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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瓣椅子是并排一百八十度的。此刻两瓣椅子正在慢慢旋转,越来越近,大约九十度时,停下了。苏醒不禁猜想,两个人的头正抵着头,膝盖正碰着膝盖吧。
苏醒猛地一下站起来,身后发出嘘声,她才慌乱地坐下来。
苏醒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她并不想来揭开这个谜。可是,她掌握的谜底一旦揭开,是伤害多过幸福,还是相反?可是一想到宋慈可能因此而受到伤害,她就从心底有了一种力量。
电影散场,苏醒跟在他们身后。
只见前面两人手牵手地走出影院,然后慢慢地朝学校方向走去。
路灯昏黄,路边是匆匆回家的三五人群。走到滨河广场时,秋夜的凉风一吹,兰姬好像才从电影中醒过来,挣脱了宋慈的手。两人默默地往前走,双方都很窘迫。
“我看过《圆舞》了。”宋慈找了个很不合适的话题。
兰姬立定脚步,恼怒地、固执地望着宋慈,黑幽幽的眼睛里似有寒星闪耀。
宋慈望着她的眼睛,低沉而温柔地说:“我只是想要保护你。”说完,便将兰姬拉进怀里,低头去吻她的唇。“不!”苏醒终于尖叫起来。宋慈放开兰姬,两人蓦然回头,看见了路灯下的苏醒。
苏醒望着宋慈那恼怒的眼神,心凉了半截,他一定把她当做七彩拉面那样无聊的花痴了。
“苏醒!”兰姬惊诧地看了她一眼,苏醒只觉得兰姬犀利的眼神好像看穿了她心的五脏六腑。
苏醒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直跟随了他们一个晚上,就是害怕看到这一幕。可是她还是看见了,她知道宋慈可能会恼怒她一辈子。
宋慈恼怒地转身走了,兰姬亲密地揽住她的肩。
苏醒尴尬地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她只是郑重地说:“兰姬,我有个请求。”苏醒郑重地说,“反正你也不喜欢他,放过他,不要伤害他。”
“咦?这倒怪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兰姬反问。
“你爱的是左名扬。”苏醒肯定地说。
兰姬的脸色一变,自从开学以来,她都没有收到过左名扬的来信。
“他母亲一再地告诫我不要接近宋慈。”兰姬神情恼怒起来。
“那你怎么不想想,也许内有隐情?”
“反正我又不喜欢宋慈,懒得理她是不是在发神经呢。再说了,不喜欢宋慈,并不意味着,就不能跟他玩呀。”兰姬说得轻描淡写。
“你说的玩,包含拉手和接吻吗?”苏醒此刻非常反感兰姬的玩世不恭,尽管平时每每听到兰姬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她都觉得痛快和欣赏。
兰姬疑惑地看着苏醒,她实在不明白好友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难道是因为吃醋?她甚至觉得苏醒今晚有点神经质了。
“记住,不要伤害他,不然,你会后悔的。”苏醒说完这句话,再也不肯张嘴了。
后悔?苏醒,你在威胁我吗?兰姬有点恼羞成怒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苏醒一定要护着宋慈呢?看她那表情就像是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
望着夜色下的江面,苏醒心想,总有一天,兰姬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深秋的早上,浓雾如轻纱般涌进书声朗朗的教室。
兰姬没有读书,她正悄悄地埋在桌上写什么,左手护住上半截,而且写一行,就用手蒙住一行。
正戴着耳机看书的宋慈侧头看一眼兰姬那神秘、温柔、略带忧伤而且庄重的表情;心里居然觉得堵得难受。他讨厌看见她那一副表情,也讨厌她因为那个人而忧伤。他当然知道她在给谁写信。而且,他也知道,这个学期,那个人还没有寄过信回来。
“兰姬,到此为止吧。”宋慈突然伸出手来拔掉她手里的笔。
兰姬转过头去,看见宋慈满脸忧戚的表情。他说到此为止,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她正在进行什么了。
“关你P事。”兰姬突然很恼怒地盯着宋慈。她讨厌人家看透她的心事,她更讨厌人家自以为看透了她的心思。
“你怎么这么蠢?你只会越来越危险,越来越受伤。”宋慈强压住怒气说。他真恨不得掰开她的头盖骨看看,她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要你管!”兰姬冷冰冰的语气,铿镪有力。
宋慈手下一用力,突然拔出她的笔,愤愤地朝窗外扔去。
兰姬伸手摘掉宋慈的耳机也朝窗外扔出去。
