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先别谈什么合作不合作的,我来市里就不许找你这个老乡聊聊?大家都是朋友了,办什么事儿才顺畅呢,你说是不是?”吴秀娟把话说得很开,很有一副关起家门说知心话的样子。
“那怎么不行?‘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要不今天中午我请客,到了市里,我就成了东道主了。”蒋立言也适应了过来,大方地说;可在心里也盘算着,请这位住星级宾馆的,一顿还不几百,就算以后广告费落实了,现在结帐弄不好也得朝别人借。
“看你说的,要请饭也得我请,我说话直你甭介意,你们工薪阶层哪个手头不紧,不紧的话还放着作品不写跑广告啊?我虽然也不称多少钱,但我有公司在后面托着,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吴秀娟的话里没有一点奚落的成份,倒象大姐般体贴、周到。
“惭愧,惭愧!”蒋立言的脸发热了,心里却暖烘烘的,对这个女人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咱老百姓今天真呀真呀真高兴,千家万户响着一个声音。”
“现在这个社会变得太快了,往往一觉醒来,很多东西都是新鲜的,又有很多东西不再新鲜了。”吴秀娟用了一种幽幽的语气,很怀旧、很伤感。
“谁说不是?很多地方都让人无可适从,价值取向都变了。”蒋立言也舒了一口长气。
“你说到价值倒使我想起一件事来:有一个女大学生,名牌大学毕业的,人长得也没挑儿,前一段到了肖家集,说要出卖‘初夜权’,标价五万。结果你猜怎么着?还真有人掏五万睡她,说解决一个有品位有相貌又是处女的名牌大学生,值!你说这事儿!”顿了一下,吴秀娟又笑着说:“你也是大学生,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咱老百姓啊今天真呀真呀真高兴,千家万户响着一个声音,”蒋立言没有说话,
歌手就接着唱,“咱老百姓啊今天真呀真呀真高兴,千家万户响着一个声音……”
吴秀娟走过去“啪”地把电视关了,屋里一片安静。
“其实也用不着触景伤怀,说不定人家这样做是一个新潮流呢,这有什么呀,得罪了大款儿,一万块就能买你一条腿;五万元,且得享乐一阵子呢!”说着,她走到蒋立言面前,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一万块就能买一条腿,”蒋立言想到了被残害的梁曼丽,一开口却被一股如兰的芳香熏了一下,“那几万块钱买一条命呢?”
“买命?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吴秀娟刚想把手搭在蒋立言肩上,听他的话里有些蹊跷,便停下来问。
“你们公司有一个梁曼丽吧,她不是就让一个叫肖老四的买了命吗?你能推算出那个姓肖的出了多少钱吗?”蒋立言平静而掷地有声地问。
“你说梁曼丽呀,你认识她吗?对了,她是你们那边儿的。”
“我们是一个村的,可以说从小一块儿长大。”
“你是不是很伤心,很气愤?其实我也挺可惜她的,才多大年纪啊,就遭了毒手……”
“她的父母要告肖老四,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不会怎么样的。虽然肖老四与她有过节并扬言报复,但这不会成为杀人证据,肖老四有财有势、手眼通天,公安局能把他怎么样?杀人凶手已跑到外地躲起来了,有吃有喝的那么容易就抓着?现在肖老四有意平息事端。他想通过肖大鹏给梁家一笔钱,自此相安无事。不知梁家怎么说,不过话说回来,事情弄僵了对谁都不好,肖老四能找人对付梁曼丽,就不能找人对付她家里人?其实人已经死了,追究不追究意义都不大,不如忍一口气求个安宁。你不是想插手这件事吧?”
“我哪儿敢呀!我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不过听说,梁曼丽一进厂就被你们肖总霸占了,一直做他的情妇,她一死,肖大鹏没反应吗?”
