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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四年前你不告诉我,让我痛苦?冠南回来了,你们又选择不告诉她,让她痛苦?”
“不,不是的。 那时候,他……他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情绪不稳定……我们完全没有法子……”齐妈妈难过地说。
尔芙闭了闭眼。
齐妈妈继续道,“我不敢告诉你,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任何关于你的事情。冠南那时候换了很多护士,最后一个是陆双双,她很细心很温柔……”
尔芙扶住头,低声道:“对不起,妈妈,我不想听这个。”
“对不起。”
“我先走了。”尔芙的头越来越痛,“我只是来确定一下,现在我确定了。我走了。”
“尔芙!”齐老太太叫住她。
尔芙回过头。
“你……打算怎么办?”齐老太太迟疑道,“冠南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
“在尽量不伤害冠南的情况下,把真相告诉他。”
齐妈妈脸色苍白:“不可以!”
“那么您要怎么办?让我在这里强颜欢笑,让另一个女人黯然神伤?或者等冠南忘掉我,回到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我再功成身退?”
齐妈妈脸色越发苍白:“不,我当然不会这么要求。别告诉他,至少现在不要。别看冠南性格那么温和人那么温柔,他其实最认死理,我不知道那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冲击,我无法再承受任何可能失去冠南的风险,我不能再冒一次险……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您想让我怎么做?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再过一阵子好吗?我已经为冠南安排好了一次心脏手术,矫正他的心脏瓣膜,手术过后他就会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那时候……”
尔芙看着婆婆眼中饱含的眼泪,良久良久,终于点了点头,缓缓地道:“我想趁这次机会,退出齐氏。”
老太太吃了一惊:“这怎么成?齐氏这些年都是你经手的,怎么能说退就退?冠南才刚回来没多久,很多事情还不能上手。再说,齐氏本来就是你们的,又谈何退不退?”
尔芙淡淡地摇头,“我想休个长假,放松一下。”
“我知道你很累了,这样吧,等冠南做好手术,你和冠南一起……”
尔芙笑了一下,“不,我想自己去。”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尔芙吃力地将最后一件家具推到了她想要的位置。
她擦了把汗,深深地吐了口气,感到精疲力竭。她从地上捡起香烟和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
她漠然地吐出一个个烟圈,面无表情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
一支烟抽完,她起身拿了外套和提包,走出门去。
机场人声嘈杂,售票小姐微笑着说:“对不起,女士,最早的一班飞往欧洲的航班在5个小时之后,只有特等舱。”
“一张单程票。”尔芙说。
她在候机厅坐下,闭上眼睛。
候机厅到处都是电视屏幕,有的播着新闻,有的播着娱乐节目。尔芙在那些电视机械的声音影响下,越发心烦意乱。
她起身,走到商场里去,她并没有购买的欲望,只是百无聊赖地随意逛着。
从商场出来,尔芙看到巨大的电子屏幕前聚集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抬着头看着屏幕。尔芙抬眼,屏幕上播音员正在说:“……巴西一架客机今天上午从中国X城起飞,2个小时前从雷达上消失。航空公司称,机上有155名乘客,目前还不能确定其中有多少名机组成员……”
尔芙全身冰冷。
尔芙砰地推开尔蓁办公室的大门。
尔蓁从巨大的办公桌前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一片青白。
“你看到新闻了?”尔芙问。
尔蓁点点头。
“……失踪……”尔芙哽咽道,“一架飞机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
“……刚刚的最新消息,已经找到飞机残骸了。”尔蓁涩声道。
尔芙眼前一黑。
接下来的日子尔芙无法形容。
那个想去巴西狂欢节的女人终结在前去狂欢节的路上。和很多年前一样,那个飞往巴黎求学的女子终结在去巴黎的路上。
尔蓁迅速憔悴下来,双眼无神。
他比以往更加沉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偶尔在妹妹面前,会突然说上一句:“如果我不同意离婚……”
尔芙看着兄长,只默默地把头扭过去。
他失去了前妻,她失去了最知心的朋友,最珍爱的姐妹。
他们无法相互安慰。
尔芙开始整夜整夜地噩梦,冠南紧紧抱住她,一遍一遍重申:“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哪里也没去。”
尔芙从梦中张开迷蒙的眼睛,攀住他的颈项放声痛哭:“冠南!冠南!不要离开我!”
