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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直到今年三月十一日,在我们二十年重逢时,我才知道自己早在二十年前就爱上了她。”杨筱陷入到回忆当中。
“就是这种情愫一直在左右着我的感情生活,也造成了你的不幸,包括符兰,是我对不起你们。真的,是我对不起你们。”杨筱真诚地对李昕表示歉意。
符兰站在门外,已经忘记自己来干什么啦,呆呆地愣在那里,被自己听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震惊了。
第一十六章 转折 1
——真爱,是寂静的千年时光,是温软漂浮的旧梦,是一抹羞怯的笑容,是抚过这一切过后,清纯如水的目光。
一
杨筱没有想到他说自己和林歆怡是青梅竹马,会引起李昕如此强烈的反应,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我和林歆怡从小一起长大,两家是邻居,每天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她一直非常优秀是个好学生,我那时调皮捣蛋是班上最差的,和她相差太远,所以那时一直没有也不敢往这上面想,醒悟的太晚,结果,还连累了你和符兰。”
“那时,每天放学,我们一起回家,在路上留下了我和她太多的美好时光。我为了能吸引她和我在一起,每天都想出很多玩的花样,天天都玩得不想回家。这也是唯一能把我和她连在一起的办法。只有在那时候,我在她面前才有一点点自信。随着我们一天天长大,她身上透出的聪慧淡雅的气质,强烈地吸引着我,也使我越来越自卑,到后来,我一见到她就无地自容,不知该怎么讲话,慢慢地来往越来越少,人大啦,我再也不可能经常带她到外面去玩,于是,我和她之间的链接就这样断了。那时候,不像现在,男女之间的来往是有一定约束力的,不敢随便接触。我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各自飞了这么多年,直到……直到,唉,不说啦,……”杨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再没有说话啦。
“那你们现在,现在……”李昕想问杨筱,可看到杨筱低沉地情绪,又不敢过于问这些敏感的话题,问到一半,就打住了。
好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静悄悄地,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符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第一十六章 转折 2
二
李昕自从杨筱舍命救她,受到的触动很大。她突然明白:杨筱对她的好,虽然不是她希望的爱情,但依然是最真诚最无私的。
她的一厢情愿一直困扰着自己,也给他造成了负担。既然已经明了他们之间没有爱情,那她就应该尽快放手,给杨筱自由,也给自己一个新的视野,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妥,但也就这个意思了。
没有想到,一个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问题,现在猛地豁然开朗,说实在的,她甚至有一种卸去沉重的精神包袱浑身轻松的感觉。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和杨筱结婚那天起,就感觉到杨筱对她的感情不是她想像的那样强烈,就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但问题在那里,她一直没有找到。现在想想,当时连杨筱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更搞不清楚啦。可她的心里一直固执地想要解开这个埋在心底的谜团。
人都是渴望能够拥有真爱的,她不就是追寻了几十年嘛。杨筱是一个好男人,一直在她的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这也是她虽然和他离婚音讯全无,但面对多次感情的选择时,始终都没有放弃杨筱的真正原因。她就像寄生在杨筱这棵树上,在每次缘分来临时,因为放不下杨筱这一头,都与之擦肩而过啦。现在想想,是不是自己太执着。
现在,谜团解开了,也是一个追寻真爱的动人故事。李昕站在这段真情面前,真是自叹不如啊。她真的能体会杨筱现在的心情。仔细想想,在感情方面,她和杨筱根本就是一类人。杨筱在懵懂中与真爱错过二十年,她在疑惑中与真爱追逐了十来年,现在想想,真是太傻太痴太迂。
如果,杨筱没有脱了俗套是随随便便找女人寻欢作乐,她真的不会罢休,她不甘心啊。现在,知道了杨筱和林歆怡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她反而同情起他们来。虽然找到了真爱,但一切已不是他们可以选择的了,两个善良的人,只有望着真爱这个诱人的苹果望洋兴叹。李昕真的为他们两个人感到心疼。是真心地。
