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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能而已!”皇北霜点点头,皱眉道,“也可能走进迷宫也不一定!”
若问换了个力把她掂了一下,抱好了问道,“还有别的建议吗?”
“想不出来!”皇北霜摇头。
若问一哼,“那就走吧!”
尖都。
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擎云决定速战速决。已是第七天了,冰刺宫政变给他带来的重创只有在击败那战以后才能解决。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几近无兵的朝臣竟然也能政变,这或许就是那启达一字天机的本质所在——每一方领土都有自己的统治者,一旦统治者离开,剩下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封关自立,看来这一道黄沙相隔,断然能隔开他握在手里的权力。
那战在打什么主意擎云不是不知道,区区一个文臣政变,又无兵可用,根本就不是左右这场战争的关键,展王不过想借此胁迫,令他停战妥协,而赵瑞则挺而走险,赌他不会妥协。政治,很多时候便是如此,牵扯,制衡,一击成功,或者树倒猢狲散,这就是他们生来就要面对的世界,多么冰冷又可笑。
战场上,白马如名,健步如飞,驮着身着铠甲的擎云冲在乱斗之中,只见剑光交错,这段时间他有太多淤积于心的烦躁,只有借着与那战这一场决战来发泄。杀红了眼,他的心,越跳越快,胯下的飞踏频频立身而起,嘶鸣冲天。
“陛下!不可太深入了!”守在一边的机华赶紧上前拦截。这是西边战场上第三次开战,双方人马都很焦躁,再加上什么天都小同王新政,搞得他们一团糟。那战这一招确实狠,硬是令得他们军心大乱,最后不得以还斩杀了3名叛逃将领。
“陛下!”然而,机华的劝阻并没有收到效果,没几刻,飞踏已经没入人海,机华吓得一身汗,赶紧追上。
就在那一瞬间,沙壕边黑影一闪而过,那头丘地上,出现一个虎背熊腰的云沛士兵,他手持一把近人身长的玄弓,细弦弹动,黑色利箭已经赫然射出。
那样的弓,普通人是拉不动的,一弹拉开,黑箭离弦,便定将穿肠无数,此时亦同。
“陛下!”机华大惊,猛得冲上去,挡住擎云,却不料,那飞箭穿过了一个士兵,又穿过了机华的肩膀,却依旧不肯停下,不偏不倚,射在了擎云右背上。时间,一瞬间停止,血,泉涌而出……
那手持玄弓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受天都控制的臣国——鹄劾使者占别,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得参加云沛大军,如今,却然真是给他抓到机会,当弓一射,为他的母亲,为他的祖国报仇血恨,其幸何哉!
他站在最高处,威风凛凛,激昂澎湃,再次拉开玄弓,便狂笑起来。此王横霸天下,谁人莫敌,可是今日,就要命丧他手,想到这,他眼一冷,健壮的臂膀狠狠拉开弓,利箭,再次飞射出去。
可是这箭,却让机华硬生生以自己的身体接下,他纵身一跳,当箭入肉骨之时双手抓住半截箭杆,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末了,吐出一口血来。占别一惊,顿时征住。
机华的行为彻底激起了天都士兵勤王护主的忠诚,只见附近天都士兵纷纷结集,多少把刀箭弓弦对准了占别。
“出箭!”
射到了国王陛下这还了得?受重伤的机华咬牙绝不道下,在旁高声一喝,随之而来的亲卫兵皆上箭杀敌!无数只箭射向了站在沙丘高处的占别。在他因为自己射中了仇人而激动不止的时候,回敬他的,是如天网一般的利箭。
占别只是一个小人物,纵使他有心创一翻功绩,却偏没有那个命,为了娶一位鹄劾贵族的女儿,他拼了命想出人头地,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折,却偏不能将他一个小小的愿望实现。他的国家,他的母亲,他的爱人……,如今,伴着生命的消逝,不知还有没有再次相遇的来世?英雄是何物,当他逐渐倒下,仰望天空的那一刻,是否了然于心……
二战悲歌唱英雄,命里有时终须有,奈何天地不容情,强求功绩无命抵!
