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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许幼薇诧呼。但她仍是不明白——“你就算失去记忆也不该在我家呀,还有你是怎么进来我家的?”
耿忻比她更没谱。“你刚叫我什么?能不能再叫一遍?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想想,他绽颜而笑。“你一定是我的家人对不对?你是我妹妹还是我妻子?”
“不不不,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我仅有一面之缘。”她实在不忍心泼他冷水,只是“妻子”……老天,她连耳根都热了。
“喔!”对于她的回答,他竞感到有点失望。
“你叫耿圻。对了!你曾经给我一张名片,我去拿来给你看。”她说着走入卧室,以掩饰她的胡思乱想和尴尬。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啦,我……”女孩家的香闺怎能让人随便参观,许幼薇连忙回头拒绝,随即一股寒意延着背脊往上窜升——耿忻竟然直接穿墙而过。
“啊——鬼呀!”惊天地、位鬼神的声音由她梗住的喉头里爆出,然后她全身僵硬地捧着法国面包昏倒在地。
现在她终于知道他是怎么进来她家的了!
“鬼、鬼、鬼!”许幼薇尖呼地惊坐起来,惶措地转着身子向四下探望了一圈,才发觉她是在自己的卧室内,人就坐在床上。
提着早餐刚进屋的虾米,大门都来不及关,便闻风冲入她的房间喝着。“怎么啦?”
“啊———”草木皆兵的许幼薇未看清来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叫。
“啊——”虾米则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跳上床,抱着她扯嗓。
两个女人便这般瞎喊一通,总算虾米首先镇定下来,环视周遭,接着呻道:
“原来我是作噩梦啊。”许幼薇释然。“我就说嘛,耿忻和我又不熟,他怎么可能跑到我家,且还变成鬼?嘻,我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搞不好人家现在正在哪儿逍遥快活哩。”不过那梦倒是乱真的!
走进浴室,她弯腰就着洗手台洗脸,忽地抬头看着镜子,镜里并未如她预期中冒出另一具身影,她失笑地摇着头。“再这么疑神疑鬼的,早晚会把自己给唬出精神分裂了。”
抓起毛巾拭净脸,再睁眼时,浴室门前蓦地多了条人形,她立刻双脚发软,受惊高呼——“哇!”
“哇!”那人也乍喊。原来是虾米,她抚着胸口嗔斥。“你发癫啦?怎么今天看到我老是一副见鬼似地,你不晓得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对……不起!”许幼薇吐舌,她的确以为她见鬼了嘛。
“你真的有毛病那,在浴室也能蘑菇这么久,我当你晕倒在里头呢……”虾米跟她老妈一样唠叨个没完。
“快出来吃早餐啦,我买了巷尾那家水煎包。”
“来喽!”许幼薇神经质地再偷瞄了下镜子,确定无异后才跟着出来。
一望桌上那篮“孝敬”用的苹果,她了然地问:“说吧,你今天想吃什么?”
虾米嘿嘿笑道:
谁不知许幼幼薇的厨艺一流,打开第四台频道,每日皆有她的美食教学节目,收视率之好,加上她的风趣和甜美,旋即让她赢得“小傅培梅”的雅号。
而虾米主持的“星座天地”凑巧在她旁边的摄影棚,两个“舒活族”因缘际会,一见如故,闲暇时均是在家里为出版社写书,适逢她家对面有房出租,虾米便搬过来了。
“材料我已经按照你食谱书上的分量买妥,就放在厨房里。”虾米说道。她爱吃,许幼薇爱煮,两人恰好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合作无间。
“没问题。”许幼薇抓了颗红苹果,随意在衣服上擦擦,便痛快地咬起来。
“幼薇你好竖慧哟,不像我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要是没有你,我的肠胃该怎么办?以后谁娶到你谁走运。”
“少拍马屁。”许幼薇呸她。
