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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乱了!
将一个痴心盼着他的女人推到他人怀里,这种滋味……尝起来格外苦涩。
“那一夜他带着鸳鸯 来找我,对我表明身份,我虽然不知道为何珠子会由你这变到他手中,但我相信他的话,他就是我一心一意等待的大哥哥呵!老天不负我,终于让我等到他。”
“傻瓜!就这样甘愿托付一生。”
“不傻,他是我这辈子除了我爹娘外,对我最好的人了,所以我的心,今生只愿交到他手中。”
是了,连兄嫂都可以狠心的卖了她,她对人还存有什么奢望?惟独他一人,是她惟一的信赖,所以她愿意一生伴在他身旁。
她的话让刘妘心头一阵疼痛,缓缓的放开她,转身走向门口。
“既然你如此坚定,那么,我只能希望这鸳鸯 真如传说一般,让你们白头偕老、恩爱一辈子。”愕然的转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花映红突然心口一紧。
他……他知道这鸳鸯 的传说?
“红妹,你没事吧?”接到下人禀报刘妘已经离去,赖文甫连忙走进大厅来到她身边。
她沉默不语的看着前方。
“红妹?”
“文甫哥……”过了半晌,她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还记得鸳鸯 的传说吗?”
啊?
赖文甫心头猛地一撞,心虚的冒出冷汗。“呃……当然记得,就……鸳鸯嘛!一定是……对了!就是要我们像鸳鸯一样,永浴爱河嘛!”
答案勉强通过,但他的态度可疑。
“那……”花映红瞥他一眼,强装着笑又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年是怎么出太守府的吗?”
天啊!她是在考他吗?可是王爷没有把事情交代得那么清楚,这教他如何回答?
赖文甫急得背上都是冷汗,但还是勉强镇定住。“离府?嗯……那当然是从大门……”
他的回答让花映红摇了摇头。
“那么就是爬墙 !”
她再次摇摇头,脸色愈来愈苍白。
糟糕!既不是走大门也不是爬墙,难不成是飞天啊!但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这种答案吧?
就在赖文甫拚命想个合理的解释时,花映红拧眉直视着他,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你根本就是冒牌货!”
夜沉沉,只有更鼓声偶尔在宁静的夜色里响起。
刘妘又失眠了,一整晚花映红那痴情的神态始终缠绕在脑海里,让他压根无法静下来入睡。又翻了个身,他张开眼无奈的叹了一声。
“爷!”门外传来侍卫的唤声。
刘妘立刻下床打开房门,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李有达不会随便惊扰他。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赖文甫大人求见,我不让他进府,他却急切的要求一定要见你一面。”
赖文甫?三更半夜的,会是出了什么事?
“你让他到大厅候着,我马上到。”
该不会花映红出事了吧?
这念头一起,刘妘心里不禁起了不安的恐慌,连忙穿戴好衣物便往大厅疾步走去。
一到大厅,赖文甫立即走上前,焦急的说:“王爷!不好了!花姑娘不告而别,离开了!”
“什么?!”刘妘闻言,霎时失去了自制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她怎么会离开的?”傍晚时他还见过她,怎么现在却……
“事情被拆穿了,她知道我是冒充的。”
“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傍晚王爷离开后,她突然问我鸳鸯 的传说,然后又问我当年是怎么溜出洛阳太守府的,我哪里知道,只好猜说是爬墙。”
“是狗洞!该死的!”
刘妘放开他,懊恼不已。没想到他一时大意,说溜了嘴,竟让她起疑了。
“而且……她逼问我,我只好乖乖的将一切告诉她……”赖文甫讷讷的说,在瞧见刘妘的双眼燃着怒焰瞪向他,他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也就是说,她知道是我要你去当冒充者?”而且也知道了自己才是她所等待的人。
天杀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原意是想弥补她,结果却弄巧成拙,反而更加的伤害了她,难怪她会连夜离开。
她会去什么地方?在长安除了柳翠楼她还能去哪?
“有达!”
“爷。”
“你立即到柳翠楼去问问花映红有没有回去。”
看着主子急乱的模样,李有达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到柳翠楼打探消息。
月儿高悬,万籁俱寂,但刘妘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她。
一个弱女子深夜独自在外,想来就令人替她着急呀!
