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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公司State Farm的总部。在这里就读的中国学生约三百多人,多数是来自香港或台湾。华人在这里居住的为数不多,约有一百多个中国家庭,成员一半是大学的教员,另一半则为白领。
人虽少,却很同心,这里的美华协会 (American Chinese Association)办得略具规模,我来到第二年,曾被推选为主席;每月聚会一次。
我也曾考虑过我本身已那么忙,有那么多的病人和需时甚多的规划工作,我能有余暇去做其他杂务吗?虽然每月才聚会一次。
但想深一层,自己能有今天,不是因为祖国的极力栽培吗?如果当初被扣右派帽子的时候,没有校内党委刘书记的鼓励,我能有今天吗?如果不是石咀山刘院长让我回家养病,我能有今天吗?
今天我有在异乡挣一席位,不是应该回馈祖国,主动伸手去帮助需要帮忙的华人子弟吗?
美华协会正是这样的一个机构。为受了欺负,受到歧视,而自己无力捍卫的中国人出头。这样的机构,我能不参加吗?
一直到今天,我仍是美华协会的一员。并且积极参与其事。
一九七六年二月;经过一年的试用期;我顺利正式加入医生集团,并被推选为主席,一九七七年,受聘为圣约瑟医院(ST。Joseph Hospital)放射科主任,兼伊利诺大学医学院放科临床副教授,加上本来就是三间医院的核子医学主任,工作之繁重可想而知。
一九七八年,被选为美国放射学会伊利诺州分会放射仪器审查委员会委员。一九七九年起,又有一个新任务,就是担任美国放射学会伊利诺州中部分会会议联系人,每年负责一次学术会议。
一九七九年底,在伊利诺大学教员评选时,被选为放射科的优秀教员,接受学校表扬,更被任命为代理主任,在主任不在时代理行政。
这几年事业方面发展不错,也算真正赚了点钱,不待美玉开口便换了大房子,并在房地产方面做了不少投资。
一九八O年,接母亲来美居住,本想多叙一段日子,料不到母亲却与美玉相处不来,只住了两个月便启程回国。
想起她临行前对我说的一番,现在心里也感到难过,她说:“不要怪美玉,也许我年纪老了,不免有老人家的毛病,何况现在我别无他求,只望你们晚一辈的夫妻和睦,生活安定而已。我走了之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常常吵架。”
那时姨婆已去世,母亲已退休搬回东莞老家,早已白发苍苍,看着她略显拘偻的身子步入闸口那一刻,不舍之情使我难受,再想起姨婆到死那刻都不能见我一面,更是阴阴掉下泪来。
我在那一刻心里起愿,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回国看望母亲,看望久违的家园,并扫外婆及姨婆的墓。
万里飘莲一梦归,欲寻陈迹物依稀,
故乡风物应尤在,莫教心愿与身违。
机会终于来了。经麻省大学一个姓施的教授介绍,我开始回国讲学,后来任中山医科大学客座教授,得以与不少旧师长同学叙旧,见了我的恩师陈真教授,可惜刘自铭书记在文革时去世。第一次回校时;彭文伟校长亲手交给我一份文件;那就是中共正式改正当年将我错划成右派的证书,我大恸;感动无巳;深幸我们的国家终于从十年文革阴影中走了出来;前途是无限量的!
当然我有回东莞看母亲、弟妹们及其他亲戚。公私两便,又去了拜外婆及姨婆的墓,了却多年心愿。记得第一次回到东莞老家,会见了许多亲戚朋友,可惜见不到蔡光明,他人在四川眉山,我亦回到东莞中学,见到了几位当年的老师,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我百感交集,想起了李益的诗:
自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试问客从何处来。
而最令母亲感到欣慰的,是我能够有机会将我多年苦学的成果,带回来教育祖国年轻的一代。
“如果你外婆和姨婆还在,亲眼看到你这一天那该有多好。”母亲感喟道。
住在母亲家,和母亲晚饭后一小段共同品茶时光,是我最惬意,也最快乐的时光。
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仍是充满了温馨。在许许多多年月之后的今天,母亲已过世很久,我仍常常痴心妄想,是否有一天,咱母子能再有机会重温茗茶话旧的好时光!
