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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披着长衫,走过宾客聚会的喜香别院,发现段炎问请了几个亲信相聚,但可能有事先离开,留下几个亲信在房里说笑。
";二公子最近名声响得很啊!";
听到这句话,无双的脚步顿了一顿。
";可再如何功绩效人,到底是异姓,不可能继承王爷之位。还是小王爷的地位稳固。";
";是啊!再加上克父之说、不祥之命,多年来让他以女人之姿长大,外人根本不知段家有二公子。且现在大理第一才女名声已四播,更不可能戳破这层假象。";
";哈哈!说实在二公子比寻常女人更美上三分,永远当女人也不错。";
无双面无表情地听完这些话,他已经心若止水,所以这些话并没有伤害到他。
司徒无双这是他的名字,他从来不是段家的一份子。
他自小就以女性身分长大,并从母姓,只为了避免在他出生之时,相士所占卜出来的克父、亡国之命。
他既没有反抗这个命运,也没有野心于王位之上,无端招来这番言语,实在不是他所愿。
可是……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半臂背子、白色长衫,虽尽量与男人相近,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女性穿着,他真的甘心以女性的身分活着?
";你就任由他们这样说?";
回头一看,段珩不知何时悄然到了他的身后,俊逸清秀的脸庞与无双几许相似,他皱着眉头,不悦之情溢于言表。这个段家大公子,正想要进去教训一顿这些胆敢侮辱他弟弟的亲信大臣。
无双心知肚明他是自己的哥哥,但不知为何却下意识地把关系划分得清清楚楚。
两人从小到大分隔两地长大,所以他们并不亲,连讲起话来都客客气气的。
";小王爷,您好。";
无双微微垂首,行了个礼。
";无双,你是我弟弟,何必见外用这种称呼?";段珩眉头一皱。
";无双不敢高攀。";
无双淡淡地说,这态度源自从小与段姓断绝关系的自卑,有一种生不逢辰的喟叹。
所以他总是用这种淡然的态度面对周遭的亲人,对哥哥如此,对父亲亦是。";有空到我房里坐坐,大家聚一下。";
";无双不祥之命,还是跟小王爷保持距离为佳。";
段珩打量垂首敛眉的无双。他今年已满十九,简单的素衣配上他漠然的气质、与生俱来的美丽容颜,果然如几位亲信所说,他若是女子,定会是倾国倾城的佳人,若换上男装,连号称大理第一美男子的他也自认逊色三分。
";半年后,是爹的五十生辰,他想要正式将你介绍给大理子民,也让你改回段姓。";
";不必了。";
";怎幺不必?你受了这许多年的委屈,该是让你认祖归宗的时候。";
";段无双?";无双抬起眼来笑,含着嘲笑意味:";那个名字太陌生,我高攀不上,且大理第一才女的名号将何去何从?给我这个名号不是一种补偿吗?现在反倒自己难下台阶了。";
多少年来,不管段家王室有任何大事,婚、丧、祭祖,他的名字从来没有出现过,更遑论让他参加。
他被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他着锦衣、服玉食,他的待遇只有比一般王孙更好,受伤的唯有他的自尊。
所以他年龄越长他越是孤僻,到了十六岁之后,他常把自己关在房子当中,几个星期不出房门一步。
无双撇着唇,现在想要补偿?太晚了!
一颗被孤独寂寞彻底伤害的心,他们根本无法弥补。
";小王爷,无双先告退了。";
";无双……";
段珩拉住无双的衣袖,以免他又逃开。
";放开!";
无双抬起他如冰双眸,长无双五岁的段珩被这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惊骇,颓然放手。
";我只是想跟你多聚聚,培养我们兄弟之情。";
";我说过不敢高攀。";
";听说你要出门?";
";关你何事?要提醒我着女装吗?";
无双一甩衣袖,转身往段府最隐密的角落走去。他没有去理会段珩被他这样无情的拒绝有何感受,也懒得跟他纠缠,更不解明明两人生活完全没有交集,他还要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给他一些亲情。
这只会更让他生气罢了!
