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引逗你的好奇心吧,你又不上当,今天我是遇上聪明女孩了。”吴小葵的小酒窝在嘴角一闪即逝:“你想聊什么?我们是以谈恋爱为目的认识的,目的没达成,应该回归陌生状态。”区世路一愣,心道,电影还没开场,怎的就停电了?
(3)
区世路在瞬间被吴小葵激发出了昂扬的斗志:“对了,我还不知道那天你怎么评价我。”他期许着吴小葵的肯定。
吴小葵脱口而出:“你象张烈士照片儿。”
区世路的嘴呈“O”形大张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吴小葵的话到底是褒是贬:
“这……这形象未免太高大了,嘿嘿烈士!”他玩味着这个词儿,不知如何进退。
吴小葵笑了笑,捉弄人得逞的坏笑还停留在笑纹里:“我是说你长得萧索”
区世路自嘲地咧了咧嘴:“而且浑身血污,一脸惨烈对吧?”他的气焰暂时是被打下去了一截,对吴小葵的好感却滴答着水灵灵的新鲜,滋滋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好!他喜欢有挑战性的女孩。他调整思路,迂回地使用着自己作为经验保存在脑海中的伎俩:“可我对你的印象很好很深。”他猜吴小葵一定会感兴趣地说:“哦?真的?”那样他就会顺着这梯子爬上去,夸到她心里甜甜的为止。
不料吴小葵简单地说:“我知道。”
切!这么自负!区世路就在听到吴小葵这句话的刹那,决定开始追求吴小葵,而且不追到手,誓不为人!
接下来,区世路就充分施展开自己现有的储藏的乃至潜在的嘴皮子优势,和吴小葵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地唠了起来。
区世路没指望今天就见成效,他只想给吴小葵一个与众不同的印象,哪怕是坏印象也好,因为他看出来吴小葵还没把自己纳入议事日程。他选择了轻松自嘲的口吻,配以沉稳的冷脸,和吴小葵说起了自己的经历,其实区世路二十九年的人生历程和吴小葵的二十三年都差不多。无非是着重强调孩提时代的无邪(插播几条自己或不是自己硬说成自己干过的糗事),高中时的拼搏刻苦(要说得不落痕迹,造成自己是靠天分上了大学的假象),精心渲染大学时代的浪漫(不多不少,只讲一个荡气回肠的单恋故事足矣,因为单恋最容易打动人心同时又能说明自己的纯洁性),再就是诉说一下工作的平淡乏味人情的冷漠(要把自己说成明珠投暗却没有牢骚满腹还要立志卧薪尝胆的勇士)区世路很满意,因为吴小葵加入了他的论题,时而会心地笑,时而侃侃地对他的观点进行反驳。他相信他成功地引起了吴小葵的注意,另外有一点,他无法忽略,吴小葵笑的样子纯洁得象一朵半开的莲花。
吴小葵对区世路的话题的确很感兴趣,因为同样的话,区世路说起来,重点突出珠圆玉润,她不知不觉就听了进去,虽然她也知道区世路在刻意地吸引她的注意力,却也随他信马由缰,区世路的嗓音很好听,吴小葵在当时还想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直到两年后,她看《我的父亲母亲》,剧中父亲的声音让吴小葵一下子就想到了区世路,那轻快的声音伴着张子怡明媚的笑脸轻易地勾出了吴小葵惆怅的眼泪。可就在那一天,吴小葵和区世路第一次长谈的时候,她却没有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日后会成为自己黯然的牵挂。
两个钟头一晃而过,区世路看看表,用小心的口吻说:“吃午饭了,一起?”吴小葵笑着说:“我拒腐蚀,永不沾。”区世路又说:“那…。我们是朋友了吧?”吴小葵说:“当然啊。”区世路说:“那你应该不介意朋友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吴小葵说:“我的很多朋友都不知道我的电话,可照样是朋友。”区世路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吴小葵说:“机会得靠自己把握。”
区世路就这样无功而返。可他的心却如饱满的帆,鼓涨着朝吴小葵航行的渴望。这在他八十八个回合的相亲大战中,实在是不可能出现的特例
(4)
