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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她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让我很不得要领。
“不瞒你说,”她接着说,“就连我的工作也是爸爸通过他的门路解决的,到头来,就算出了大学,也还是出不了他的小箱子。”
侍者过来请我们选红酒,我什么都不懂,索性都交给美雪来做。她非常熟练地点了两杯红酒。
“这种餐厅我还是第一次来,”我觉得还是老实坦白比较好,“一切都听你的吧。”
美雪点了点头,替我点了整套的菜。狼狈是有一点,但总比不懂装懂出丑好一些。据实以告,心里立刻放松了许多。静流要是看见我这样子,一定得啧啧地教训我。
“这么说你的工作已经定下来了?这么快?”
她拢拢头发,极慢地点了点头:“算不上内定吧,不过已经和对方负责人事的见面谈过了。”
“什么地方啊?”
“一家外资商社。刚进去可能要在美国干上一阵子,爸爸不想让我出国,央求了好一阵子他才答应。”
“哦,美国,可够远的。”
“可不是,以后就看不着你了。”
我整个人震了一下,但转而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太多心。
“像现在这样多好,每天都能在一起,到了那边,一定很想你们。”
“还早着呢,离毕业还有一年呢。”
《恋爱写真》第四章(17)
“也是。”
侍者把红酒放在桌子上,我们端起酒杯。
“很好闻。”
“嗯。”
“口感也不错。”她优雅地抿了一小口。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品酒时要吐着舌头,跟猫一样的女孩。还有她的那句话——“我俩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儿地方像。”
菜一道道地上来,我们开始专心致志地吃饭。菜里加了蒜末和香料,很好吃。吃得高兴,身体也跟着热起来,湿疹痒得更厉害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着,我离开了坐位。一进洗手间的门,立刻隔着衬衫狂挠肋下。剧烈的动作让我出了一头的汗,我于是又洗了把脸,把手伸进衬衫口袋里,想掏手帕出来,不想发现口袋里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小小的塑料管。
我的以色列软膏,这是怎么回事?
我立刻想到了静流,对,一定是她。来不及想太多,我决定还是先抹上再说。我脱下外套,撩起衬衫,把软膏涂抹在肋下和背后。想着待会儿还得继续坐在美雪身边,没敢涂太多。
涂完以后,我重新穿上外套,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拿在手上,回到坐位上。
在落座之前,我把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给你的。”
“生日快乐,虽然送得有点儿晚了。”
哦?美雪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这会让她这么意外。也是,到去年为止,我连她的生日是哪天都还不知道。
“可以打开吗?”
“当然。”
“这是—”一打开包装纸,她立刻屏住了呼吸。
“仔细看看。”“流星?”她看向我。
“是的,流星。”
那是一张流星的照片,镶在小小的塑料相框里。
“好早以前,初中的时候拍的。”我向她说明,“是狮子座的流星雨。那些直直的白线都是流星。”
“太漂亮了。”
她看着照片,一脸陶醉的表情:“这么多流星同时落下?”