等不及李有达回来通报,刘妘又命人牵出他前些日子驯服的棕马千 ,毫不迟疑的策马朝柳翠楼而去。
他在往柳翠楼的半途与回程的李有达相遇,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寻到人!
刘妘忧心忡忡,立刻与李有达分两路寻找。
他不知该往何处寻觅她,但他却明白自己为她乱了心弦。他的心狂跳不安,除非找到她人,否则他将寝食不安。
风吹拂着,仿佛她在他耳边低语。
我想他、念他呀!
他用力甩甩头,不敢再想起她情切的话语,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自私得可恨。
她全心全意的在乎着他,结果他给予的却是无情的打击。
老天,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呀!
刘妘皱紧眉头,策马奔驰,期盼能尽快找到她。
第四章
花映红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她的双脚已走得破皮,衣裙也沾满了尘土,不知不觉走到少有人烟的城郊。
脑袋里空荡荡的,她不在乎要去哪,只想走得愈远愈好。
白雾让四周显得更加清冷,夜枭的叫声偶尔自远处传来,若是换作以往,她早吓得发抖,但此时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从小到大,她总是被最亲近的人伤害,她再也不要有所期待了,希望愈大,受的伤害也愈大。
两个哥哥从小就排斥她,嫂嫂们则为了银子狠心推她入火坑,这些伤痛她都独自熬过来,惟独他……
这一生她是活得够痴傻了。
凭着对他的思念,她度过每一个日夜,期盼着记忆里温柔的男孩再次出现她眼前。这何错之有呢?为什么换来的却是欺骗?
而他,明明听见了她的心意,明明知晓她的执着,却隐瞒他的身份,还无情的找个人顶替他。
这算什么?
就算他嫌弃她、厌恶她,他大可不必理会她,何必将她往别的男人怀里推呢?
难道他认为她身处青楼,所以可以任意践踏她的尊严?
没想到她一直在等待的人竟是如此的狠心。
心里无法说出的痛,将她的灵魂囚禁在黑暗的牢狱中。她不想再相信任何人,她只想离得远远的,今生今世再也不要见到他。
花映红一个不注意,脚下踩了块石子,她踉跄的摔跌在地上,疼痛的感觉终于让她崩溃,索性伏地痛哭起来。
她心底的怨如大浪,滚滚翻腾,只能任由泪水宣泄心里的痛。
不知哭了多久,一阵声让她抬起了头。
在明亮的月光下,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转头循声向不远处的草丛看去。
草丛里走出一个庞大的身影,是……老虎!
她呆愣了一会儿,并没有吓得起身逃跑,她只是突然笑出声。
“老天爷啊!你玩弄了我一辈子还不够吗?我被人欺负也就算了,现在连一只畜生也要欺我,好呀!来吃我吧,反正我也不留恋这无情的世间!”花映红大声的叫着,引得老虎一步步往她而来。
庞大的躯体带着骇人的压迫感,血盆大口一张,锐利的尖牙闪着白光,但她似乎真的看破一切,不跑也不动,冷眼看着老虎往她扑近。
“该死的,你不想活了吗?为什么不逃?”
带着惊慌的吼声响起,她还来不及抬头看是什么人,就被一股蛮力拉上马背,刚好躲过老虎挥过来的利爪。
奇怪,在这三更半夜竟有人来救她,世上还有人会在乎她的生死。
她对人早就不再期盼了,为什么在这时候还会有人出现,来解救她已濒临绝望的心?
她带着疑惑的抬头看去,却震惊的对上一双正严厉看着她的黑眸。
上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她才决定今生永不再见到他那无情的面容,没想到竟然又碰面了。
扑了空的老虎,气愤的狂吼一声,随即向他们冲过去,刘妘奋力策马疾奔。
“抓紧我!”
“不要!”
花映红倔强的别过头,她才不希罕他来救她。
马儿放蹄狂奔,震得她差点跌落地上却又不肯抓住刘妘。看着她的固执,刘妘虽然气得七窍生烟,但他仍伸出一只手臂将她紧紧搂在身前以防她跌下去,另一手则控制缰绳。
“放开我!”
“闭嘴!”
她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吗?老虎在后紧追不放,胯下的马正以雷电般的速度奔驰,而她竟选在这时刻跟他吵架。
“你放开我!”花映红的吵闹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他的手还是紧紧抱着她,一气之下,她张开嘴巴狠狠咬住他的手臂。
刘妘依然没有松开手,直到嘴里尝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