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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往我这儿赶?出了什么事吗?
——是的,我坐的车半路上坏了,修了好长时间,现在刚刚修好。
——那大约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到?
——我也不知道,如果路上不再出现什么差错的话,应该快了。江哥,你是不是等得着急了?
——没有,琪妹,我会继续等下去的,直到等到你为止。
——难为你了,江哥。
——干嘛客气呢,琪妹,江哥一想到很快就会见到你,我心里高兴。
——我也是,江哥……
对,应该是这样的,琪妹从她打工的地方往回赶,可是车半路上出了故障,耽误了很长时间,现在,琪妹正在往回赶呢,说不定,不一会儿就会来到我的面前了。
带着这股甜蜜的想象,我不由自主地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一时间,我的心头突然涌出一股情思,一股开动了思维的情思,于是,一首词在头脑里生成了——
细雨沾衣欲透
固立桥头守候
十年音信绝
真情是否如旧
琪妹 琪妹
为伊消得人瘦
忽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
我的心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是琪妹来见我了,是琪妹来赴我的约了。啊,我终于等来了琪妹了!
我想都没想,冲口而出:“琪妹!”随即转过身来。
可是我的眼睛却瞪大了。
站在我面前根本就不是琪儿,而是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一脸怪异,同时又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这么晚了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其中一个问我道。
我的心里竟不由得生出一丝荒乱,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对方。
“该不会是想自杀的吧。”另一个说。
自杀?!笑话,我会自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以我这样的人,我会来到这样的地方自杀?别说我对自己的生命是非常珍惜的,就算是不想珍惜,真的想要自杀的话,我也不会巴巴地跑到这么一个苏北小城里的这么一座破烂桥上来自杀的,我要是想自杀,那我肯这会爬到天安门城楼上去,以拥抱乾坤的姿势纵身而下,扑向大地,这叫做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这么一个小城里的两个无知的家伙,亏他们能想得出来,怀疑我是到这里来自杀的,自作聪明,打断了我想象琪儿的“雅兴”!
我瞪着他们两个人,一声不吭。
也许是我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吧,也许是我眼里的不快被他们误解了吧,反正那两个人是对看了一眼。我明白那对看的目光中的意思,那意思就是说:果然不错,是来自杀的。
于是,两个人好像心有灵犀似的,同时扑上来,一人抓住了我的一只胳膊,就像我马上就会纵身从桥上跳下去似的。
“兄弟,可别想不开呀。”抓住我右胳膊的人劝道。
“是呀,有什么事想不开的,看开一点不就全结了。”抓住我左胳膊的人也劝道。
废话!
纯粹是废话!
“你们干什么?”我有些怒不可遏。
“兄弟,别紧张。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右边的人说。
我挣了一下,可是他们的手抓得很紧,好像是伯我一旦挣脱就会不顾一切“舍生取义”似的,我没能挣脱。
“谁紧张啦?谁心里有疙瘩啦?”我吼道,“你们……真是多管闲事!快放开我。”
“行,兄弟,离开这儿我们就放了你,只要别站在这桥上就行。”两人边说边把我硬拉下桥。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拉我?”我见硬的不行,只好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以尽可能正常的口吻问他们。
“我们是联防队的,出来巡逻的。”右边的人说。
我苦笑了,道:“哎,我可说消楚了,我可没犯什么事,你们是无权抓我的哟。”
“不是,我们不是抓你,我们知道你没犯事,瞧你这样也不像是犯事的人。”右边的人忙说,听那口气,完全是一种让我放松警惕的意思,而且还带着一股子安慰,
我的心里真的好笑了,忍不住把笑容流放到了脸上,问道:“那你们抓住我干什么?”
“兄弟,年纪轻轻的,可别干傻事呀。”左边的人劝道。
我摇了摇头,说:“你们误会了,你以为我是想自杀呀,根本没那回事,生命这么美好,我还没活够呢。放开我,我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
两人又对看了一眼.然后又同时看着我,可能是看我不像是撒谎。于是便迟迟疑疑地放开了我,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这么老半夜了,你还站在桥上干什么?”我左边的人问我。
我叹了口气,道:“有谁规定老半夜的就不能站在桥上吗?”
