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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紫绮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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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心怀里紧紧地抱着紫绮古琴坐在火车上,紫绮古琴被一个半黄不绿的长形帆布包裹着,那个布包是杨素心拆了八个军用书包缝起来的。这个年代,杨素心认为,有了这层半黄不绿的外衣,毕竟还是增加了许多安全感。
火车铿锵颠簸的声响充满了整个世界,经历了三天两夜的停停走走,杨素心几乎开始怀疑这个世界自亘古以来就是这样的。吵闹、拥挤,车厢里散发着呛人的属于人类的气息,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憋闷。她的思绪昏昏沉沉地随着火车的节奏不断地跳跃着,仿佛眼前所正在发生着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很遥远的噩梦。
当她终于踏上了这块名叫佳木斯的土地时,她几乎来不及发现这个地方的陌生。她迫不及待地欢呼了起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对脚下实实在在的土地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杨素心背着行李包,抱着装紫绮古琴的大帆布包,茫然地站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马车,骡车,高大而又威猛的狗,它们喘着的粗气在它们的嘴巴旁边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雾气。
就那么茫然了一会儿,她发现有许多刚下车的人正被等待在那里的马车和骡车包围着。她想,这也许就是专门运送客人的交通工具吧。就在她张望着的时候,一个竖起大棉袄领子,戴着狗皮帽子的妇女勒住马,停在了她的面前。
“我说大妹子,你这是打哪儿来啊?要往哪儿去?”她的脸几乎整个都被裹在了衣领里,声音倒也还清脆。
杨素心跺着已经被冻得麻木的脚,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回答道:“我要去兴剀湖林场,大姐您知道怎么走吗?”
那个女人一听是去兴剀湖的,赶紧跳下车,边拨着马头边说:“那你今天可算是找对人了,咱这车啊,都不是专门运送客人的,咱是进城送粮食来了。回转的时候到这里来看看,有顺路的就带几个回去。你看这天,又要下雪了,你还是赶快上车吧。”
杨素心问道:“这么说您是住在那里的了?”
那个女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瞧我这脑子,我不说清楚你还真能当我是个骗姑娘的人物了。我可不就是住兴剀湖么,你说你要打听哪个人?你说出来我一准知道。”
杨素心一听高兴起来了,她赶忙说:“我是去找我的老师,他叫张牧,大姐您知道吗?”
那个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杨素心,这才说:“张牧老师?你是来找他的?怪不得看你一副斯文相。他呀,现在可惨咯。来来来,你别光站着,下雪天黑得早,快上车吧。”
杨素心吃力地捧起怀里的紫绮古琴,那个女人一把接过去,往车厢里的一堆麦秸上一放,然后手脚麻利地替杨素心解下背上的行李包。杨素心感激地说了声:“谢谢。”说完扶着车栏爬了上去。
女人手臂一挥,马鞭在空中甩了一圈轻巧的弧线,马车在那一声脆响里拉开了脚步。
女人边拢着马嚼子一边说:“听说那个张老师学问可大啦,咋就被发配到这里看林子,造孽啊。”
杨素心沉默了,她看着灰白色的天空,裹紧了大衣的领子。
女人继续说着:“我一看你啊,就是他的学生,这年头都翻天了,难得有你这样重念想的人啊。”
一阵雪粒子劈面打在杨素心的脸上,打得她的脸火辣辣地疼。
女人一扬手从衣领里扯出一条绒线围巾来,反手往后面一递:“大妹子,把脸蒙上。这天啊,确实冷得有点邪乎。下个雪吧,还夹带点儿雨,这不,还没等落地就被冻成雪粒子了。”
杨素心感激地接过那条还带着体温的围巾,女人好象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快围上吧,要不,回头你到地儿了,脸上就脱皮啦。”
果然,一阵雪粒子过去以后,雪花就像被扯破了的棉絮,大团地、迅速地、悄无声息地坠落在无边的黑土地上。杨素心看了一会儿,看得有些倦了,索性往那松软的麦秸堆上一倒,把头深深地埋在围巾里,一股青草的味道冲起了她的困劲,她就像一只蜷曲的鸵鸟一样睡着了。
2
等她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一个木头房子前面。那个女人正抱了一大把柴火往厨房走去,一个小孩子跟在她身后跑进跑出地掂着脚尖帮她举柴火的末梢。她想起身,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她索性缩在那温暖的麦秸和棉被之间,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孩子见她醒来了,赶紧跑过来说:“妈,这个阿姨醒了。”
女人边答应着边走出来,还一边撩起围裙来擦着手:“你醒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我知道你们这些斯文人啊,都难得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就不能吵,山上那个张老师就是这样的。”
杨素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张牧老师住得离这里远吗?”