如果可能,他希望可以离开王府生活,但亦知道这体弱多病的身子,却让他如笼中鸟,飞不出这个华丽精美的牢笼。
无双所居住的宅院为";无忧院";,是十四岁的时候,他要求父母为他建筑的。愧对无双的段氏夫妇马上答应了他的要求,让无双可以有一个清静的居住场所。
这个庭院占地不大,被一丛青竹包围在段府的深处,一湾溪水刚刚好从青竹中蜿蜒而过,夜晚可听到淙淙的溪水声。
无忧院仅提供无双及几个仆人所居,并自有厨房烹煮,让无双不需要离开住所与其它人共食。
这住所在落成后,无双亲笔题下了匾额";无忧院";,像在讥笑自己的人生。
一生无求,但求无忧。
无双进入书房,拿出几本兵书开始研究,连他自己也不了解,为什幺要帮助段炎问他的父亲。
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让他知道,这是为了将来布局。
也许,他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无欲无求了。
无双放下手上的书卷,静静沉思。
以前的他,不是逆来顺受,只希望自己远离世人,过孤标傲世的生活吗?
现在的他,却为了一个人,开始一步步地涉入世事,甚至帮助段炎问策画谋略,自己到底是怎幺了?
朱华端了茶进来,小心的不发出一丝声音,将茶放在无双跟前后,又安安静静地退出门去。
正当他开门时,无双的话拦下了他。
";朱华,你说我是不是变了?";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朱华比无双大个两岁,从小跟在无双身边照顾他,也养成了朱华淡漠少言的性子。
朱华的父母本来就是段家的下人,因疾病两人在朱华襁褓时就相继过世,所以段府就收留了他们的独生子。
待在无双身边,朱华的待遇并不同于一般下人,他的食衣住行都比照无双,连教经文、武术的师傅来,也是两人一同学习。
一起长大不代表他们亲近,无双比任何段家人都要高傲,对朱华永远是以上对下的口气,让朱华没有任何亲近他的机会。
朱华默默地想了一下,回答道:";公子,你开朗多了。";
";是吗?";
";也会笑了。";
朱华在心里加上一句如果所谓的开朗,是蹙着眉头的时间少了一些;所谓的笑容,是微微牵动嘴角的苦笑,那无双公子真的变了一些。
至少他有表情了。
也许是因为他进入了权力核心,在段炎问的左右,成为运筹帷幄的重要助手,需要与多位亲信及将官沟通,无法再与世隔绝,他那种孤芳自赏的气质才收敛了一点。
";以往每年只有接近中秋才会看您有笑容。";
无双眼神往朱华身上一横,让朱华知道自己多言了。
他屈身道:";公子恕罪。";
尽管待遇相同,下人还是下人,朱华知道自己的分寸,什幺该说什幺不该说,他清楚得很。
段氏夫妇极宠无双,任何无双眼中容不下的下人,都会在最短时间撵出段府。
但,无双的心中并不如朱华所想,他没有生气。
他叹口气,说道:";我要出门一段时日,帮我遮掩一下。";
";是,公子,您要去哪里?";
身为无双公子的贴身陪侍,朱华问了他的去处,以免王爷跟夫人追问时回答不出。
无双将手上的纸一摊,轻轻地说:";邑州。";
";有何目的?";
无双轻笑:";目的?";
他没有回答下去,脸上挂着神秘的笑。
这个笑容让朱华心惊,此时他才发现,公子真的变了。
邑州虽然近年来被交趾所占领,但却因为过去为宋的领土,所以街道上仍如同宋的生活习性。勾栏、酒楼林立,人民爱好戏曲、音乐,街上繁华热闹,走在街上,就跟一般宋朝街道无异。
正当云朗打扮成书生模样,一手持扇,姿态悠闲地漫步在街上,一个白衣身影吸引住他的目光。
那是双儿!
虽然她今天着男装,但云朗怎可能辨别不出?一样是一顶纱帽遮脸,她冷冷的姿态一如平常。
云朗兴奋地跟在双儿身后,想要去认她,异地重逢,怎不教他又惊又喜?
她的步伐越走越快,云朗差点跟不上她的脚步。
她在市集绕了几回,看似毫无目的,但云朗却发现她沿着将军府,几个转折已经绕了一圈,很明显在观察地形。
双儿想做什幺?
云朗好奇心起,决定先不去认她,想观察看看她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