“不管怎样,感谢许爸爸无心插柳,让我有地方打牙祭。”虾米举手向着老天爷膜拜一番,再由口袋里掏出了个小盒子。“来来来,险些忘了正事,我有东西要送你。”
“什么好东西?我生日还没到哩。”许幼薇喜孜孜地捱上来。
“想活着过今年的生日,就全靠此物保命。”虾米将盒子塞进她的掌心。“喏——戴上。”
“什么呀?”她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条古佑王朝的项链,娃娃脸上的笑容霎时崩坍。
“这不一样,它可以帮你驱邪。”虾米振振有词。
“有什么不一样?它会生角还是生翅膀?戴这个就能驱邪?”许幼薇不屑地嗤着鼻。
“喂,你别亵渎神明,小心遭天谴!这项链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神链,以前是祭司用来保体的秘器。”
“古墓?”那不就等于是死人的东西吗?如此一来她更是退避三舍。“它长得大不隆咚又夸张的,而且我戴这么重的项链会头痛、脖子酸。”
“就当是戴饰品嘛。”虾米改采怀柔政策。
“哪件事?被不干净的‘那个’缠身?信、信、我当然信,我收到的读者来信中就有好几位拚命求婚的缠人鬼哩。”许幼薇举起啃剩的苹果核做单手投篮姿势,瞄准垃圾桶,砰,擦板得分。
“我不想吓你,可是我一踏入你家便感受到很重的阴气。”虾米嘟嚷。
“你……胡扯。”还说不想吓她,她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已遍布身体,接着她忆起今晨把她吓醒的噩梦,更是毛骨悚然。
见她不语,虾米以为她依旧认为自己耸人听闻,不禁委屈地托着腮。
“好啦,我戴就是喽。”再坚持就说不过去了,她万般无奈地挂上它,反正只要在虾米面前戴给她看就是啦!
接着的几天,许幼薇忙着出版社要的稿件,倒也暂时忘掉什么阴气,什么神链和那个长得很像耿忻的鬼。
这日,许幼薇似往常的下午一样,一面做着美食,一面利用烘焙的空档,记录各种实验后的配料与分量。
“嗯,好香唷,你的手艺不输餐厅的名厨哦!”有人在她的耳边赞叹。
“谢谢。”她专心写着笔记,对莫名进出的声音并未多想。
“在你家真不赖,天天可以闻到、看到全然不同的菜香和料理。”那人又说。
“你太夸奖了,我……”她顿觉有异,淬然回头,她倒抽一口冷气,在她身后的是耿忻,而他的脚竟是——浮在地表!
接着拂过颈际的”侃意,令她差点昏厥。
“喔,主那稣,我一定是又睡着了,等一下醒来会发现世界太平,咱们已经反攻大陆。”她埋首呻吟。
再抬眼,他仍在地面前,她不禁打个寒颤,沿着桌缘徐徐退到另一侧。“喔,主耶稣,喔,主那稣。”
“叫主那稣干什么,上次你不是说我叫耿忻吗?”他笑得好纯真。
“不……会吧,莫非真如虾米所说的……噩梦成真了?”许幼薇毛骨悚然地喃喃自语。
“什么噩梦?你已经嘀咕了好半天。”耿忻抱怨。
“你……你……究竟想怎样?”她忽尔感到光火,拿起桌上的盘子、铲子朝他丢去。
孰料东西从他的躯体穿过,击上他身后的墙壁,再呕唧落地。
许幼薇终于忍不住地哇哇尖叫——“哎呀我的妈!”
她连滚带爬的冲至屏风后躲起来。“救命……”许幼薇浑身已开始打起颤了。“鬼……鬼……鬼……”
“鬼?在哪里?在哪里?”他东张西顾的,神情比她还紧张。
“哇——你别过来!”许幼薇口齿不清地呼救。“上帝……虾米……救……救……命……”
“我没看到鬼呀!”耿圻对她的惊惧鬼叫不明所以,只好尽量和缓地说。
“你当然……看不到,因为你根本就是……那个!”她已胆小到连“鬼”字都说不出,唯有死命地拉着椅垫打哆嗦。
“我是哪个?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迷路了,我在找回家的路。”他连忙问着。
咿呀,大门由外被推开,随即现身的是虾米喜眉笑目的嚷嚷。“我回来喽!”
“虾米?”许幼薇抱头缩成一团。
“啊,糟糕!”他的轻叹恰好与关门声同时响起。
“幼薇,你饭煮好了没?我快饿扁了。”虾米将钥匙、皮包甩到椅上。
许幼薇终于忍不住地哇哇尖叫——“哎呀我的妈!”
她连滚带爬的冲至屏风后躲起来。“救命……”许幼薇浑身已开始打起颤了。“鬼……鬼……鬼……”
“鬼?在哪里?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