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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
肖静站了起来，对他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啦！”
经她这一提醒，尚雨才记起今天是来赏红叶的。
路经庭院时。尚雨发现摆在庭院里的一个大花盆里放着一块石头，颜色是白色的，并没什么新奇，可为什么要将它放在花盆里呢！
“那时块长石头。”肖静说。
“长石头？”他想拿起来看看，可是嵌在花盆中，拿不动。“是自己会生长的那种石头吗？”
肖静点了点头。望着尚雨。
“那不是和植物和人类一样了吗？”
“……”
“它真的会长吗？”
“当然了。记得我小学时才拳头那么大，现在都跟西瓜一样大了。”
“生长速度很慢啊！什么时候才能长成山那么大呢！？”
四
“什么时候才能长成山呢？”
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吧！当尚雨看到十门坊的树木时，才肯定了。山不高，可山颠上笔直参天的杉树整整齐齐排列着，抬头不可望及。换了松树，或是白杨，恐怕一辈子也长不了那么高的。
不过，要论长大成材，弯曲也罢，瘦弱也罢，只要得到细心栽培，就可以挺拔地成长起来。人嘛，不也是一样吗。耿直也罢，狭心也罢，都是可以成材的。
但是，树木多顽强啊，遇到风雨什么的都不怕，可是人……
尚雨只是这样想而已，没有将这番话说出来。因为他怕肖静又要说他瞎说。
道路听窄，而且崎岖。
“需要我扶你吗？”尚雨说出这句话来，可自己却并不觉得不妥。
肖静回转头望着尚雨。他忙把视线移到树上，刚才这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路虽崎岖，可两人毕竟是年轻人，脚步灵捷，丝毫不费力。
“红叶……真美丽啊！”肖静抬头望着泛红的黄栌树，眼中闪耀着迷人的红颜色。
“咱们上去瞧瞧吧！”
山间覆有雾气，笼罩整个山林。弥漫的雾气将山头隐埋于云海中。虚渺茫然。红叶在渺茫中像绽开的红花一样。劲风一吹，漫山的朝雾整体向西移动。
天气并不好，阴云飘了过来。
晨雾笼罩的山林，是虚无飘渺的，不真实的。介于想象跟现实之间。连近在眼前的肖静，那少女的身躯，也是非现实的东西，属于遥远的世界。尚雨纯朴的心感到吃惊，真恨不得仔细用手触摸一下她这非现实的洁白透明的身躯，那身躯恐怕像冰块一样是冰凉清爽的吧！
这种思想是雅拙古朴的，可是又带有轻蔑的意味。
尚雨控制住了这种想法，可手却因为激动而颤抖了。
此处没有公共汽车站。因为路没有修，自行车也很难通行。
赏红叶的人不多，只有些情侣，偶尔见穿着薄得出奇蝉翼般衣服的女子在照相。
“赏红叶的人不多嘛。”尚雨有些失望地说。
“许是天气的缘故吧！不过，晴了天，散去雾，人就会多起来的。”
肖静爽朗的答道。可是眼睛没有离开火红的叶子。
“是吗？”
“当然。”肖静自信地说，“据说往年举行‘红叶节’，都是人山人海。今年也不会例外的。平时各干各的，哪有空聚在一起。现在人的觉悟高了，一有活动，哪怕请假也要参加的。”
“真的这样吗？”
尚雨不大相信肖静的话。人宁愿把工作搁置在一旁也来赏红叶吗？这话恐怕言过其实。许是在那一尘不染的肖静心窝里，才会那么想吧！
“或许不是。可是……”
尚雨忍不住，笑了出来。肖静绯红了脸，生气似的问：“你笑什么吗？”
“没笑什么，没笑什么……”尚雨说。
“没笑什么？那干嘛笑呢？”肖静追问道。
“我是看到你那过分认真的表情才笑的。这可爱的脸真是让人觉得温馨呐！”
“真是的，讨厌。”肖静一下子迈开步子，独自朝栌树旁走去。
曾有一段时间，这些树木遭到大面积砍伐。后来政府下令植树造林，山上才又生长起郁郁葱葱的树木。不过，这样确实比荒山好多了。放眼望去，红、绿嵌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幅美好的自然油画。而且，美丽的风景给当地带来了旅游收入。不仅改变了环境，绿化空气，人走过瞧见也觉得舒心多了。
山两侧悬崖如削，壑谷幽深，令人不禁感到寒意。