冠南带着尔芙上山上小屋去。雪后的山上一片白茫,安静极了。可是尔芙依然无法入睡。
尔蓁飞往出事现场,认领遗物以及遗体——如果有的话。
尔芙坚持和哥哥一起去。
“你虚弱得都快被风吹跑了,”尔蓁冷冷地说,“我照顾自己就够了,不想再多一个包袱。”
尔芙不说话,同时拒绝冠南的陪伴。
冠南无奈只好放她去。
兄妹两人最终还是一起上了飞机。
一路上两人不发一语。
在法兰克福转机的时候,尔芙终于病倒了。她紧紧抓住哥哥的手,喃喃地说:“把她带回家,把她带回家。她会跟你回家的。”
尔蓁搂住妹妹,轻声地说:“我会。”
尔芙在法兰克福的医院里醒来,她的床前伏着一个头发柔软的男人。
“冠南?冠南?”尔芙轻声地叫他。
冠南抬起头,有些睡眼朦胧地,“尔芙?”
尔芙挪了挪身子,“上来睡。”
冠南上床躺下,将尔芙整个抱在怀里。
“冠南。”
“嗯?”
“我决定哪也不去,就守在你身边。”
“好。”
“在你还爱着我的时候,我要好好爱你。”
“我永远爱你。”
尔芙看着远处,“傻瓜,哪里有永远。”
冠南没有说话,只轻轻地亲吻她的头发。
“或许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可我不在乎,我也不会逃。我不知道能拥有你多长时间,只要你安然无恙,我又何必纠缠你一生?冠南,我说的这些你现在可能不明白,可是我还是想对你说。我爱你,冠南。”
冠南没有动,过了一会,他问:“尔芙,你会觉得流泪的男人软弱吗?”
“会。”尔芙轻轻地笑了笑。
冠南把脸埋在尔芙颈间,尔芙感觉到两股细细的热流浸湿了她的衣领。
“我等你已经等了那么久。”冠南说。
—完—
番外(一) 前夜
已经凌晨三点了,公公婆婆一再地确定一切都准备就绪,没有任何遗漏,才心满意足地上楼去了。送他们回房间之后,井莲抚了抚略显凌乱的头发,轻轻地舒了口气。
楼下大厅里尔萧和他的小女友还坐在那里,电视墙上播着重复的新闻,尔萧心不在焉地看着,紫源乖巧地依偎在他身边。
“尔萧,怎么还没送紫源回去,这么晚了。”井莲柔声问到。
“她不回去了,我让刘嫂收拾了客房,她今天住我们家。”
“那也该睡了,不早了。”
“这个时候怎么睡得着啊。”尔萧说,“姐姐明天就结婚了,可她那个样子……冠南哥很好的啊……”
“傻瓜,你姐姐是婚前焦虑,婚礼过了就好了。没事的,上楼睡去吧。”
“姐姐呢?”尔萧担心地问,他想起姐姐那苍白的脸,一阵心痛,“她还好吗?”
井莲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她睡着了,家庭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只是一时情绪过于激动,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明天准是个美丽的新娘,”井莲耐心地说,“放心好了。紫源,累不累?”
娃娃脸的紫源有些羞涩,她摇摇头,“我不累。大嫂,你脸色不好,早点休息吧。”
“嗯,我没事。尔萧,送紫源回房去吧。早点睡,明天你可就成小舅子了。”
“大嫂……”
“去睡吧,放心。”井莲温柔地说。
“嗯,好吧。大嫂,你也早点睡。”
“嗯。”
井莲微笑着目送两个孩子手牵手上楼去了,心下十分柔软。
尔蓁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凝神看着外面。书房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路灯的光亮隐约照入,隔着窗户,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井莲送走了家庭医生,安排父母睡下了,尔萧和紫源也在她的规劝下回了房。楼下渐渐安定下来。
尔蓁那颗紧绷绷的心,也随之慢慢地沉淀下来。他揉了揉眉头,缓缓地向后靠在皮椅上。
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廊上的灯光流泄而入,一个人影静静地走了进来。门又合上,隔绝了光亮。
是井莲。她并没有看到尔蓁,只是摸黑在书架旁的沙发上坐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头微微低着。
“你怎么不去睡觉?”尔蓁冷冷地问道。
井莲一惊,这才看到窗口的丈夫,她愣了一下:“尔蓁?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