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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敏、郭文彬来到院子当中的一棵枣树下蹲了下来。郭文彬问：“老大，你打算怎么说？”陆少敏道：“我就问她，你和郭文彬是不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呢？”郭文彬道：“她要是问谁让你问的，你可别说是我让你问的。”陆少敏沉吟了一下，道：“这个，这个得说。你想你不把态度亮明，人家怎么肯说实话？”郭文彬坚决地道：“不不不，老大，千万不能说！”陆少敏道：“可不说清楚，我怎么给你们牵线呢？我看我还是跟她明说吧。”郭文彬却急了，正色道：“老大，要是这样，你就不用去说了。”陆少敏见郭文彬生气了，只好道：“好吧，我不说。”心里想：“不让对方知道你想找她，你怎么能找下她呢。”
郭文彬却变得高兴起来，问道：“老大，那你怎么问二萍呢？”陆少敏想了想，道：“我就说我看出来你们俩挺合适的，你觉得郭文彬怎么样？”郭文彬笑道：“对，就这么说。”稍停，又问：“老大，你说二萍会怎么回答呢？”陆少敏心里说：“这还用问，男方不表明态度，女方一定什么也不会说。”可是表面上还得装作猜测不出的样子，摇摇头道：“这我可就说不出来了。”郭文彬低头沉吟起来，好象在想象张云萍的答复。片刻，他又猛地抬头叮咛道：“老大，可千万不敢让咱们车间的人知道。”陆少敏点点头道：“这个你放心。”
直到下午四点多钟，众人才算尽兴，商量着准备回家。杨金花叫醒了董燕。董燕听说要走了，对陆少敏道：“我把你的大衣穿上吧，我怕出去感冒了。”陆少敏道：“你就穿回家去吧。我明天到你家去取。”
众人穿戴好走出门来。武建忠和他父亲一直把他们送到村口。武建忠的父亲嘴里不停地招呼：“七、八月再上来吃枣儿来。”众人连声答应着，各自上了自行车，一窝蜂地走了。
出了村口，郭文彬赶上陆少敏，问：“老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说？”陆少敏道：“等上了班就去。”郭文彬道：“好，等找下这个先谈着。等以后有了好的，咱们再找。”一听这话，陆少敏回过头很不高兴地看了郭文彬一眼。心想：“既然正郑重其事地托人说，自己就该认真对待，怎么能这样三心二意？”他哪里知道，郭文彬是个缺乏自信的人。既不敢正面承认追求张云萍，也不敢正面面对失败。只好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来掩饰。其实，从后来的表现来看，郭文彬是很认真的。
冲下一段陡坡后，郭文彬又道：“老大，今年的任务你算完成了。等明年过年，你再带我们出来玩。”陆少敏笑道：“等到明年，我就不一定是老大了。”郭文彬道：“不不不，老大，你永远是我们的老大
第14章
长假七天之后，武建忠来上班，遵照父亲的叮咛，对去过他家的人他要作一个礼节性的回访。他不清楚各家的住址，就让郭文彬领他去。郭文彬却说春节时走的匆忙，他已经忘了。武建忠又请陆少敏帮忙，陆少敏爽快地答应了。
正月初九的下午，陆少敏带武建忠逐家拜访。最后，他们来到了杨金花家。他们俩刚站到杨家门前。杨金花就开门迎了出来，笑道：“正等你们来呢。”陆少敏也笑道：“还算准时吧！”说着，三人进了屋。
杨金花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然后问道：“你们都去过谁家了？”陆少敏道：“就按我们过年那天走的路线过来的，挨家都去了。”
杨金花笑道：“那天从二小家回来，路上小白一定要让我给老大介绍个对象。我说那怎么行？我认识的那些姑娘介绍给老大，还要把老大吓坏呢！”陆少敏道：“我不至于那么胆小吧？”杨金花道：“你不知道，那都是些疯婆子，野着呢！”陆少敏这时正对杨金花有兴趣，但对她的交友之道很看不惯，就道：“那你还和他们来往？”杨金花稍微顿了一下，道：“那都是上学时认识的。现在人家来找你，你也不好不理人家。其实认识的人多了就是不好。”陆少敏道：“关键是看认识些什么人。”杨金花又道：“现在每天晚上我们家都是一屋子人。吃过晚饭就来了，不到该睡觉的时候就不走。”陆少敏听着有点难受地道：“那还是你愿意让他们来。”