红叶层层叠在一起，构思精妙。树干在腰间一般高的地方。再向上，树枝像是孔雀的羽毛一样向四周伸展，越向上倾斜更厉害。伸展开去的树枝占据了很大的空间。树干粗壮，令人生畏。叶子是一片片生长的，不是一簇簇生长的。
到了这个时节，红叶也像花一样，开始凋落了。
肖静用手去触摸红叶，可叶子突然飘落在地上了。
“连红叶也……”她望着脚下的几片红叶，心中涌上伤感的情绪。
“怎么啦，生气了吗？真对不起，刚才。。。。。。不过，我说的是真的呀。”尚雨走了过来。
“不，一点也不。你的话，我并没在意的。”
“那是因为……？”
肖静回过头。她的脸上微红，眼角也红了。尚雨下了一大跳。
仅仅是几片凋落的树也，就可以使肖静留下哀伤的眼泪。尚雨看到这幕，觉得肖静无比可爱又纯真。
“怎么啦？”尚雨不禁问道。
“没什么……”肖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用双手揉了揉眼睛，“刚才看到红叶凋谢……”
经过肖静的揉擦，她的眼睛更红了。
“花色彩过分鲜艳，反而令人感到索然无味。而黄栌啦，枫树啦，这些树木的叶子却是百看不厌，而且会令人感到心情舒畅呢！”
“幸亏有你相伴，要是我一个人的话……”肖静说得断断续续。
其实她哪知道，如果没有她的陪伴，尚雨的情绪比她还激动的。只因身旁有年轻漂亮的姑娘，他才感到心情愉快。
树丛下有翠柏，像星星点缀夜空一样装饰着山间红叶。肖静和尚雨绕开翠柏从旁边穿过。
山间道路被落叶所覆盖，山下有溪水流经，清水潺潺流动，水底的势头看的一清二楚。
肖静脱掉鞋子，拿在手中。挽起裤腿，露出洁白的小脚和光滑的小腿。她准备穿过溪水。
“深秋的水很凉啊！”
尚雨刚开口，肖静已小心翼翼地下了水，她那柔弱的双腿好像支撑不起整个身体，两腿不停地发颤。
“真凉啊！”肖静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尚雨跟在后面，他望了她一眼：“我背着你吧！”
“哎呦……”肖静踩在一块圆滑的石头上，险些摔倒。
“啊……”尚雨的那双手，差点从背后伸过去。
肖静在跌倒的那一瞬间，尚雨正想伸手扶住她。可她的身体轻轻一晃，就站了起来，连水面也不曾触碰到。他本来以为她的身体会向后倒去的，可是只是一倾，像蝴蝶一样飞了起来。她那少女的身躯竟是如此灵巧吗。尚雨都没看清楚。可是，他被她的身影动作给迷住了。
肖静被这一惊吓，脸色变红了，连脊背都泛上了可爱的红颜色。这让人想到：是不是少女的身躯从脚到头都染红了呢！恐怕连胳肢窝，都染红了吧！
因为两人刚才一直处于雾气中，所以头发都润湿了，像刚洗过一样。
女人的头发是柔软而温顺的。可肖静的头发密密麻麻，发丝有男人头发粗。被浸湿过以后，便蓬松开来，一束束粘在一起。
尚雨真想抚摸一下她这硬质的乌黑闪亮的头发。他甚至想是不是应该向肖静要根头发，像线头一样紧紧地缠在手指上呢？
虽然是深秋，可尚雨的额头却渗出了汗水。
他们走完了最后几步，轻轻地上了岸。
“水虽然凉，可是感觉很好啊！真恨不得上前喝一口，尝一下清凉的溪水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水恐怕不怎么干净吧……”
“怎么会呢！这全是雨水跟泉水嘛。况且你刚刚走过，或许还有你身上的香味呢！”
“瞎说。怎么会有香味？是脚丫子味啊！”
“即使是脚丫子味，可是因为是你的，就成了……”
尚雨惊奇地看到，肖静的脸色有些难看，额头渗着汗水。她用手揉着左脚，刚才那只脚扭到了，此刻红肿起来。
他忙俯下身，问道：“怎么啦？”
“刚才过河时……”肖静的表情有些痛苦。
“疼吗？让我看一下。”
肖静拿开手，尚雨把自己的手放在她那洁白的小脚上，轻轻地摸了摸，肖静脸上现出痛苦的样子。
“幸好没伤到骨头，只不过是肌肉拉伤，过几天就好了。”
不知不觉间，下起来小雨i。河水被雨点打得咚咚地。尚雨抬头望了下天，大块的乌云就要过来了。刚才一直沉湎于幸福之中，他竟一点也没觉察到要下雨。不过，眼下雨还没下大。他拿起肖静整洁的袜子，麻利地帮她穿上。
“忘记带雨具了。我们到那边避一下吧！”他指着一棵高大茂密的黄栌树说。
尚雨扶着肖静，把她扶到了树底下。此刻雨渐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