「教授在里面。」
季睿宇还来不及跟他说句话,教授就探出头来叫他进去,也叫了初秋华进去。「小初,你也过来一下,有工作让你发泄发泄你的精力了。」
当教授叫季睿宇时,原本还坐在办公桌前的初秋华立刻快速整理好桌上所有文件,腋下夹着他的公文包,一副脚底抹油准备要落跑的样子,听见教授叫他时,身子还明显地僵住。
「教授,我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又不是超人……
距离初秋华较近的季睿宇,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含在嘴里的嘀咕,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年轻人不是一天到晚都很冲动的吗?可见你们就是有太多的精力没处发泄,我现在是让你有正当的管道发泄你过剩的精力,免得你回去之后管不住体内的冲动而干下坏事。」
「教授,您就饶了我,我现在累得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早睡早起固然对身体好,但那是老人家的权利,你这年轻人怎么可以三不五时就把累这个字挂在嘴边?你看看睿宇,我从听过他喊累。」
「人家天生体力好,做什么都厉害,哪里是我这肉脚比得上的。」初秋华隐约露出酸溜溜的语气,末了,还瞪季睿宇一眼。
怪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就无辜的被奉送了一个大白眼!像故意揶揄那倒霉的人,季睿宇回了他一个极耀眼的笑容。
「说那什么话!你就留下来帮睿宇改考卷,改好了放在我的抽屉。来,钥匙给你们,别忘了离开之前,要仔细检查所有的锁是不是全锁上了。」
像颗泄了气的皮球,初秋华无力地垂下肩,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那串钥匙,点了点头。
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他们两人挑灯夜战,沙沙沙的翻阅声和原子笔声回荡在寂静的办公室,被划上的r笔考卷缓慢地在右边增加,却远比不上左边迭了一本原文书高的考卷。
等到考卷完全改完,手也快废了,而上完最后一堂课的夜校生正好踏出校门。两人动作快速地将东西收拾好,也照教授的话将考卷锁在他的抽屉。
大理石砌成的走廊上没有电灯,往外一看,学校也几乎罩在蒙的路灯之下。走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大楼内,两人完全被黑暗包围。
电梯就在前方的转角处,要非常小心才能不让自己撞到突出的墙角和放在廊上的垃圾桶。
突地,「啊!」凄厉的惨叫声从季睿宇的右后方发出,他心一惊,赶忙转过身。随即——
「呜!」短促的闷痛声同时从相撞的两人口中溢出。
一脸痛苦地抚着鼻子,季睿宇心急地询问:「你没事吧?」依两人的高度,自己撞到鼻子,而他应该是撞到额头。
「有……声音。」初秋华意图保持镇定,但说话嗓音却如蚊吶。
人不可貌相,季睿宇今晚是彻底了解这句话的真正意义了。
不论骂人或生气都不肯输人,若是讲不过就在背地里暗骂,还有嘴上功夫也颇多钻研的初秋华,竟然……会怕黑!朝天辣椒也会怕黑!
他不知道一个人的面貌竟会如此多变,就像天上的浮云,从来有固定的姿态,令人目不暇给,却又忍不住期待下一刻它会变成什么模样。
奇妙的是,他心中并没有一丝厌恶,有的只是惊讶之后,不自觉浮上嘴边的笑容。
「别紧张,只是我不小心踢到垃圾桶而已。」
初秋华微微顿了一下。「……是吗?」语调飘浮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怀疑。
「走廊实在太暗了,我看,你还是拉着我的衣服,免得等会儿跌倒连累我。」虽是嘲讽,却是另一种关心。
「谁……会连累你!你不要连累我就好了!而且,我才不会跌倒!」
怎么这话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呢?
「好吧,那就算了。」
黑暗中,一心只在意四周任何风吹草动的初秋华,根本看不到挂在季睿宇唇畔的笑。
「等等……」停了一会儿。「为了避免任何意外生,你还是牵我的手好了。」说罢,一只手迅速搭上他的手臂,紧紧地。
这不叫牵,应该叫抓吧?
胸口涌起一抹类似怜惜的悸动,还有不曾出现在心底的幸福感,季睿宇不禁会心的一笑,将闪烁着温柔光采的迷人黑眸飘向在他心中愈来愈重要的人儿。
只是感人的情节并未如愿地持续下去,好不容易两人摸黑走到电梯,正松了口气坐上电梯时,偏偏灾星罩顶,想躲也躲不了。电梯在一阵摇晃后猛然停在五楼。头顶的照明也忽明忽暗,两人注定倒霉地被困在电梯中。
季睿宇急忙按一旁的呼叫器,过了半晌,彷若从的遥远彼端传来一道模糊不清的男人声音,而那应该是警卫的男人也表明会尽快赶过来救他们。
谁知,过了三分钟、过了六分钟,连个苍蝇也没出现。
***
季睿宇看着精神已快接近崩溃边缘的初秋华,心一紧,硬是将他拉到自己怀中。
「不要……你放开……」或许是不想自己的狼狈被他看见,初秋华飞快抹掉眼上还不甚明显的泪滴,边扭着身子想挣开他的双手。
「别哭。」季睿宇柔声地安慰。
以往都只有被他扑倒在地的分,头一回真正将他拥在怀中,意外地发现他的身子没几两肉,颇有骨感,与女人的温香软玉有着天壤之别,却更能引起他内心深处的依恋。
薄弱的肩头此刻虽然垂了下去,可是他知道,当那张小脸恢复生气时,身子却挺得比任何人还要笔直;虽然那不适合男人的水汪汪大眼正被泪水淹没,可是他很清楚,当他恢复生气时,大眼里却闪着连满天星斗都比不上的光芒。
几乎淡到难以嗅出的柠檬香味从他身上缓缓传来,完全不同于他之前所交往过的女人浓烈的香水味,虽然平淡,却别有一番味道。
季睿宇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这么浪漫地想着一个人的好。
「我没有哭!我只是眼睛痛,揉一揉而已,我才不会干那种丢脸的事。」哽咽着,初秋华逞强地反驳他的话。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在他身上还真是发挥到极致。
「男人哭没什么好丢脸的,我小时候被我家的路易追着咬,最后屁股被咬了一口,我哭得唏哩哗啦的,我妈花了一根棒棒糖和一包饼干才让我不哭。」
「路耳?」哽咽的声注入一丝好奇。
「我家最恶名昭彰的角色──杂种狗路易,牠只听我老姊的话,就因为我老姊看我不顺眼,便唆使路易咬我。后来我不甘心,在路易和我老姊的碗里放了一大把辣椒粉,我老姊是辣到嘴唇都肿起来,而路易则是一连拉了好多天的肚子。」
初秋华笑了一声,却又停住,不服地说道;「那时你还是小孩子,而现在我是大人了。」
「没有人说哭是小孩子的权利,想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这应该是每一个人生来就被赋有的权利,只是因为传统观念保守,一直灌输我们男人不哭才是坚强的表现,而女人哭是天经地的事。」
「你真的不会觉得很丢脸吗?」哭声稍稍止住,身子也从僵硬缓缓放松。
季睿宇摇了摇头。「就算丢脸,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真的?你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尤其是陈姐她们?」
「我保证这件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情——」
「否则你大便被臭屁熏死、吃饭被虱目鱼的鱼刺梗到、睡觉时被掉下来的吊灯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