我这么一问,两个联防队员语塞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我。
“我告诉你们吧,第一,我没有想到要在桥上自杀,老实说吧,我还没活够呢。第二,如果你们以联防队员的身份怀疑我做了什么坏事,那你们也大错特错了。第三,我这么晚了站在桥上并不是在看风景,我是有自己的事情的。这下,你们该明白了吧。”
我带着一股有点儿盛气凌人的姿态,轮换着把目光扫向两个人的脸上。
“有自己的事情?这么晚?”
我又叹了口气,看样子不对他们讲点什么,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的,于是我想了一下,问道。“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两个人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告诉你们吧,我是作家。”我抬出了自己的身份。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作家?”
我郑重地对他们点点头,以增加我的话的份量。“不错。”我说。
“那你……”
“为什么这么晚上站在桥上是吧?告诉你们吧,我是在寻找感觉,我想写一本关于本县的小说,其中有一个关于这座青年桥的情节。刚才我正进入状态,让你们这么一搅和,感觉全跑了。”我竟责怪起他们来,好像我当时真的是处于一种让他们惊异而又费解的“状态”之中似的。
两个人有些面面相觑地又对看了一眼,然后又一起看着我。
“你是作家,写过什么书吗?”
看样子他们的心里有着一份惊异,同时也还存在着一丝怀疑。
不过这也难怪,中国人嘛,特别是普通的中国老百姓,对“作家”这种职业还并不了解,他们只知道作家是一些能够写书的人,而且在文化素质普遍低下的中国人眼里,能够写书的作家是很了不起的,尤其在灌南这样一个小城里,能有一个称得上作家的人站在这里,这本身就足以让人们看一番稀奇的,何况现在四周无人,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着一个自称是作家的人呢。
所以他们感到惊异与怀疑也就有情可原了。
我笑了笑,把我自己的作品如数家珍地说了十几部。不过说实话,我并不指望他们能知道我,能知道我的书,因为从年龄上来判断,我的书所面向的读者不是他们,我的作品大都是面向中学生的,也就是属于校园文学。但是我相信,就算他们并没有看过我的书,那么他们也会为我所报出的这一大串书名而惊讶的,从而在惊讶中相信我是真的作家的。
不过很幸运,那个刚才抓住我左手的人,居然真的知道有我这一号作家。
“啊,这么说您就是江洋了。”他带着一股惊讶的表情与口吻直看着我说,而且,那个“你”字也换成了“您”。
“不错,正是在下。”我微笑作答。
于是,惊讶变成了惊喜,连声问:“是真的吗,您真的是江洋?”
我开了一句玩笑,说:“如假包换。”
“嘿,真设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这样的大作家。”他竟搓起手来。
“快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大作家,只不过写了几本书而已,离‘大’字还远着呢。”我摇了摇头。
“您谦虚了,江老师。”好嘛,称呼又改了,我一下子又成了“江老师”了。“我跟您说吧江老师,我女儿就特爱看您的书。”
我说呢,敢情这位是从他女儿那里得知我的“大名”的。
“江老师,”他继续说,“我说的可是真的,我女儿看到您的书就买,有时候,还尽拿您书里的话来教训我呢。”
看得出,这倒是一位好父亲,瞧他说到自己女儿时的那份幸福感,就知道他是一位重情的父亲。
“江老师,”这位的话竟滔滔不绝了,“您就是我们这儿的人吧?”
我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向桥上望了一眼。
桥上还是空无一人。
我心里有些急,担心在这个时候琪儿突然出现,让面前的这两个人……可是,我又不能赶他们两个走,真的,人家这么热情……
“您不是这儿的人?那您……这么晚了您还没有找着住的地方吧。这样吧,您就跟我走,到我家住去,顺便也好让我女儿见见您。不瞒您说,我女儿说过,要是能见到您,一定要让您给她签个名。”
我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