母亲一再鼓励我的话,更是至今仍珍存在脑海里,不敢有忘。
爱海波涛(42)
她说:“无论在外国有多成功,有多风光,都不要忘了你的根是在这里。不要忘了你是黄皮肤的炎黄子孙;只要有机会,要多点想办法为祖国出点力,做点事,知道吗?以前我很少提,因为怕给你压力,但你现在学成了,我——”说着低下头来,眼眶红了。
“妈——”我当然知道母亲心里舍不得我。但我可以不走留下来吗?我在心里叹气。“我以后都会常回来,讲学也好,回来探望你也好,一定会常回来,真的。”
母亲伸手握住我的手,久久不能言语。
我并没有食言,这之后差不多每年回国一次,四处作医学访问并多次回母校演讲。而因为时间不多,我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未有机会游览祖国美好河山。
也许我牺牲了不少与妻女共聚的时光,但总是值得的。
同时我亦由我的秘书,每月将八种美国出版最新的医学杂志,寄赠中山医科大学图书馆。一直到一九九六年我离开普鲁明顿才终止。
一九八O年九月四日,二女儿淑蕊出生,模样性情皆非常可爱讨人欢喜,是我的心头肉。
一九八O年底去拉斯维加斯( Las Vegas )开会,与友人们在米高梅酒店(MGM)内某中餐广用餐,遇见一个芳龄二十的女侍,一见之下,我整个人哧呆了。
因为她的样貌长得和婉容很相似,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一颦一笑间,宛如年轻时代的婉容。
攀谈之下,得知她白天在本地大学念书,也是个大学生,晚上在这里上班赚钱供自己读书。问她从那里来,她说是从越南来,不过听她说英文或中文,都没有半点越南口音。我更牢牢地记住了她的名字——王思琪。
从那一刻,我的心情再也不能平靜,徃日與婉容在一起的日字,一幕幕地迥旋在我的腦际,夜巳深,我却輾轉難眠想起從前在外婆家,我常常偷偷地進入婉容的房间趁着一丝從窗户透進來的月光,偷看着熟睡中婉容那春睡的嬌态,和那如海棠般美艳的面庞;有時她故作酣睡,誘我輕輕偷吻她,然后醒來说我輕挑。我笑迷迷地拉着她的手起來欣賞夜景,周围寂静無声,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渡过天河银漢,微風吹过,她身上发出一股幽微的香氣 可恨造物弄人,那無情的世道,硬把我们分开了,如今物换星移,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此時此夕,婉容啊,妳可知我是多么的念着妳啊!那天上明亮的月光,也一樣照着妳的心麼?
呵,対了,見不到妳,我可以見妳的影子那思琪,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不就是当年的妳么?想著想着,我不自主地爬了起來,直奔思琪的餐廳,刚好餐廳打烊,迎面碰上思琪,我急忙走上前,脹红着臉,却说不出一句話。
倒是她伶俐,只見她睜着那水汪汪的眼腈,微笑着锐:〔大医生;餐廳打烊了,来不及消夜了!〕一句話提醒了我,臁欢艺业搅思冢骸参叶嵌龅煤埽瑠吥芴嫖艺业揭桓鱿沟牡胤絾幔俊晨此龑に嫉难樱荫R上接着說:〔若妳能带我去,我請客。〕〔我才不希罕你請客呢!況且〕看她欲言又止,好像还洠в芯芫难樱亿s忙说道:〔況且什么呢?〕〔我媽每晚都等着我回家吃钣的〕〔這么晚?〕我有点好奇,〔是的,我已經有十个小時洠С詵|西了,肚子正饿得很呢!〕看來我的希望要落空了,但我还想再试探一下,同時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我只好回房睡觉啦!太饿了怎能睡得着呢?〕她噗通笑出声來:〔你這人真好玩…难道你不会呌房間服务嗎?〕〔我不欢喜在房里吃饭?〕我学起她的口吻來了。
只見她沉思了一会,说;〔好罢,我帶你回家吃饭罢!〕我嚇坏了,這小妮子竞敢帶一个陌生人在半夜里回家!
〔妳媽会责怪妳的。〕我有点犹豫。
〔她高兴还來不及呢。〕〔為什么?〕我大奇。
〔我媽最喜欢我有一个做医生的朋友…爸在世時常说,能做医生的,绝不是坏人!〕〔那妳的想法呢?〕〔我嘛,做医生的都是大坏蛋…就像你!〕她抿著咀笑道,那天真的蛋臉啊,這小妮子不像婉容,倒更像美玉!
〔妳敢和一个大坏蛋做朋友?〕我故意逗她。
〔我才不怕呢…坏蛋才好玩呢…你究竞跟我回家還是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