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是存心瞒你,只是时机未到。”秦倦笑笑。
左凤堂哼了一声:“头又晕了?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全是肖老头该死,我看了肖飞就气不打一处来。肖老头是阴险,肖飞是阴毒,更可恶!”他口中恶毒,但手上运力,以一股真力为秦倦舒通经脉,助他一点元气。
“话不能这么说,千凰楼真的是肖家的产业,我不过代为管事而已。我的精神素来不好,你怎么可以随意迁怒到他人身上?”秦倦失笑。
左风堂明知他嘴里说的与心里想的全不是一回事,又扬了扬眉:“那你又为何不干脆把千凰楼直接送给他了事?”
“肖飞要的不是千凰楼,”秦倦慢慢地道,“他只是要我死而已,我压住他十年,对一个不甘居人下的人来说,这理由足够了。而要千凰楼的其实不是肖飞,是其它三殿二台,你懂了么?我可以把千凰楼还给肖飞,但不能还给三殿二台好财之人,而我又不想死,这才是问题所在,你要弄清楚。”
左风堂被他驳得哑口无言,呆了一呆:“你既不反对肖飞,为什么又疑心他给的药?我知道你从未疑心过你的药,毕竟你也吃了十年。”
“我不是疑心肖飞,也不是疑心药,否则我也不会吃,我是疑心尊主。”秦倦对肖肃并无记恨之意,依旧称他“尊主”。
“啊?”左凤堂糊涂之极。
秦倦伸指点着额际:“肖飞何等傲气,在药中做手脚他不屑为之,我不疑他。药我已吃了十年,自是不会疑心,但我知道尊主为人谨慎,平白把家中子侄引入楼中,分明大将之才又不委以重任,所图者何?我本来心中存疑,却未曾深思。直到三月之前,肖飞突然不再向我送药,我不免立刻想到此节,立刻知晓药中有诈。”
“然后呢?”左风堂听得心惊。
“然后。”秦倦淡淡苦笑,“我派人送了一颗去少林,觉慧大师费时月余才识出这是一种上古奇方,它并非毒药,却是数种功效不同的大暑大寒之药所制,吃了极伤元气,渐损心脉五脏,并使人依赖它的药性,一日不吃,受损的脏腑便伤发致人于死。我十年拿它当饭吃,竟然未死,也算天下奇闻。觉慧辨得出它是锁心丸,却无法得知药方,因而解救无门。”他从指尖轻揉着额际,又道:“我收到消息,着实有些害怕,想了半月有余,便凭一时意气,决意不吃这个药。”
“然后差点弄出人命?”左风堂不知他瞒了他这么多事,心下着恼,语气甚冲。
秦倦轻笑:“放心,我现在不会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你还未来之前,我吃了一碗鱼粥。”要知他自从决意不吃药以来,已三四日几乎滴水未沾,吃什么便呕什么,这才会体力衰竭,几乎丧命。如今他已想开了,心情甚好,自然不同。
“吃了一碗鱼粥很了不起么?我哪一天不吃个十碗八碗?”左凤堂自是知道一碗鱼粥对秦倦的意义,但依旧恶声恶气,“我知道早上那药已过了时效,你现在很不舒服,吃了鱼粥不呕出来才作数,看你的本事了。”说着说着实有些心酸,好端端一个年轻男子,被要求吃了东西不要呕出来,像是件多了不起的事,实在——令人扼腕。
秦倦知道自己需要体力,也知道左风堂心中难过,闻言只是笑笑:“你点了我穴道吧,到明日午时三刻,让我吃那木瓶中的药物。”他指指几上的一只乌木小瓶。
左风堂把木瓶收入怀中,秦倦闭目,他伸指轻点了秦倦心口数处大穴,让他沉睡,以抵抗锁心丸药力过后的痛苦。把秦倦放入床中,左凤堂摇了摇头,身形一起,又栖回梁上。
藤萍——>;锁琴卷——>;祸起萧墙藤萍祸起萧墙龙殿。
乌木所筑的一间小殿。里面藏着常见的数百种药材,以供千凰楼中人偶尔病痛之需。
这样一个小地方,如何养得下大菩萨呢?