现在的她,心里明朗开阔,对他们俩已经没有嫉妒。她真正懂得了杨筱,她爱他就盼望他能幸福快乐,不想他像现在这样萎靡不振。她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只会给杨筱和他的生活带来不便。该走了,走出杨筱这棵大树的阴影,去接受阳光的普照,寻找自己的人生。一想到这,李昕都有点迫不及待啦。太好啦!自由的滋味真是太有魅力啦,她都有点控制不了自己啦。嗨,怎么又犯急躁的毛病了,刚才还答应杨筱的。反正,不管啦,现在的感觉好好啦。
李昕想到这,笑得舒心极啦。
第十六章 转折 3
三
第二天一大早,符兰就央求医生把她转到了杨筱的病房,昨晚,快要崩溃的她,看着李昕和杨筱在交谈,本来已是快要坍塌,无意中却听到了很多她不知道而又特别想知道的事情。没想到她竟能坚持在门外站那么久而没有倒下。杨筱一直不敢告诉她这些,无非是怕她受不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听了那些话以后竟然没有崩溃,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以前,她的心里一直不平衡,总觉得杨筱和外面的女人之间的事严重地背叛了她,强烈的怨愤一直搅扰的她日夜不得安宁,一闭眼就看见那些龌龊的场面,使她痛苦不堪,都快要疯啦。真的,她真的害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自己。
可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隐情;一段出乎意料之外的纯情故事;一段令她好感动的真情演绎。她多么希望这是她和他的故事啊。
她在杨筱身边生活了十多年,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和他最终成为这样一对爱侣。
在没有结婚以前,她对爱情的憧憬是那样的强烈,结婚以后,一年又一年,杨筱给她的感情生活很淡很淡,一点也没有激情。她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她也没有抱怨,而是心安理得地就这么过过来啦。
其实,这段时间杨筱的变化已经对她形成了冲击。她发现有一股力量在杨筱身上被激活,使他焕发了激情,哪怕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也能认真地去对待。激活他的因子很张扬,在杨筱身上表现的很完美。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耐,一定是什么非常有活力的因素。后来,知道了他和林歆怡、李昕的事,知道了根源。她恨杨筱也赶新潮,恨自己盲目地相信了杨筱的免疫力。这种赶潮流的因素轻而易举就击溃了她十几年在感情上的积累,她实在是不愿意承认失败,不愿意承认。
可原来,林歆怡和杨筱之间比她比李昕要早得多,和原来的猜测相差太远,这实在是让符兰有些接受不了。他们这个年龄的人,非常看不惯现在社会上流行的感情游戏,太随便,太不在意。对这种行为不屑一顾。所以,一听说杨筱也跟这种潮流,对他的看法顿时一落千丈,同时也对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这就是造成她情绪如此败坏的最直接原因。
现在,觉得有点冤枉了杨筱。虽然对他的行为给她造成的伤害还是很不满,但这时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心理的不平衡和强烈的嫉妒甚至仇恨在逐渐化解,消融,想起这些事也不像以前那样撕心裂肺锥心一般的疼痛。她心理上的压力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好像减轻啦消解啦。真是奇怪,难道她不恨他们了吗?她和杨筱毕竟是夫妻啊。这夺夫之恨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符兰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啦。是因为他们也很倒霉,爱的时间不对?还是爱的负担和责任太沉重?不管怎么说,她看到杨筱已经挺过了最危险的时期,身体很快地开始恢复,心情还是轻松了许多。
趁杨筱睡着,她悄悄坐在杨筱的病床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和她生活了十来年的丈夫平静苍白的脸庞。最近,他真的消瘦了很多,都是为她操心的。刚才,她要为他到水,他都一再阻拦,害怕她劳累,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还说都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才使她的身体这么差。她心里一阵热潮涌动,两眼湿糯糯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其实,她一直就生活在杨筱的羽翼下,没有自我。无论什么事,都是杨筱安排好,照顾好,她不像个好主妇,而像个时刻需要人呵护的弱女子。
以前,她认为这是自己的福气,现在她觉得自己很可怜。可怜到在漫长的生活过程中,她只是杨筱的影子,看不到自己。
她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