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
兰姬知道,就在学校门口,马路对面有个绿色的邮筒。从兰姬会写字以来,绿色的邮筒成了她最喜欢看到的物件之一。那里面载着她的快乐和她的期盼,还有她的心事和她的惆怅。
兰姬心想,虽然连苏醒都看出来了,也许他还不知道我的心事,所以,我要告诉他,虽然我还不到十八岁,但是,我也可以先告诉他。可是,如果这么久他都无法感知我的心意,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
兰姬穿过浓雾中的马路,一边走,一边矛盾着。她后悔了,她觉得她不应该说明白,她还那么年轻,更重要的是,她那么骄傲,她应该一直等下去,用等待碳慢慢结晶成钻石的耐心等下去。
钻石是世界上最坚硬、然而成分最简单的宝石,主要成分是碳,而碳要在高温、高压及缺氧环境下,需要二十四亿到三十二亿年,最短也要六千万年,才能缓慢结晶而成钻石。
更重要的是,兰姬相信,她的心,是璀璨的、珍贵的钻石。“钻石”一词在古希腊文里“adamas”,意思是不可征服。兰姬应该矜持地等待,等待王子骑着白马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征服她从而获得她钻石般的心。而不应该是像她现在这样,忐忑不安地、苦巴巴地把心装在盘子里呈上去,并等待对方发落,还不知道,会不会落得卞和献玉的遭遇?
兰姬停住了脚步,她决定不寄这封信。
可是,就在她转身之际,一束强烈的光射过来,然后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兰姬的身子已轻轻地飞了出去……
苏醒跟梁孜琪来到医院时,兰姬已被送进手术室。据医生说,她虽没伤及头部,可是腿部划破,失血过多。而且,她的血型特别,AB型RH阴性,得赶紧找血源输血。
苏醒赶紧跑回教室去叫宋慈跟她去一趟医院。
“我不去,关我什么事?”宋慈的下巴绷得紧紧的,语气冷冰冰的。
“兰姬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非常稀少,不容易配到。如果现在不马上输血,会有生命危险……”苏醒话还没说完,宋慈已站起身来冲出教室了。
……
血型很快配出来了。天!意外地相合。连护士都感叹宋慈来得太及时了。
事后,护士让宋慈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你怎么想到让我来输血?”宋慈问。
“呵呵,说不定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梁孜琪开玩笑。
“我是看你们俩都是冷血型的。”苏醒笑得有点勉强,然后拉梁孜琪的胳膊,“走,我们去买饭。”
当宋慈躺在床上休息时,护士又倒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对了,她被送来时手里有一封信,你帮她保存一下。”
宋慈接了过来,信封上面是兰姬的字,信封口磨损开了一半,而且,信封上面沾满血迹。宋慈捏了一下信封,很薄。里面写了什么呢?他很想知道。可是,最终他忍住了,将信放回兰姬枕头下面。
兰姬醒过来时,已是午夜,她看见了趴在床侧的宋慈。
熟睡的宋慈脸色苍白,他将头枕在右胳膊上,有几缕淡金色的头发搭在他的手腕处,若隐若现的手腕处有一大块瘀红。他在睡梦中皱了一下眉,嘟哝一声。
兰姬的心底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感觉到一种刚开始是轻微的,然后越来越重的刺痛。
她想起遥远的在海上漂泊的左名扬,还有她那长年在黑暗的海洋上漂流的、莫名的情愫,她的暗恋就像一只永远在黑暗的海上漂流的小船,永远都着不了陆,靠不了岸。
她望着窗外寂静而硕大的月亮,突然忍不住悲从中来。
不知何时,宋慈醒了过来,他皱着眉伸展了一下手臂。他轻轻地俯下身来,看见了兰姬眼角两粒透明而且饱满的泪珠。“你怎么啦?疼吗?哪里疼?该死的……”他一边慌乱地问,一边咒骂着去按铃。
兰姬含着泪朝他摇摇头。
宋慈伸出手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对待一个幼小的婴儿。
“你疼的话,就跟我说,好吗?”他的语气变得急切。
兰姬望着他,不说话,心里却有了小小的感动。
“我想喝水。”她带着泪的微笑,美得如一只停在带露玫瑰上的花蝴蝶。
他手忙脚乱地去倒水,不小心踢到柜子,他轻声叫唤,却又马上噤声了。水倒来了,兰姬却无法动弹,根本不能起身喝水。她茫然四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宋慈犹豫地走过来,将手伸到兰姬的颈下,无比轻柔地往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