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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大现在怎么样?写诗的还多不多?”蒋立言问。
“有,许峰他们几个人写得频,但成绩也不大,不如你们那时候。”女孩儿说。她是蒋立言的小师妹,入学才半年多,上次蒋立言回母校搞座谈时她在座,末了出门时递给他一张纸条。对,她就是让蒋立言心“一动”的冯静。
“这跟氛围很有关系。我们刚进古大时,古大已有‘四大才子’了,江波、孙擎天、杜运成、虹帆。江波诗写得很好,大二时就参加了省青年作家创研会;孙擎天、杜运成长于小说,都发表过中篇,虹帆的散文经常在外面拿奖。这四个人带得古大的文学浪潮冲涌不歇,文学社活动频繁,社刊《江流》的名气就是那时创出来的。我也拼命地写,四处乱投,等‘四大才子’离校后,我就成了主要的,当上了社长……”蒋立言仰靠在椅背上,两眼眯着,陷入了对往事的美好回忆中。
冯静在一旁坐着,听得入神,一会儿抿着嘴,两眼闪着光;一会儿轻轻笑出声来,两靥飞红。她是美丽的,还是齐耳短发,脖颈白皙得看得见蓝色的小血管;穿着一件白毛衣,把上身的曲线勾勒了出来,象一团白云,模模糊糊地散发着温软的清香。
“我读你那本《飞翔的梦》读了三遍了,里面的一些句子真好,既朦胧又真切,如那首《雪落无声》:‘雪企图掩盖秋的残痕/孰不知她本身就是一种令人伤心的/事物’,给人的感觉就好象片片雪花把你给罩住了,你仰起脸来,雪却没落到你脸上,而是在你呼出的气息中倏地消融了,你感到的,只是那一丁点儿短暂而恍惚的凉,这个时候,泪就不知不觉地下来了。”冯静述说着,她的心潮翻涌不止,眼睛变得迷离。
“你怎么不给我看你的诗呢?你知道吗,你的感觉真的很好,有这样天资的人,不写诗
简直是一种浪费!艺术是论不得数量和名声的,你拥有这样细腻的心情,你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诗人了。你相信我,把你的诗给我,我会细细地用心地去读,没准儿我就是发现一代女诗人的伯乐呢!”蒋立言有一点儿因感动而激动,他极力劝说这位如诗的女孩儿拿出她的诗来,这样的话,他就会看清外表文静迷人的她有什么样的内心世界。
“我没有信心。我写的只是自己的心情,也只配让自己看,就好象上天落在我心灵里的雪一样,外面的阳光一经射入,就化了。”冯静垂着头,温柔地执拗着。
蒋立言心一软,神绪一飘,张口说道:
“你呀,怎么说你呢……”
蒋立言一句话没说完,门一开,陈玲走了进来。三个人均一惊,都有所反应。蒋立言赶快说:
“陈玲,这是咱们的小师妹,叫冯静。现在读大一呢,也喜欢文学。”
“哦,什么时候来的?喝水不喝水?”陈玲摆出女主人的架式招呼冯静。
“你甭忙了,我不渴。”冯静连忙止住了她,“陈姐,你与蒋哥是一届的吗?”
“是,他没告诉你吗,我分在市三中了,这不,刚上完课。”陈玲不显山不露水的。
“哦,都六点多了,”冯静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甭走哇,怎么我刚回来你就要走?留下一块儿吃晚饭,学校食堂里的饭老吃挺没滋味的。”陈玲挽留她。
“是啊,等一会儿让你师姐弄两个菜,她手艺挺好的。”蒋立言也说,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干巴巴的,他是笑着,但脸上肌肉发紧。
“不了,不了!我有个同学说晚饭时找我,我不在不行!”
冯静起身向外走,很匆忙,看那样子,他们拦也拦不住。他俩跟着走到门口时,她已“通通”地下楼了,只是回头挥了一下手。
蒋立言回到桌前,坐下,拿起面前的一本书,翻开,读;好象他正读着书呢,冯静来了,现在他接着把它读完一样。
陈玲不说话,开始收拾屋里,把床上放着的纸盒子放在旁边的方凳上,拿小笤帚扫了扫床单,把散落着的几本书拿起来,走到书桌前。蒋立言还是读,眼看着书页不动,陈玲轻轻地说:
“妨碍您了吧?”
“你说什么?”蒋立言听出她话音不对,反问道。
“我问妨碍没妨碍你。本来是我回来妨碍你们开心了,偏做出她来造访妨碍你读书的样子,你去演戏吧,准行!”