……
擎云肩背中箭,好在这箭经过了两人联当,戾气几已殆尽,只是象征性的扎在他的背上。一手按住伤口,一手还紧握宝剑,擎云抬起头,却已无心思去看是何人竟能一箭至此。因为,右前方,意外的,出现了同样深入阵场的那战,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以国王的身份,在战场上如此近距离对峙。
他,依旧是红衣裹身,鲜艳深沉;他,依旧是黑装劲甲,霸道狂莽。
许多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战场上百步相迎。论剑!已是蠢蠢欲动……
“你们都退下!”那战看着擎云,握紧宝剑。
“你也退下!机华!”擎云看着那战,亦握紧宝剑。
然后,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剑,如惊雷,在空中怒斗。
擎云虽然有伤,却依然没有折损他浑然天成的气魄和精湛的剑术,随着铿锵入耳,他越来越顺,嗖地一下,电光火石间便是还了那战破骨一剑。那战吐出一口血,以剑为杖,硬是没有倒地,按住胸口血痕,不甘地看着擎云。
“平时不练剑吧!”擎云看着他冷冷一笑,“研究阴谋诡计花了不少时间?”
“哼!”那战擦掉嘴边鲜血,抽剑一指,“起码云沛在我治下从未出现过贵国人尽皆知的丑事!你少年轻狂,为君十年,把时间都花在习武上,也难怪弱根不治!”
他一说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待血风一阵,又对冲而上,擎云的剑快过那战,剑剑划破他血肉,却也剑剑无法取其性命。在这战场中央,他们斗得红绸如衣,周围,是双方亲卫兵劈开的空地,他们站成一圈,看着这场龙争虎斗,热血,在这一刻凝结。
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政治风格不同,性格不同,对自我的肯定亦不同。一个,对自己不作压抑,任何事情都要力取;一个,却十分信任自己的克制力,绝不剑走偏锋。而他们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命——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君主命。他们对,则惠及国民,他们错,则伤及国民。他们兼修文治武功,励精图治,都是那一个命运圈里,不得不行的棋,不得不走的路。而这些,无论他们做得好还是不好,在旁人看来,却是理所当然之事。
似乎,无关他们的爱与恨,血与泪。
三战悲歌唱帝王,豪情平地起,万丈声名显,谁人知,文武皆是家国恨,唯见清风黄泉间!
打仗的是士兵,不打仗的是贫民,自从西边硝烟滚滚,从尖都雪原逃难的人如潮渐退,多数都想逃往远在东边的弥赞,但那里实在太远,常是未见丝毫希望,便落个葬身荒地的下场。于是,躲在小绿洲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几十或几百人结队自保,防止被抢劫或被杀,所以凡是落单者都很难过下去。
“走了多久了?”
昏黄的光线下,若问抱着皇北霜不知走了多久,他的手臂已经有些发紫,听到皇北霜问话,他抬头看着她道,“怎么?终于睡醒了?”
皇北霜一愣,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就算受了伤,自己也不该如此没有戒心,她懊恼地咬咬牙,没再吭声。
“有两条路!”忽然,若问低道。“走哪边?”
皇北霜抬头一看,两个通道看上去差不多,很难判断,顿时娥眉纠结,脑海里开始回忆《大漠集卷》的内容,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若问见她烦恼的神情却是一声笑,“别想了,我知道走哪边!”
“你知道?”皇北霜闻言大惊,“你怎么知道?”
若问手一松,缓缓地放下她,一直抱着她走路,两条手臂已经酸得麻木,他边甩甩手,边走到在两个通道口处转了转,才又走回来抱起她,看着她干枯的唇好一会,紫色的瞳孔散发着幽光。
他的眼神越来越让人无法理解,尤其是他不说话的时候,皇北霜别过头,不愿再看着他。却在走进通道口的那一刻,若问唇一抿,再度欺吻而上,那是少见的,温柔的吻,像是在给予她滋润一般,轻轻地,带着些酸酸的舔动。皇北霜此时也不敢反抗,只好忍气吞声,两只手搭在若问的肩上,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然而,他却没有在意。
许久,他终于放开她,淡道,“走吧!”
……
这条通道很奇妙,蛇型盘亘,似乎是为了让那些有序排列的萤玉墙互相辉照,聚集光线,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若问似乎真的没有走错,因为这些萤玉越来越亮。
“你怎么知道,要走这条路?”皇北霜看着越来越亮的墙面,心情激动难平。
“……”若问却没回答她,只是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已是飞奔。
尽管路坡越来越陡,若问的逆奔却不见丝毫减慢。终于,跑到至高处,他们看到了一道如月牙一样的裂口,裂口外面,是一片蓝天白云!
“我的天!”皇北霜惊讶得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