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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打开,尹飞鸿与凌霄缓步行了至姜伯钊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徒儿参见师尊。”
姜伯钊道:“都起来吧,这一个月来休息得可好?”
两人答道:“谢师尊关怀,徒儿一切都好。”
望着面前这对举世无双的金童玉女,姜伯钊心中感受复杂得紧,同样强烈的得意与殊这两种极端对立的情绪紧紧交织在一起,令他都有些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师徒三人闲话了一会儿,都在调整自己的心情。
终于,该来的总是要来,尹飞鸿虽然还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却仍鼓足了勇气道:“师父,飞鸿发现了一些事情想禀报师父。”
姜伯钊深不可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外人无法察觉的无奈,缓缓道:“飞鸿说吧。”
尹飞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强令自己镇定道:“启禀师父,飞鸿与师妹这次出外行走江湖时,发觉关于玄青弃徒无名与程怀宝勾结魔门一事,有很多可疑之处。”
姜伯钊面色微沉道:“此事别有隐情,为师自会处理,飞鸿莫要管了。”
姜伯钊摆出了师父与谷主的双重威严,若是圣人谷旁的弟子,自然是就此打住,不敢再说什么。
但尹飞鸿却是一个例外,他尊师却非迂腐的盲从,顿了一下又恭敬道:“师父能否将其中的隐情说与飞鸿听。”
姜伯钊望着自己这位得意弟子那张正气凛然的英俊面庞,忽然觉得是到了点醒他的时候了,如果总是任由他生活在完全公正侠义的世界里,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沉默片刻,姜伯钊语重心长道:“飞鸿,江湖是一个非常复杂,充满肮脏勾当的地方。”
尹飞虹点点头道:“师父说得对,所以飞鸿要尽自己的所能,去改变江湖。”
看着现在的尹飞虹,恍惚间姜伯钊仿佛看到了五十年前初出茅庐的自己,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一腔热血,一样的……
不自量力!
五年!
年轻的他经过无数次欺骗、背叛,甚至是险死还生的陷害,只过了五年时间,便被无情的现实改变了,变得现实了,更变得阴险狡诈了。
二十五年前他能挤掉当时最热门的谷主候选人,以爆冷门的方式当上了圣人谷谷主,并且在五年之内将谷内一切反对他的势力铲除干净,做稳了谷主之位。
靠的便是阴谋诡计的苦心经营。
如果仍是满心正义一腔热血的他,不要说如今的江湖领袖之尊,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个疑问。
姜伯钊罕有的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飞鸿,怪只怪为师把你与霄儿保护的太好了,让你活在了一个虚假的世界中。”
站在一旁始终静静的听着师父与师兄对话的凌霄听到这句话时,星眸中闪过一道思索的神采。
尹飞鸿郊微挑道:“师父此话怎讲?”
姜波钊道:“飞鸿你可知道,世上事并非如你想象般单纯简单,在多如浩淼星云般的人群中,一个人的量是何其渺小,凭你一个人的量,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只会被现实砸得头破血流,甚至是身败名裂。”
尹飞鸿的俊面上现出思索的神情,师父从未如此语重心长的与他交谈过,这令他深感意外之余,也不由自主地认真思索起师父的话。
许久之后,尹飞鸿徐徐道:“师父说的是,但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那么世道只会越变越糟,师父也曾教导飞鸿,侠之一字,最大的意味便是牺牲。从飞鸿立志行侠江湖之日,便已做好了为侠牺牲的准备。”
在尹飞鸿身上的那股沛然凛冽、大无畏的正气面前,以姜伯钊那不为外物所动的通玄修为,竟也受了些许影响,一时哑口无言。
而站在尹飞鸿身后的凌霄,一双星眸早已盈满了崇拜与敬仰的光芒,心中不禁自问为何以前没有发现师兄竟是一个如此伟岸英武的大英雄?
眼见屋内气氛变得凝滞沉默,凌霄发挥了她一贯的作用,谨慎的打破沉默道:“师父,我与师兄见到无名与程怀彼。”
听了如此出人意料的话,姜伯钊面上神情丝毫未变,只是眸中闪过一道意外的光芒,抬手抚过颌下花白长须,缓缓道:“他们对你们说了什么?”
