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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子作品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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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层最南的一套是阿辛的。二人进了房,黑玛一把抱住他——狂吻。吻得他满面通红。瞪着近视眼喘气。黑玛打开冰箱,找出一瓶北京产的玛丽红葡萄酒,塞了一杯给他,又转身打开VCD,是王菲在唱。

    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完,一起不约而同地滚到地板上,皮肤热得烧灼、发烫。他们做爱。

    黑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流出来的血。没头没脑地问——大哥呢?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黑玛叫大哥别人喊他钩子的男人如今正在喝酒。他的女人毛毛也在喝。两个一起喝,好像在比赛。从毛毛进门,两个人一句话没说过。钩子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从她一进门,她就有了强烈的预感。

    所以她不让自己说话。她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都等同于狗尾草鞠躬,没人理会。家中不愁吃,不愁穿。在这座城市里,过的还是上等日子。她就是想不通自己的男人到底想要什么。

    看他的脸,显得那样空虚,显得那样落拓,又是那样神情萎顿。海马一样,这样茫然地漂流着。凭你花开花落,他一概不管,他就这么自私。

    毛毛醉眼斜着,用自己去喂自己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像只海蜇,没了骨头似的,趴在桌上打起鼾来。

    她跌跌撞撞,费了许多力,才将男人拖到床上。替他脱了鞋袜,脱了外套。现在,这个自甘堕落的男人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散发着淡淡的汗馊味,散发着臭脚丫的难闻味道。

    毛毛往身上洒了洒香水。正要整装出去。钩子突然睁开眼,用力扯她,背对光线的阴暗里露出他乞求的眼神。她整个人扑了上去。两个人做爱。这个男人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爆发出男人的力量。

    毛毛终于忍不住,她问,——钩,你最近怎么了?你说。

    钩子瞪大着空洞的凤眼。他空洞地瞪着墙上挂的结婚照。结婚照里的女人穿着雪白的婚纱,一手拿玫瑰,一手握着男人的手,一脸陶醉的俏模样。

    男人极其英俊的脸上漾起慵懒的笑容。

    ——我是你老婆!你得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钩子把肩头一拱,摔脱女人抓得紧紧的手。他闷声不吭地翻过身去。女人不服气,不甘心。伸手去扳他的肩膀,把他醉醺醺的脸扳回来。

    ——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只想快点睡一觉。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说话?

    毛毛呜呜咽咽哭起来。自己辛辛苦苦爱的男人只想着醉生梦死。她感觉到这些年来的操劳,所有的克制、容忍一下被这个男人一笔抹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伤害我?

    回应她的,是一阵鼾声。

    她突然打住不哭了,哭有什么用?哭哭啼啼只不过是无能的独白。她洗了一把脸,坐下来照镜子。看着自己核桃样肿的泪眼。泪眼朦胧,看不清这个光怪陆离的缤纷世界!

    ——这种臭男人!我不管了。

    镜子里的女人说着愤怒、伤心的话语。镜子里的女人红颜犹在。白白嫩嫩的肌肤,摸上去跟荔枝肉一样滑。她熟练地画眼影,往脸上扑粉,抹口红。她穿上流苏轻垂的牛仔裤,搭配件橙色毛衣,脖上围一条轻薄的白围巾,戴上豹纹发饰。

    走出门外,她又成了一个亮丽青春的时髦女郎。街上不时地有人回头,朝她身上瞅。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发现,街头的风景是那么美!

    黑玛一觉醒来,见阿辛孩子样睡得沉沉的脸,她觉得十分温暖。睡在男人肩弯里的感觉真好!

    黄昏落日前的余辉软软地洒在身上。房子里游离着淡蓝色墙漆的味道,绷皮沙发刺鼻的味道。黑玛意识到应该离开。她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她要去规劝他回心转意。

    墙头张贴的美国健美明星正张着大嘴,发出激情四射的吼声。

    黑玛穿戴整齐,跑出房间——急切地回家。

    她生命中无数次回家,从没有像今天这个冷冷的黄昏那样心急火燎,那样提心吊胆。她一脚跳下公车,穿过秃了顶的梧桐树下,插入沙石满地的楼盘间小巷。几只花面鸽倏地飞起。一片尘埃扑来。黑玛捂住嘴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跑。

    大哥真的不见了!家里空荡荡,黑玛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她劲头十足的呼唤飘出去就不再回来。