俩人只顾聊着，把武建忠丢在一边，武建忠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插话道：“这本书我看看。”杨金花道：“行，你快点儿看，我也是借的。”陆少敏从武建忠手里拿过杂志，翻了翻道：“现在这书全是这样，讲一些情感故事，却不触及人的心灵，其实没啥看头。”杨金花道：“你的水平倒高，你拿出个有看头的来。”
尽管陆少敏对杨金花很有兴趣，俩人的关系却一直没有向纵深发展。陆少敏也想把俩人的关系拉近一点，却不知从何下手。此刻，杨金花一句问话，使陆少敏一下想到一个绝好的机会。他眼睛一亮，急忙道：“好啊，我借给你一本吧！”
杨金花道：“好啊！不好看可不行。”陆少敏道：“保你喜欢！”杨金花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陆少敏道：“我就有这能耐！”杨金花道：“要是我看过呢？”陆少敏诡密地一笑，道：“我这书你没看过。”杨金花问：“谁写的？”陆少敏顿了一下，道：“到时候你自己看吧。”杨金花略带一点儿撒娇地道：“你不是在骗我吧？”
陆少敏道：“我骗你做什么？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嘛。如果我拿来你不喜欢，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如果你喜欢看，我要什么你就得给我买什么？”杨金花道：“行”。
武建忠插话道：“要是她喜欢也说不喜欢呢？”
陆少敏道：“没那事！我让她喜欢，她就得喜欢！”杨金花道：“那可不一定。你知道我喜欢看什么书？”陆少敏道：“我管你喜欢看什么书。我给你，你就得喜欢！”
武建忠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对陆少敏道：“老大，我们走吧，不早了。”陆少敏还有兴致再聊下去。可武建忠已经开口了，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他也只好起身告辞。
杨金花把二人送到楼下。陆少敏推着自行车边走边道：“我得好好想想，你给我买什么好。”杨金花又说了一遍：“可别骗我呀。”陆少敏道：“你等着瞧吧。”说吧，骑上了车。
陆少敏说的那样有把握，引得武建忠十分好奇。坐在车后架上，问道：“老大，什么书呀？”陆少敏顿了顿，显然不愿告诉武建忠，随口道：“我能有什么书，逗她高兴高兴。”回头拿本《红楼梦》给她看就行了。“武建忠见陆少敏不肯说，在陆少敏背上擂了一拳。陆少敏也就不啃声了。
第二天，陆少敏早早地就来到车间，他以为杨金花一见到他，就会蹦过来跟他要书。不料，杨金花表现的很平静。象往常一样干活，说笑，一字不提“借书”的事情。好象陆少敏从来没有答应过她。
时间过去了一半，陆少敏还不见杨金花过来问她要书，心里也有些发毛。暗想：“难道她忘了？”恰好这时他见杨金花和卢文玲从外边回来，俩人嘴里嚼着糖。趁俩人从他车床边经过的时候，陆少敏便喊道：“喂，有我的没有？是不是准备赌输了给我呀？”
杨金花好象忽然想了起来似的，急促道：“对了，书呢？你答应借给我的书呢？”陆少敏笑道：“等会儿给你吧。”杨金花道：“哎呀，我现在就想看呢！”陆少敏看了卢文玲一眼，道：“等会儿我给你就是了。”杨金花道：“现在给我就不行？”卢文玲忽然意识到陆少敏是忌讳她，斜了陆少敏一眼，扭头跑了。
陆少敏道：“看我的书有个条件。”杨金花问：“什么条件？”陆少敏道：“不许往外传，你自己看就行了。”杨金花道：“行。书在哪儿呢？”陆少敏回身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了她。
杨金花拿在手里一瞧，是一叠手工装订起来的稿纸。封皮上有六个大字《校园里的春秋》，下边有年月，却没有作者署名。杨金花瞪大双眼，脸上神情惊疑不定，低头朝乱地翻看着书稿，忘记了说话。
陆少敏怕时间长了让旁人瞧见，忙道：“快拿过去放了吧，以后慢慢看。”杨金花这才如梦方醒，把书箱背在身后，一溜烟似的跑了。陆少敏冲着杨金花的背影笑了笑，低头继续干活。
不一会，杨金花又一阵风似的跑回到陆少敏身边，道：“文玲也想看看呢。”陆少敏道：“行，让她看吧，不过可别再往外传了。”杨金花点点头，问：“那是谁写的呢？”陆少敏反问道：“你说呢？”杨金花道：“我怎么会知道。”陆少敏道：“那你就看吧，管他谁写的呢。”
杨金花问：“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