肖飞负手而立,望着窗外。
他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身材修长,面貌露着种罕有的孤傲卓绝之气,也算得上极为杰出的人才。与他相比,左凤堂显然轻浮许多,而秦倦失之阴柔,都不如他来得孤傲出尘。
肖飞一身黑袍,水般的黑缎映着乌木殿宇,有一种阴沉的侵略感,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狂鹰,天空也容不下它的羽翼,风雨未来,其势先起。
他自入主龙殿以来,很少和秦倦见面。对于一个凭着容颜之美而入主干凰楼的人,他不仅不屑,而且鄙夷。虽然千凰楼在秦倦主事之下权倾一方富甲一时,但肖飞知道,假如当年主事之人是他,今日千凰楼的局面绝不会至此而止,将会是更大的场面,因为秦倦没有野心,也不够心狠手辣。
他很好奇当所谓无所不能的“七公子”受困于区区药物时,将会如何应对?那一个始终坐在药香烟气里的人,肖飞除了记得他相貌极美,但再无其它印象。他并不了解秦倦,但他看不起秦倦,这样倚仗美貌来撷取别人成果的人,如果不死,还有何用?既然秦倦是如此美,那不如用来当作他重掌千凰楼的祭品,他会接受这份大礼的。
窗外山雨微微,似乎隐夹杂着马蹄之音,肖飞眉头一皱,凝神静听。
*********************左凤堂的听力在千凰楼任何人之上,当肖飞人在殿宇深处刚听到马蹄之时,他早早从梁上惊醒了。自五凤阁的楼顶天窗望去,只见远处天际烟尘滚滚,像一条黄线迅速扩大,由线成带,最后成山成海,冲天而起。
左凤堂震惊之下,穿窗而出,一掠上了五凤阁最高的一棵榛树,由高望去,形势更为骇人,不知哪里的马队,至少有数千人马,自远处奔来,看势竟是要将千凰楼这深楼重户层层围住!
是谁这么大胆?左凤堂心中惊怒交集,千凰楼生意做遍天下,但本楼却在洛阳郊野,四下居人甚少,才有宽大地皮广建楼宇,有如皇宫别院,但如此一来,也势单力微,无处求援。为什么?来者何人?他一声厉啸,啸声震得楼中四下轰然回响,惊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当他发啸之时,黑影一闪,肖飞负手站到了他身边,冷冷地道:“这里交给我,去叫起你家公子,让他集中楼里老弱妇孺和不会武功的人去大殿,让蓝衫十三杀上来。”他下令如山,完全不容人反驳。
左凤堂心知现在是非常时刻,不能与他计较,一点头向下扑去,他扬声道:“铁木阁形同虚设,你去找葛金戈,他那边可能还有点人手。”好歹红间阁也曾是江湖帮派,和其它只会做生意的阁不同。
肖飞阴沉着脸,看着如山的马队,喃喃地道:“该死!”他虽不知来者何人,但却知千凰楼财多显眼,早已是许多江湖黑道眼中的肥羊。如今看来,竟像是千军万马,不知来的是哪几个帮派,又共有多少人手!
一转眼,十多名蓝衣人掠上树稍,一拱手:“尊殿主令。”他们本来是绝不会听其余各殿调配的,但左凤堂的命令,与秦倦无异,他们绝对服从他们的公子。
肖飞挥手:“你们尽快召集楼中会拳脚的兄弟。一个去通知各阁各殿,一个把人手全部调入六院,放空各阁,我们缩小范围,只在六院之中防卫。三个人陪同妇孺老弱守在大殿。”他眼光精准,令下得又快又准。
“是。”
*********************左凤堂窜入凤院,一指点醒秦倦,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乌木瓶中的药物一口让他全灌了下去,一边以内力助他清醒。
秦倦一惊而醒,立刻惊觉异样:“出了什么事?”他见左风堂如此,便知事态严重,外头奔走惊呼之声隐隐可闻,像天下大乱。
左风堂快手快脚地把外裳丢给他,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告诉他。
秦倦自床榻上一跃而下,他本来没这个体力,但大难当前,多少潜力都激了出来,匆匆套上外裳:“楼中妇孺——”他连想也未想,脱口便问。
“都迁往大殿了,外头肖飞在主事,葛金戈帮忙守卫,你莫着急,慢慢来。”左凤堂见他如此,不禁连忙安抚,“情况也不是很糟,你别急。”
秦倦一时间转了无数个念头,急急喘了两口气让自己定定神,他开始下令:“你去通知虎殿程飞虎,银子带不走的可以不要,重要的是把食粮食水迁入六院,柴火衣帛,一切生活所需,能带的多带,这一对上,不知僵持多久,要上官青护好尊主留下来的那几件珍品,那是尊主的心血,不能落人他人之手。天院守大殿正门,地院守侧门,其余四院随肖殿主调度。快去!”他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气息不调,倚在床柱上摇摇欲坠。
左凤堂放心不下,迟疑地道:“我走了,你——”
“我没事,你快去,帮着众人迁入大殿,敌人既来势汹汹,必有所恃,我们不能冲其锋芒,先退再说,人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