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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望着滕俊川和蓝洁说。蓝洁听到这,望了望滕俊川,滕俊川似乎没什么反应,点了点老往下掉的眼镜,有些发愣地继续望着任老师。
“今天下午,开班会课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你们的总成绩了。现在,开始讲评试卷。”
教室里立即窸窸窣窣响起翻试卷的声音。
唐炜既关心分数,又关心谢珊珊,可是谢珊珊瞅都不瞅一下唐炜,只留给唐炜一个冷冷的背影 。
“如果我真得做错了事,任割任剐都无所谓。我最讨厌的是背黑锅。被人冤枉。我们分手也要分得明明白白呀。”唐炜对着谢珊珊的背影又伤心又不服气。
唐炜无心听老师讲评试卷,用三号大的字写了几句话:“谢珊珊,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说的都是真话,真话!!!”
下了课,唐炜找个机会把纸条给了谢珊珊,谢珊珊很平静地把纸条打开,看了看,随之从右嘴角发出—抹冷笑,就泄愤地当着唐炜的面把纸条一点一点地撕得粉碎。
唐炜不甘心,又写了一张纸条给谢珊珊,上面写着:“我爸爸跟蓝洁的妈妈是大学的同学!!!”谢珊珊的反应仍然冷漠。
唐炜沉住气,又用恳求的口气写了一张纸条给谢珊珊:“给我一个机会,我把真相一五一十告诉你。”又有一抹冷笑从谢珊珊的左嘴角漏了出来。
唐炜像闷头撞上了一堵高不可攀的墙,难受、心痛、愤怒,又无计可施。看着谢珊珊就在眼前,可是又遥不可及。
中午放学的时候,唐炜气愤地发现谢珊珊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孩子,亲密地趾高气扬地从自己身边走过。
唐炜的傲气立即出来了:“谢珊珊,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下午班会课,任老师带着大家的总成绩出现了。
“成绩情况,大家可以看投影。”
不用排名,一看就知道蓝洁的分数高居榜首,总分比位居第二的滕俊川高出了11分。
“哇!”同学们把敬佩和羡慕的目光投在女状元身上,把惋惜又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在滕俊川身上——谁叫他平时不喜欢帮助人呢。
滕俊川一看到总分,像遭到了当头一棒,立刻懵住了,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心里涌起响雷般抗拒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匪夷所思。一定是老师弄错了。”
同学们都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的分数,没人知道滕俊川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我从来就没考过第二。我怎么对我妈说,她一定会非常非常失望的?我怎么办?怎么办?蓝洁呀蓝洁,既生瑜何生亮?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 ” 滕俊川不敢让同学看到自己的泪水,把头垂得很低很低,就像小狗一样嗅着桌面。
“同学们,你们这次普遍都进步了。其中,进步最大的同学是谢珊珊,总分进步了108分。”任老师说。
奇怪,谢珊珊的脸上找不到喜悦,那对呆呆的鱼眼睛望着任老师。
下课后,任老师回到办公室,写教学后记。
28、家家都有难念的经(2)
当任老师低着头出神地干着活的时候,突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任老师,我不想干了。”
“谁?”任老师惊愕地抬头,“俊川,你说什么?快坐下来。”
“我不坐。”滕俊川点了点往下掉的大眼镜,语气僵硬地说:“我想辞去学习委员的职务。”
“为什么?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任老师不解地问,“就因为这次没考到第一名?”