    不知怎的,黑玛不再想哭泣,不再那样全身发软地坐到地板上喘气。

    她一个一个地收拾起满地乱滚的啤酒罐,把乱糟糟掉到地板上的棉被折叠起来,把镜子捡志来,把散乱的碟片一张张归架。结婚照居然也睡到地板上来了。不过不曾碎,大哥到底还是留恋它。如今它正躲在一件宝蓝色长袖衬下面。彩电柜的抽屉、躺柜、大衣橱、密码箱全都无言地敞开来。

    黑玛花了一个小时收拾好大哥遍地狼藉的房间。

    她打开冰箱,找出一瓶统一鲜橙多,冰冷、发出水果香的液体轻轻地滑过咽喉。她发热的胸脯猛地一阵紧缩,头皮发麻过后,顿感适然地舒畅。她开始打手机,她小巧的樱桃红唇发出甜美、出谷黄莺样的声音。

    ——大哥到底还是走了。

    ——我知道。我会等他。我会把孩子生下来。他就是这样,在外面活累了,他就会回家,对不对?

    黑玛清晰地听见嫂子在手机那头——逼仄着嗓子哽咽、哭泣!

    她想温柔地道一声谢,她更想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可是来不及,她忙不迭地合上手机。她自己的眼泪已经要掉下来,一串一串挂在脸上。宛然披鳞的松树皮上,从伤口下挂的松脂泪一样,真实、永恒。(终)
第八章 春涩涩(上)
    那满树吹着白雪和浓香味儿的梧桐花是凋敝了。

    我察觉到:暮春甜丝丝的伤感和它摩登女郎般的艳冶情调!

    它是使人情思缠绵的。怀春的。

    归乡的我今朝也被它感染了!瞧我在这样艳的暮春获得了什么样感官的满足!宾至如归的熟悉程度!

    我想起了吉吉。

    一九九八年暮春,二十岁出头的吉吉从海南岛回到故乡,也是在这条街和我邂逅了。

    她并未红着脸,用村言乡语躲躲闪闪;她是从睡美人样的朦胧春倦中,堆出一片笑靥来,秘密地(叹口气)道:“就要嫁人啦,唉!‘她一头黑发丢失了厚度,尾垂至她嫩滑的肩胛骨部位。它们是,不会在轻风细雨中柔柔地飘了!

    吉吉扯大嗓门:”这鬼发都一齐商量过似的,一把一把只是掉,烦死啦。”

    “怕是你太拼命了?”我关切地问。

    过于节省了?她苦苦挣来的钱她懂事地寄大头回来。她那土块垒成的旧家要改头换面,兴建起时兴洋楼了。

    “不让下班呀,我跟厂里的姐妹都是,一整天扎在里头,一干就是十三个小时。”

    哦,我孩提时代的好友,吉吉,在我们背井离乡、两两相忘的妙龄年华,在我们艰辛的一生里,我能在你二十四岁的纯真瞳孔和你黛绿年中最后的一段处女岁月里出现我的身影(尽管你是不幸地要沦为鬼剃头族了)。我依然是大感惊喜。

    (我们被一股突来的人流挤散了。)…。

    许多车辆的奔波,齐凑出细腰鼓和笛子、镀金长号和褚色二胡的变调音乐。

    我行走在不绝于耳的音节小溪的漫溢里,急于跟我一路思念的女郎银珠见面。

    我穿过一条幽深的小弄,在一家铁门前,她,恰好把一辆女式摩托推出来。

    她扎起了左右晃荡、不无利索的马尾刷。她细长的星眸、细眉斜挑起来。瞧她那干练劲儿。

    她几乎是:扎进大脚牛仔裤里的黑羊毛衫,一件吊腰的金灿灿夹克。她两袖捋上来,露出洁白、细嫩的手腕,她踩着小巧的高跟皮鞋,跟她高挑身材的臀部款摆合作着。

    她是那样一个妙人。她正看向我,喜滋滋地笑开了。我的面部松弛一阵,一样是惬然的笑上了脸。银珠绕着我转圈儿,替我拍去了岁月的单调。

    我们手牵着手走进屋子,恍然是一个波浪不惊的家常日子。银珠容光焕发,一把脱下外套,轻飘飘地靠过来,她的梨形乳房蹭过来,找到我的下巴。她双手把我的头团团抱住,呢喃道:“你摸吧,我要你快乐!”

    可是,我已经在想吉吉的鬼剃头了。不幸的吉吉怎样了?

    两年的精妙时光和布满了那清风、那鸟仔的歌、那花园里银珠向我投怀送抱的想象生活变成了往事。

    嫁作人妇的戴假发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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