“你说什么呢?吃得哪门子醋!”蒋立言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他很容易地发了火。
“你怎么知道我是吃醋?你若不制醋,我到哪儿吃去?”陈玲毫不示弱。
“你看你那样子,我不制醋不淡死你!世上不吃饭的女人有,不吃醋的女人没有。”蒋立言的口气软了下来。
“你瞧你那德性,还师妹呢,你的师妹是什么含义我能不知道?少跟我来这一套吧。这招术也太老点儿了吧,该换新鲜点儿的了。”陈玲的口气也软了,好象在开玩笑似的。
“你怎会不知道,小师妹。”蒋立言上前一步,搂住了她,“你怎么跟日本鬼子进村一样,一进来就用狗鼻子嗅来嗅去的,好像哪儿都有地雷。”
“你才狗鼻子呢!”陈玲笑了,“不过我也不用担心,你这个人耍花招都耍不好,特笨!”
蒋立言换了抱的姿势,把她整个都圈了进来。亲额头、亲鼻尖儿:
“你不笨?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票子呢!”
“你甭用‘肉体子弹’,今天你不说清楚没个完!”陈玲晃开脑袋,躲开他的吻,把身子向外仰。
蒋立言不管她,把她推到床上,腾出一只手来解她的腰带。
“你这个色狼,是不是刚才跟小丫头呆得欲火焚胸,到我这儿来发泄了。”
“就是欲火焚胸,谁让你冷着我了,都几天没做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成了花痴了,见谁都要‘MADELOVE’!”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你这个狗东西,你这种马!”
“……”
即将开始时,陈玲不再佯怒,而是伸手坚决地挡住了他,神情严肃地说:
“先告诉你:甭管是什么,我以后不想再见到她,嗯?”
1
志安县委宣传部的报告文学专号《东风劲吹》蒋立言管得要多一些。不仅是因为黄简在搞;经过这几个月的“试水”,他深知印刷这一块是“弹簧价”,弄好了是很有油水可捞的。自己跟吴厂长他们又熟,不如自己来运转──这钱不是从黄简身上赚的,他交到别的印刷厂印,别的印刷厂就赚走了,如果让林雯干林雯就赚走了,自己两边儿一搪塞这笔钱就是自己的了。这两个月,加上余下的工资,他俩折子上的存款已经过三千了,这次不出什么问题的话,还可得三千;但他还想多得一点儿,譬如三千五或再多一点儿;手里有钱的好处太多了,不胜枚举。
他先给黄简打电话,告诉他拿回县里印刷不可能,杂志社要求专号必须由他们负责印刷,又说人家只是为了保证质量,你只管交你的八千,到时候杂志保证漂漂亮亮儿地给你送去;黄简在那边儿想了想,就答应了,说有你呢我放心。他又给林雯打电话,说这个专号是一
个不错的朋友搞的,他想拿回县里去印,那边儿有熟人,可以省些钱,希望照顾照顾云云。林雯想了想,说让他交四千五算了,里面有你的提成,我们只收二千,谁让那边儿是你的朋友呢!蒋立言心里暗自高兴,印一千本杂志三千元足可以拿下来,这一下自己又多得了几百。
陈玲没说什么,只是劝他算对了账,甭出什么问题。一个月后,黄简又来了,带着一摞稿子,还有四千块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蒋立言,钱收上来的倒不少,不过全由常务副部长肖铁权掌握着,肖很谨慎,说先拿一半儿,那一半儿送货时再给。黄简望着蒋立言,第一次有些期期艾艾:
“立言,你看这么着行不行?肖部长这人办事挺较真儿。不过,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要不,你再跟那边儿说说,不行的话,我再、再做肖部长的工作。”
“这有什么?你们部长这样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第一次见黄简这样,蒋立言心里怪怪的,“我跟那边儿说说,估计没多大事儿。有你呢,我放心!”
双方都是“有你呢,我放心,”所以他们的前期合作很愉快。蒋立言通过邮局把二千元寄给林雯,虽然花了一笔邮资,但他怕林雯有所变化。他得知林已收到后,就紧锣密鼓地工作了。
一个月后,一千册《东风劲吹》印了出来;这次略有不足的是:由于北辰印刷厂新上的操作工经验不足,封面的字有些重影儿,有一百来本问题尤重。这些没引起蒋立言的注意,原因是他去印刷厂拉书时,吴北辰跟他说起了上一期专号的问题。他这才知道林雯还没跟吴厂长结帐,看着吴厂长,他心里挺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