凌霄动听的声音悠扬的将他们被掳后的情形娓娓道来,简单的描述却令听者有身临其境的带入感。
待凌霄道罢,姜伯钊脸色已然完全阴沉下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尽量高估了那两个小子,没料到他们竟还能给他制造这样极度意外的惊喜……
如果这能算是惊喜的话。
动之以情,晓之以义!
利用情义说动自己的两个徒弟帮他们洗脱冤屈,成顾则万事大吉,不成功也在他们师徒间下了一记狠药。
那两个小子与凌霄说的那段一切唯利益的论调无疑是说给自己听的,竟然胆敢恐吓他这个圣人谷的谷主?好大胆的两个小子!
但与此同时,姜伯钊又有些犹豫了,若他们真的无意与自己为敌,那么惹上这两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子,到底值不值得?
正在全盘考虑得失的姜伯钊忽的身形一震,眉头微蹙,眸中射出两道耀眼的神光。
他记起了一件事,一件关键无比的事情,再无心与两个徒儿多说什么,挥手道:“飞鸿与霄儿先下去吧,今日这事为师会认真考虑。”
凌霄恭敬忧,尹飞鸿却有些异常的只是躬身行了一礼,向外走时,俊面上尽是落寞的神情。
姜伯钊虽然看出尹飞鸿的异常,却无暇去顾及,因他忽然想到的事情更加紧急与重要,迫得他必须立刻处理。
他召来师弟无情秀士肖坚,两人秘议近半个时辰后,肖坚步履间微有些急意的自圣言堂中行了出去。
在返回各自居室的岔路口,凌霄望着师兄豪气不再的背影,芳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滋味。
即使面对生死险境,哪怕是再凶险危急的处境下,师兄的胸膛永远是捅的,然而这一刻,他的背竟然有些驼了……
凌霄能理解尹飞鸿所受到的巨大打击,那是因他所信奉的信念被彻底颠覆而生的殊,其实凌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两人一直生活在师父为他们构筑的侠义的世界之中,然而今日又是师父,亲手将这个虚假的侠义世界撕得粉碎。
他们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所代表的是正义与公理,然而今日才晓得,原来那只不过是一场虚幻,圣人谷与那些平常的江湖帮派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充满了丑恶的阴谋诡计。
圣人谷,枉称圣人……
两名圣人谷的弟子昼夜兼行,飞马赶路,只用了短短的六天时间便赶到了襄阳府。
自从一年前发生的那场魔门藏宝图的阴谋之后,双刀门的门主断魂刀秦胜便常留在了襄阳这座惧重镇,住的便是那倒霉的死鬼翻江倒海常鸿兴的大宅院,并将这座宅院改名为神刀阁,算是双刀门在襄阳的分坛所在。
来至神刀阁大门口,两个浑身是土的圣人谷弟子飞身下马,守在门口的四名双刀门弟子迎了出来,其中为首的一人显然认得两名圣人谷弟子中的一个,抱拳为礼道:“赵师兄来了?怎么这么急?”
那姓赵的圣人谷弟子虽然情急却也未失礼数,回了一礼道:“秦门主可在这里?请王师兄速速代为通禀,我带有谷主的急信,要立刻交予秦门主。”
那几个双刀门弟子一听是圣人谷谷主的急信,晓得是大事,自然不敢怠慢,一人展轻功入内通禀,另一人则领着两名圣人谷弟子在后面行入院内。
几人一路畅行无阻,径直来至第四进主院,行入堂中,稳坐在大椅上的秦胜头颈隐泛水光,显然刚刚是在练功,见到两名风尘仆仆的圣人谷弟子,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脸上现出一个吓人的笑容道:“两位小兄弟辛苦了,姜谷主的急信在哪里?”
那姓赵的圣人谷弟子自怀中掏出一封桑皮信封,双手捧着递上前去。
秦胜接过信,撕开信封取出信纸,姜伯钊给他的信中只写了两行字:无名未死,事情有变,攻掠汉中府之事,请秦老弟慎重。
展信读罢,秦胜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双刀门攻打汉中府的人马早已在十三天前便派了出去,现在只怕已然快到了汉中府界,哪里还追得回来?
秦胜蹙眉思索片刻,眸中忽的现出两道冷厉的煞芒,口中阴森森的自语道:“绝世双恶,秦某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