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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慢慢黑腾了起来,狱卒们掌起一盏油灯,突然大牢外传来一阵骚乱声。
“王爷,您不能进!”
“挡我者死!”只见李承启横剑阔步闯进了大牢。
一身银色的狐裘宽松地披搭在他的肩头,眼神冷利如刀。他步步如风,狐裘呼呼化作英英风姿。
他四处寻找着展昭的身影……只见不远处那间铁牢内,一个瘦长的身影正横躺在草垛上。深红色的鲜血顺着草叶儿低落在地上,画出一张大大的血网。
“昭……”李承启失声吟出。
那缕缕血丝鲜红刺目,如无形之刀剜刻着李承启的心脏。他急步上钱,提剑将铁链撩断。
血液在破褛的衣衫间流淌着,顺着脖子,顺着手臂,顺着脚踝……
“昭……”李承启半跪在草垛前,用手指不停地摩擦着地上的鲜血。
李承启深深屏住自己的呼吸,眼中盈盈。
狱卒见西平王神色凄凉,一个个惊得手脚直颤。
李承启脱下自己的银色狐裘,轻轻覆盖在展昭的身上,低声在展昭耳边细语道:“昭,我带你离开。”
展昭觉得耳边暖意阵阵,于是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出奇地空洞,深黑色的瞳孔微微张翕着,似乎将要吐尽最后的游丝。
李承启缓缓将展昭扶起,小心翼翼地将他倒进自己的怀里。
李承启垂眉,看着如此安静的展昭,蓦地道:“莫云易,本王绝对放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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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玉璧碎影
·精彩内容载入中·几天后,李承启带着展昭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这里有山有水,却没有人烟,只有一间雅致的小屋树立在水涧边。水涧两侧开着五彩花,一座别致小木桥横跨在水涧上方,木桥的一方是花圃间道,另一侧则是一间素雅的木屋。这里显然是李承启特意安排的神仙小居。
在李承启的悉心照料下,展昭的外伤一天一天愈合了。
“昭,我去山里打几只山鸡回米。”李承启道。
展昭点了点头,没有出声,他依旧沉浸在白玉堂惨死的沉沉哀伤中。
虽然外面是大白天,但屋里还是点着几盏油灯,感觉甚是温暖。展昭平静地坐在油灯下,灵魂似乎与油灯的余辉一起飘荡着。
阳光透过竹窗缝射进一抹刀影,恰巧落到了墙的一角。一只小白鼠见有光影,急忙从墙角一瘸一拐地跑到一处没有阳光的地方,安心地躺了下来。
展昭的身子突然抖动了一下,无意识地低下眉头,愣愣地看着小白鼠。
“你受伤了吗?”
此刻的展昭脆弱得就像一个孩子,他轻轻地走到墙边,那小白鼠被黑黑的人影吓得四脚发软,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的人。
展昭蹲下身子,用手托起了小白鼠,长叹了一声,泪水潸然而下……
“昭……我回来了!”这时李承启手里拿着山鸡破门而入,一道强烈的太阳光将整个屋子照得亮。
李承启见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展昭心里的伤痛是没有人能治的。留出一个安静的空间给他,也许才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看着眼前的展昭,李承启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有些话他不甘说,有些事,他不甘做,可见到如此的展昭,即便城府深沉如李承启,那一瞬,脸上也顿写矛盾神情。
两人在小屋里住了半个月,展昭伤势好了大半。这时也正值初春季节,满上的绿树红花,将小屋上下点缀得分外鲜艳。
这天傍晚,云色微暗,不消一会,绵绵春雨覆盖了整个山谷。
展昭愣愣地望这窗外的雨天,若有所思。
李承启见他神色有些异常,伸手将窗子掩上。“春雨,多烦恼,还是不要看了。”
展昭似乎并没有听到李承启的话语,道:“开封雨水不多,但偶尔还是会掉几滴雨露下来。每次春雨飘洒,白兄便开心得如孩童般……”
展昭说得出神,整个人似乎都飞到了遥远的开封。
李承启静静地望着他痴痴的背影,黯然无语。
“猫……”
展昭耳边一愣,分明听到白玉堂在呼喊自己,急忙惊道:“是白玉堂……这不会是梦?!”他喃喃自语着。
李承启没有说话,愣愣看着展昭。对于白玉堂的突然出现,他并没有显现出一丝的惊讶,这样的相遇似乎是他特意安排下似的。
展昭猛地推开了门。
春雨飘飘,细风徐徐,那朦胧烟水中站着的分明是——白玉堂。
但见雾色天空白影渐渐明朗,展昭顿时心中生出无限希望。
雨似乎越下越大,白玉堂在雨中痴痴站立着。
此刻的安宁变得很神秘也很凝重,它似乎已积蓄成一道无形的力量,它似可击破黑暗之界,亦可越生死之极。
两人相对站立着。
李承启平静地走到展昭身边,道:“那日你看到的那颗人头,是云榭师兄假他人之首伪制的。”
李承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又道:“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早该发现其中玄机,可是你却没有。我本来想一直隐瞒事实的真相……但我不能见你总是那个样子。”他仰起头,似乎又回想起那日展昭舍身救小白鼠的事情,“所以我命赤目四处寻找白玉堂!”