“嗯,把相机固定在三角架上,朝向天空,让快门自动连续拍摄五分钟,就可以拍到这么多的流星。”
漆黑的夜幕,繁星连成一条条弧线,几束放射状的白光像箭一般与这些弧线交叉而过,直直地滑向地面,那些白光就是流星雨。
还记得这张照片刚刚冲洗出来的时候,我只看了一眼,就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谢谢,我太喜欢这张照片了。”美雪把照片抱在胸前,向我致谢。
“你喜欢就好。”
美雪欢喜得像个小孩子,这让我有些感动。我从未见她如此高兴。
“听说如果向流星许愿,那愿望就能实现。所以啊,把这张照片带在身边吧,说不定就能心想事成。”
“真的?还有这层意思呢!”她听得神采飞扬。
“嗯,差不多吧。”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我想,这可能也是她收到的最不值钱的礼物。但这确实是我绞尽脑汁所能想到的最合适的礼物了。
“我会保留一辈子的。”
她的话让我欢喜得不知所措。体内的那个“自我”无限膨胀,心脏也几乎容纳不下这份狂喜。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得云里雾里,她再跟我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
吃过饭,我从凳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个头仿佛高了一截。一定是我飘飘欲仙,双脚离地三厘米了。
走到收款台的时候,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想起静流嘱咐的话,连忙从裤袋里掏出钱包,对美雪说:“今天这顿饭我来请吧。”
“不行,这可不行,今天是我硬拉你出来的,应该我来请。”
“见机行事,切记不可生拉硬拽。”我想起了静流的嘱咐,于是说:“那就AA吧。”
我用静流给的一万块钱付了账,美雪把她的那一半还给了我。静流的体贴和细心让我感动不已,要是没有这一万块,哪来这顿如此美妙的晚餐。
《恋爱写真》第四章(18)
走出餐厅,街道已经笼罩在一片夜色中,透过楼宇之间,可以看见星星微弱地闪烁着。
“这里能看见流星吗?”美雪扬着头,遥望着夜空。
“得到离城区远一点儿的地方才行。那张照片就是在山上拍的。”
“你还会去拍吗?”
美雪转过脸来,抬头看着我,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轻轻舞动。
“不知道,已经好多年没拍星星了。”
“唔,如果,你要再去拍的话,”美雪凑过来说,可能是喝了红酒的缘故,她的脸呈现出一种迷人的粉红色,“带我一起去,好吗?”
我想她一定是醉了。换成平时,这样的话她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第二天,只要到了第二天,她一定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是的,一定不记得。
想到这里,我也大胆起来:“好啊,我们一起去给星星拍照片。”
“真的?”
“真的。”
“说好了?”
“说好了。”
“耶!”她高兴地大叫,跟我击掌。我还是第一次见美雪做出这样的动作。
到了车站,她再次向我致谢:“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过得很高兴。”
“那就好。我今天也很高兴。”
“我……”她突然停住不说了,看着自己的脚尖,接着,再次抬起头,“我今天收到了有生以来最好的生日礼物,我会记住今天的一切。”
说完,美雪瞪大眼睛,像是被自己的话吓着了,扔下一句“再见”,逃也似的跑掉了。
车站人来人往,我一个人站在人流中,怔怔地看着美雪远去的背影。
我还是找不到脚踏实地的感觉,感觉整个人漂浮着,双腿离地三厘米。
回到公寓,已经快十点了。
饭厅里,静流蜷在靠垫上,正在看一本文库本小说。
听到我回来,她抬起头,鼻音很重地说:“你回来了。”“嗯。”我应了一声,仿佛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墙角的废纸篓。不出我所料,里面满是纸巾。她哭过了。我装做什么都没发现。而她明明知道我已经察觉到了她哭过,却什么也没说。
“怎么样?”静流问我。
“还凑合。”
“凑合?”
“嗯,凑合。”
怎么会?她看着我,眼神很是疑惑。
“美雪对那些婚纱简直着了迷。”
“想来也很漂亮。”
“嗯,白白的,蓬蓬的。”
她笑了起来:“拜托,绝大多数的婚纱都是白白的,蓬蓬的。”
“可能吧。”
“晚饭呢?”
“在美雪常去的那家法国餐厅吃的。”
猜就是,她点了点头。
“你说对了。还有,钱的事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个,”说着,把西装口袋里的软膏掏出来,“这个是你替我放进去的吧?”
她从远视眼镜后面看过来,一脸茫然地注视着我手里的软膏。
“不是,”她说,“不是我放的。”
她还在看着我,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对她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不就是你书架上的那个吗?不知道干吗用的俄语药。”
她说完也觉得不妥当,害羞地用手捂着脸:“你和美雪去约会,我给你拿这个做什么?”
“莫不是—”她盯着我的眼睛,“莫不是—你用了?”
“没用。”我把软膏放回口袋里,“我们的约会很健康,根本没必要用这个。”
“哦,”她说,“这就好。”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又开始例行的聊天。
“静流?”
“干什么?”她的声音很小。
“下次,”我说,“下次你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庆祝吧,去吃法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