区世路第二天醒来,便决定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通过114查到了晚报编辑部的电话,又经过一个嘶哑男低音的摆渡,听到了吴小葵轻快的“喂?~~~”他在瞬间被来自心底的暗涌堵住了喉管,思维也随之短路。吴小葵疑惑地再次“喂?”了一声,区世路才结巴地说:“吴……吴小葵,我呀,区世路。”吴小葵平淡地“哦”了一下,就没了下文。区世路的手心潮出了汗珠,可电话线仍旧尴尬地传送着彼此声音的空白,区世路暗骂自己笨,讷讷地开口:“总觉得该打个电话的,你很忙吗?”吴小葵说的话象个冷面女剑客:“不管忙不忙,我都在听呢。”这种含蓄的催促给区世路平添了一重紧张。吴小葵的话总是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他感到自己在吴小葵面前,只能直来直去地坦白,任何花招都变成一无是处的纸老虎。
区世路说:“我想找你出来吃个饭,东镜湖边上新开了家鱼头火锅,正宗的川锅。”说完自己都觉得象拉食客的饭店迎宾员。
吴小葵没笑他俗气,反倒很高兴地说:“你一定看了本周我在‘食路梨花’里推荐的特色菜,你常看我编的栏目吗?”区世路根本不看本市那花里胡哨的晚报,他琢磨着“消费指南”无非就是告诉老百姓们怎么把有限的钱投入到无限的享乐中去,便妄加评论道:“你太偏重女性消费和健康消费了,其实我倒觉得为了获得精神享受去消费该占很大的比重。”他想这一挠该恰好搔到痒处,举凡报章杂志的消费栏目都有这通病。
吴小葵笑了笑:“你先看了我的栏目再说话吧,你倒能空穴来风。”区世路没料到这一杆,竟臭到把球打出了台面,赶紧亡羊补牢:“那我们去实践一下你的特色菜吧。”吴小葵的声调懒洋洋地拖拉着长音:“你想啊,既然都写出了特色,最少吃到辨不出一种新味道为止,你再叫我去,不如拿块蜡来让我生吞。”区世路说:“那你指点我去别家吃。”吴小葵说:“区世路,你看我象食品袋是不是?不提吃,你一定想不出要和我说些什么。”区世路一迭声地暗暗叫苦,连丢了几座城池的他还在负隅顽抗:“那你要去哪?你说。”吴小葵咯咯笑道:“好象一直都是你要去哪儿吧?”区世路终于举了白旗:“那你容我想想啊,留做家庭作业罢。既然你不愿意,下次想好了再打给你。”区世路满以为吴小葵会客套一下就范,未曾想她很果断地说:“随便你吧,再见。”就收了线。剩下握着一段“嘟”音的区世路,兀自呆呆地立在原地。
区世路节节败退的时候,心中反而有一种秘密的喜悦,他自己都很惊讶,怪不得别人都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在二十九年的光阴里,几乎很少遇到挫折。吴小葵让他倍感振奋,就象一个鲜有敌手的剑客听闻江湖中又出厉害角色,跃跃欲试的心态折磨得他心痒难搔。可他还没想出更有效的招式,他出征的斗志就被金亚男给残害了。
这金亚男是胡玉霞她们医院的小护士,是胡玉霞这个老护士亲自带出来的徒弟。金亚男长着一张洒了蜜糖般甜腻的脸蛋,说话声音黏得能拉得出丝。她曾经差一步就做了区世路的女朋友,为此,她对胡玉霞简直比对亲妈还孝顺。可是区世路一见金亚男就浑身起静电,毛发被鸡皮疙瘩支得根根倒竖。他宁死不从,胡玉霞只得忍痛认金亚男为干女儿。如今金亚男要嫁了,找区世路去帮她挑沙发。区世路本来说:“你们两口子去,我公司这几天忙啊。”可金亚男撒娇的声音刚刚起了段过门,区世路就赶紧说:“我去,我去。”他生怕金亚男没完没了地哼叽下去,他的头发迟早会掉光。于是,兴高采烈的金亚男傍着无精打采的区世路向商场开拔。
本来金亚男的未婚夫也应当跟着去的。可那傻小子被金亚男支使到新房子去擦地板了。区世路一路上都分外不自然,总是悄悄地把自己和金亚男的距离拉开,可是走到一家名为“百年玫瑰”的影楼时,金亚男伸手挽住了区世路的胳膊,她边朝影楼使劲,边说:“世路哥,去看看,新开张的。”区世路还没来得及抽出自己的胳膊和清白,他就看到了吴小葵。
吴小葵拿着采访本,站在影楼的落地长窗前,她只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区世路,就继续和老板讲话。她今天穿着一条雪青的长裤,青绿的丝织背心,就象一把森然的青铜色古剑,区世路只觉心中一寒,四肢百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