展昭愣愣看着李承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看懂眼前这个男人。
李承启看着他单薄的身子,憔悴的面容,道:“愿你能回到从前……重新过回潇洒的日子,英雄该回到江湖,回到大宋,莫要再回官场。”
雨水飘洒在李承启的发间,他平静地看着展昭。
“白玉堂,带展昭走吧,永远不要回西夏!”李承启黯然道。
白玉堂点头,眼角余光正见展昭上下打量自己,急道:“猫,你没事吧,干嘛这么看我?”
展昭会心一笑,道:“果然是大老鼠,不是鬼。”
“当然不是鬼,死猫你也活得挺精神。”白玉堂早听赤目说起花菱宴的前后事情,如今见展昭已康复,心里踏实不少。
李承启见展昭笑得那般开怀,心里也觉安慰。安排下人替两人准备了行囊、车马,催促他们赶快离开。
***
大约过了七、八天,白玉堂与展昭来到一个小村落。这村落位于庆州之北,人烟罕至之地。村子并不大,农舍也不多,甚至见不到一个人。
夕阳慢慢落下,天地间的色彩慢慢变暗。展昭望着西方天幕,自言自语道:“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了?”他显然是想起了念将军的嘱托。
夜雾笼了起来,无边的风景变得模糊。
白玉堂在破庙里生起了堆火,火苗呼呼作响,展昭在一旁坐着,神情有点不安。
“猫,你在想什么?”白玉堂问道。
展昭凝眸深意地看着白玉堂,似有许多话要说,终却一字未出。
白玉堂见展昭似有心事,当下皱起了眉头,“猫,你要找的那件东西很危险,是不是?”
展昭猛地抬头,犹豫片刻道:“不……是。”
白玉堂朝展昭做了个恶人相,“真的?”
“真……真的!”
白玉堂盯着展昭的眼睛,“猫……你是不是在找一方玉璧?”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玉质上乘的美玉。
夜光黯淡,玉璧的光泽显得分外亮跟。展昭有些惊讶,凝神思虑了一会,道:“怎么在你那里?!”
白玉堂故作神秘状,“天老头叫我到这里找的……”
“天中镜?”展昭吃惊,“他现在何处?”
“老头让我到此处找一块玉璧,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就……死了!”白玉堂有些感伤。
“死……了……”展昭似乎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声音虽然有点悲凉,但神情却异常镇定,“老先生……终难逃一劫!图一年,好狠……”
“图一年?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早死了吗?”白玉堂追问到。
只是展昭此刻的思绪早已飘出了自己的躯壳,根本没有听清白玉堂最后一句话。
白玉堂见展昭神思有些异常,不由得紧张道:“猫,告诉我,这玉璧到底有什么秘密……”
风吹着展昭的脸颊,刻画出一抹冷峻。“玉堂,我要回去见李元昊……”
“不行,”白玉堂一听,急得浑身顿时生起了冷汗,双手抓着展昭的肩头道:“猫,我不会让你去……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的伤……”
“玉堂,那玉璧关系着西夏的一个秘密,它甚至有可能揭开两年前老松案的真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