“嗯!”滕俊川的头低到胸前去了,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难过地说,“我不够资格。”
任老师站了起来,搂住了滕俊川孱弱的臂膀,鼓励他说:“谁说你不够资格。你对工作认真负责,干得很好。至于这次成绩,老师觉得你还有上升空间。你千万不要因为位居第二就沮丧,你只要奋起直追,就可以重新拿到第一名,你不要打退堂鼓。”
“我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滕俊川钻进了牛角尖,固执地说。
“是不是有同学说你的闲话?”任老师问。
滕俊川摇摇头,那细细的脖子吃力地支着大大的脑袋,叫人看上去又怜又惜。
“别想那么多,”任老师安慰道,来了个缓兵之计,说:“这样吧,看你下次的考试情况,如果还是不够理想那到时再说。”
“谢谢!”滕俊川低着头,弯着身子走了。
出了校门,滕俊川在公交车站候车,等到车子来了,他又犹豫了,望着车子缓缓离去。
“我考了第二名,这种成绩在妈妈看来,是不能存在的,这叫我怎么面对妈妈。”滕俊川不敢往下想了,眼前又闪现自己读四年级时发生的一件事,那次,自己因为粗心大意,数学科丢了6分,只得了第二名,结果妈妈四天四夜都不跟自己讲话,像哑巴一样负责自己的食物,那种压抑感逼得自己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来,老师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劝妈妈要把成绩看开些,妈妈才跟自己讲话。
“天啊,如果妈妈知道我考了第二名,成绩跟第一名拉开了10多分。妈妈会不会不跟自己讲话?”滕俊川走在街道上,听着穿梭而去的车流声,觉得那些笨重的车子正在碾着自己瘦削的身子,把自己压成了肉浆,然后它们狂笑着绝尘而去。滕俊川被自己的幻觉吓住了,他紧紧地抱住头,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灰尘,随风飘浮。
“我的鸽子呢?怎么还不变成青鸟?如果我的鸽子变成了青鸟,我的愿意就可以实现。我的幸福就可以找到。我要的幸福是什么?很简单,有爸爸有妈妈,像别的人一样有一个家就行了。”
“街边有一家药店,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买到足够的安眠药,找个地方偷偷把它全吃了,然后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悄悄地离开世间?如果我在那个世界可以见到乔治特·莱勃伦克,我要告诉她,我很喜欢很喜欢她的青鸟,可是,我没有找到属于我的青鸟……”
滕俊川麻木地走着,眼睛不时回头望着药店。
任老师又忙乎了大半个小时才离开办公室,准备去华润商场买几个菜打发晚餐。
去到华润商场二楼,任老师竟然看到滕俊川那瘦小的身子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前踱来踱去,左看看右看看,左摸摸右摸摸。
任老师悄悄地走近他,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滕俊川吓得半死,回过头张着嘴巴愣愣地望着任老师,半晌才迸出一句话:“任老师,你来了。”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任老师问。
“没有。”滕俊川说。
“那你怎么还不回家?”任老师问。
“嗯……”滕俊川把一个词拖了老久,怯懦地说:“我现在就回家。”掉头闷闷地走了。
“不对。”任老师警觉了起来,追上滕俊川,问:“你因为没考到第一不敢回家?”
滕俊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跟你回家去。我要告诉你家长,你非常得不错。”任老师说。
滕俊川站着不动。
28、家家都有难念的经(3)
任老师坚持着。
滕俊川不能再坚持。
坐在车上,滕俊川显得很不安,很被动,任老师问一句他答一句。
在留医部站,滕俊川带着任老师下了车,穿过天桥底下,拐过几条小巷。越往里走见到的楼房越破旧,环境也越肮脏。那麻辣烫的刺鼻香味,理发屋的回旋灯,穿着高统靴子露出白皙大腿的摩登女郎,组成一幅真实的、质量粗糙的生活场景。
任老师吃惊地问滕俊川:“你们家来深圳多久啦?一直在这一带住吗?”
滕俊川又点了点大眼镜,用双手托了托沉重的书包,说:“来了八年,都在这里住。”
任老师不敢再问了,对这位瘦弱的成绩优秀的男孩子有了一种新看法,这看法让他立即挨近滕俊川,把手搭在他细细的肩膀上。
来到一幢民宅,滕俊川在智能门上按了504,再按了喇叭键钮,喇叭里很快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川川吗?”
“妈,是我。”
“今天怎么这么晚?”滕俊川的妈妈焦虑地问。
“班主任老师来家访。”
“是吗?快请上楼。”滕俊川的妈妈一下子显得很紧张。
滕俊川走在前面,慢得像蜗牛。
上到五楼,滕俊川似乎很不情愿地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位比滕俊川还瘦的妇女,一看就知道是滕俊川的妈妈。任老师在家长会上是见过她的,只是那时因为家长多根本没有好好注意她的样子,现在才发觉她那穿着褐色衬衣的身子是佝偻的,脸色带着贫血的苍白。在高大的任老师面前,滕俊川的妈妈显得很拘谨,仰着头望着老师,局促不安地说:“快请进来。我家川川怎么啦?”
“屋里小,又简陋,实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