“有反应又怎么样?还不是在饭桌上就能摆平!死的又不是亲娘亲妹妹,只是一个已经玩得差不多的情妇,死了一个再换一个不就得了,用不着兄弟间翻脸。”说着,吴秀娟用手勾住了蒋立言的肩,蒋立言直直地坐着,没有动,“其实我的命也不好,原先我在肖家集小学教学,家庭也很和睦,只因贪图霓裳公司丰厚的待遇,才停薪留职过来。钱是挣了不少,可大好的青春也被糟踏了。现在的男人们,一有俩破钱儿就什么坏事都干,丧尽天良……”
“那你这样,你丈夫不跟你闹?”蒋立言问她。
“他闹什么?我比他挣钱多得多,孩子上学,婆婆住院,是我在支撑着这个家。”
“恕我直言,你是不是被肖大鹏玩弄了,现在他另有新欢,你气不过,也想找一个情人,象他们包那个女大学生一样包起我来?”蒋立言一抖肩,把她的手甩掉,“这样很巧合,肖大鹏可以占有梁曼丽,你也可以与我玩儿,这样你感到很满足,是不是?”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生气了吧,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吴秀娟连声地问。
“我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女朋友,我们的爱很正常也很热烈,我们不容别人破坏。”
“是那个跟着你去公司的女孩吧?说实话,她真的不错,跟你很般配。可我难道就不可怜吗?我也有过你女友那样的青春,而且也算光彩照人,可我得到什么了?我用金钱维系着与丈夫、与孩子的关系,又用肉体满足着给我金钱的肖大鹏,到头来,两头都不是人!对,我无耻,我淫荡,我心理变态!但我确实需要一种慰藉啊,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我可以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蒋立言就那么直直地坐着,沉默不语。
吴秀娟猛得扑到他身上,双手抱住了他,用嘴亲着他,喃喃着:“抱着我,求求你,亲我……”
1、
蒋立言第一次阳萎了,在他二十五岁的年龄里。当吴秀娟狂热地舔舐着他的全身甚至下体时,他好象被巨浪推拉着的小舟,但意识却格外的清醒:他没有败在金钱的脚下,当他和吴秀娟把衣衫脱下赤裸着相对时,他没有去想广告落实后自己可能得到的那笔钱,对于处世未深的他,再多的钱也是微弱的。他挥金如土过,也为一分钱而苦恼过,但他还不相信金钱真的有让人抛头颅、洒热血的魅力。吴秀娟抱住年轻而才华横溢的他时,他同时捕获了徐娘半老的吴秀娟,这表现出的是他与陈玲亲密间的裂缝。在这个过程中,陈玲的脸一直浮现着,好象就立在床头看着;他的心为吴秀娟的一身白肉疯狂了,可他的下体却因陈玲而静伏着。
好一阵儿,吴秀娟才停了下来,一头倒在他身边,嘴里呼呼喘着粗气。
“对不起,我今天……”蒋立言说。
吴秀娟用小拇指划着他的肩膀,压抑着“怦怦”的心跳,好一会儿才说:
“没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第一次这样不奇怪,以后会好起来的。”
“你不知道我想什么。”蒋立言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怎么?”吴秀娟用胳膊支起身子,看着蒋立言,渐渐地,她眼里的光彩暗淡了下去,“那你在想什么?你……”
“你不会明白的,你也不需要明白。”蒋立言坐起身来,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一丝不苟。
吴秀娟看着他穿,直到他穿好鞋子,站在镜子前用手拢头发时,才问:
“还有下一次吗?”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我走了,再见!”
走廊里依然暗暗的,虽然亮着幽幽的壁灯,蒋立言无声地笑了一下,因为是在昏暗里,所以没有人能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微笑。
回到宿舍,陈玲正安静地看书,一脸无辜。蒋立言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又踱了回来。这样走了三趟,她才注意到,放下书问:“你怎么啦?晃来晃去的,把人家头都晃晕了。”
“你看!”蒋立言一指自己的肚子。半年多来,蒋立言对肉的兴趣空前高涨,而且在陈玲的相伴下,心境也宽阔了不少,象以前阴沉欲雨、凄迷苍凉的心境很少有了;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小肚子的脂肪有了很大的积累,局部发达了。当学生时的一身瘦骨两袖清风的才子形象已然淡逝,逐渐地笨拙起来。“怎么啦?”陈玲不解地问,“那上面长瘤了吗?”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咱们赶快结婚吧,我的肚子都大了。”蒋立言可怜兮兮地说。
“不结,你肚子大了碍我什么事呀?”陈玲断然说道,一点儿幽默感也没有。
“跟你没关系?噢,把你肚子弄大才行啊?好,我来了!”蒋立言说着就想把陈玲按在床上。
陈玲挣扎着:“别闹,闹什么?志文给你来了一封信,在桌上呢!”
蒋立言停下来,走到桌前,拆开妹妹的信,看了起来:
哥:见信快乐。你和玲姐早回到单位了吧?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