女人笑了:“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只能等明天上山了。林生快带阿姨进屋去。”
杨素心这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天却阴沉得马上就要坠下来的样子。她爬起来跳下车,用手拍了拍那个叫林生小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眼睛几乎都让狗皮帽子给遮没了,看不出是男是女。
杨素心把紫绮古琴搬进房子里,林生伶俐地爬上车去帮她搬行李,小小的一个人儿拎着那个重重的大包直晃荡,趔趔趄趄挪进木屋。
这是一个完全用木头做起来的房子,墙壁有三面是用的笔直粗壮的松树干去了皮,作为门的一面是用成捆的高粱杆子扎成的篱笆墙,房顶也盖着一层厚厚的高粱杆。屋子中间有一个火塘,中间煨着一个陶罐,正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
杨素心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帮忙的,却被林生拉住了衣袖:“阿姨,你肯定累了,妈说要你坐在这儿,先把姜汤喝了。”说完找来一块破布包起那个陶罐上长长的手柄就要去端,杨素心慌忙接过来说:“我自己来,小心烫到你了。”林生却像大人一样满不在乎地笑了:“你肯定不会端,你端才会被烫到哩。张爷爷也是你这么说的,后来烫了脚,还是俺妈给他找的草药。”
一大一小正在争执着,女人一撩门帘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里放着一摞玉米面饼子和一盆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林生兴高采烈地跑到屋角,从一个黑乎乎的大陶缸里面捞出一小碟咸菜放到桌子上。
杨素心啜着热气腾腾的姜汤,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了力气。女人一个劲地说:“大妹子你多吃点,吃饱了去睡一觉。这人哪,一饿身上就冷。”
杨素心感激地点了点头,林生正两手并用地狼吞虎咽着。杨素心学着她们的样子咬一口饼子再喝一口糊糊,香甜的味道让吃惯了米饭的她觉得意外,她三口两口就把糊糊喝光了。女人赶紧又给她添了一碗,她喝了两口才发现,林生眼巴巴地看着盛糊糊的空盆子。女人拍拍他的头,顺手把自己碗里没喝完的半碗倒进林生的碗里,一边说道:“快吃了吃了早点儿睡,明天一大早儿咱们上山去给张爷爷送点高粱杆。今黑夜这白毛风一过,估计他那扇篱笆墙肯定要漏风了。”林生举着一筷子咸菜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我要张爷爷给我讲古记(故事)。”
大家吃完了饭,林生果然听话地上炕睡觉去了。
女人端起碗出去洗了,杨素心跟在她身后说:“大姐你们明天也去张老师那里吗?”女人边洗碗边说:“恩,可怜他那么一大把年纪啊,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要不是咱娘俩三天两头地上山去看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冻死了。对了,大妹子,你叫啥名字啊?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姓啥。”
杨素心赶紧回答道:“我姓杨,叫杨素心,您往后就叫我素心好了。”
女人手脚麻利地将碗都放到橱柜里,一边说:“大家伙都叫我翠儿姐,你今黑夜就睡炕头儿上吧,俺睡脚上,大生人小火气大在中间儿。”
杨素心还要推让,翠儿姐不由分说就把她按到炕上,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早点儿睡,明儿个要上山还得早起。”
杨素心只好顺从地脱了大衣,往那已经烘得暖和和的炕上一躺。翠儿姐又悉悉索索地忙了一阵,灯灭了,只剩下火塘的灰烬散出一些暗红的光线。除了屋外松涛的呼啸声、松树房子干裂的劈啪声、林生偶尔地梦呓声,天地一下子归于了黑暗和静寂。
杨素心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3
清晨,杨素心醒来的时候,林生和翠儿姐已经在院子里套好马车了。
见杨素心起来,林生扬起笑脸来大声地说:“阿姨起来了,妈,可以吃了吧。”
翠儿姐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就知道吃,快带阿姨去洗把脸。”
林生带着杨素心走到院中的水井边上,水井深不见底,正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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