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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被那幽婉的笛声所感染,萧天逸忽然顿下缠绵的吻,漆黑的眸带着几分悲伤,默默地望向她。
“好点了吗?”她轻轻地问。
好?任谁知道自己的娘亲做过那种事都不会好受,更何况,他对娘亲的感情不是普通的深,其中的滋味更是苦涩。
虽然能够理解娘亲的用心,但是,唉……恨了父王和月姨整整十年的他,又算什么?
萧天逸无奈地笑了,带着几分倡狂、几分落寞、几分孤寂,在月光的照映下俊美得令人窒息。
方玉儿的眸色为之一深,不由自主踮起脚,风舞蝶栖般在他的唇边轻轻落下一吻。“过去的事就算了,别去想它,好吗?”
算了?十年的心结,有那么容易说算就算的?尤其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真的好恨!
“爷……爷还要喝多少酒?”
躲在一片昏暗的树丛里,刘峒和赵汉光贼兮兮地探出半个脑袋,向外张望。
“不知道……”站在他们身后,方玉儿微微地叹口气。
自从得知娘亲的死因后,萧大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不酗酒的他不分白天黑夜地拿酒往肚子里灌,怎么劝都不管用。他眼眶深深陷了下去,人也瘦了一圈,让她看了实在很不是滋味,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呃……方姑娘,”刘峒和赵汉光一齐回头。“爷这么整天喝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快去劝劝他吧。”
“啊?怎么又是我?”方玉儿一愣。“不是说好一人劝一回的吗?”怎么连着四天全是她一个人在做苦力?
“爷最听你的话呀。”
“有……吗?”
虽然很怀疑,可是……瞅着那两张不容置疑的脸,无奈的她只好耸耸肩,勉为其难地答应。
说实话,她一想到将要面对萧大哥那张铁青的脸,也不觉胆颤心惊。
方玉儿整整衣袖,拍拍裙摆,理理秀发,开始培养感觉,直到腰杆硬了些,底气足了些,腿也不那么软了,这才深深吸口气走出去。
夜风袭人,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银泻地,洒在不远处的一座四角飞檐凉亭里,萧天逸颓然坐在地上,身子半靠亭柱,指间勾着只白瓷酒壶,正不停地往嘴里倒酒。在他周围,零乱的酒壶东倒西歪,散落一地。
方玉儿轻手轻脚走进凉亭,半跪在萧天逸身边,挤出甜美的笑,柔声道:“萧大哥,别喝了,好吗?”
萧天逸似有几分醉意地瞥她一眼,没有吭声,也没有停下喝酒的动作。
方玉儿想了想,好声好气地继续同他商量。“酒喝多了会伤身,今天就不要喝了吧?”她将地上的酒壶一只只排好,挨着萧天逸坐下。
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萧天逸依旧一脸淡漠,自顾自喝着酒。
方玉儿神情一窒。“萧大哥,你心里难过我也知道,可整天喝酒也不是办法,况且你已经喝太多了……”
月上中天,天边只有一颗孤星,显得落寞,四周一片沉寂,连风吹过树梢都悄然无声,只剩方玉儿还在断断续续叨念的声音。
她并不是多话的人,可今天她说的话,连她自己听了都有些昏然,但没想到她身边那个家伙却像是没带耳朵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我在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方玉儿终于生气了,忍不住一把夺过萧天逸手中的酒壶,对住壶口猛灌起来。
“玉儿,你疯了?”萧天逸总算有了动作。“这是白酒,不是水!”他伸手就去抢。
“我把你的酒都喝光了,看你还喝什么?”口里嘟囔着,喝下不少酒的方玉儿一阵头晕,打了个嗝,身子飘飘然的坐都坐不稳,晕陶陶倒向一边。
萧天逸连忙扶住她,拍拍她已然红透的小脸。“不会喝就别喝,看你这样……喂,喂,你别睡在这里!”
软软地靠在他的肩上,方玉儿挣扎着抬起半个脑袋,睁开迷蒙睡眼,兀自威胁道:“你要敢再喝,我就陪你一起喝,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我……我……我说话算话!”说完,她似乎松了口气,脑袋一歪,就此趴在萧天逸身上,一动也不动了。
望着怀中的娇俏人儿,萧天逸脱下外衣罩上她,抱着她起身走出凉亭。
玉儿说得没错,这阵子他真的喝多了。男子汉有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独自在外闯荡多年,他真不该为这种陈年往事一直耿耿于怀,也该好好收拾心神,不能让玉儿再为他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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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虽然不太情愿,萧天逸还是在永安王府待了下来。父王说的没错,这是他的责任,如果没有娘亲这档子事他或许还可以逃避,但如今却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萧天逸能留下,最高兴的当数永安王穆敬了,即使在卧病中,他的脸上也常挂着满足欣慰的笑容。刘峒和赵汉光也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自己的主子就要当上永安王;而方玉儿倒是无所谓,对她来说,在长安和在天水也没什么不同,只是——
“你妹妹既然到京里去了,那我是不是也该去京里陪她?”当着萧天逸的面,她试探地问,但说实话,她并不想离开他。
萧天逸看她一眼。“质子身边的人都是圣上亲选的,你去了也没用。”
阵阵涟漪在心头漾开,方玉儿仰起小脸。“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用去陪她啦?那……那我干什么呀?”能够待在他身边当然最好,但,总不能让她整天无所事事吧。
“你陪着我好了。”
方玉儿脸一红。“这不太好吧,别人都知道我是来陪你妹妹的,这样的话……别人会传闲话的,多难为情,而且……”她忽地噤声,因为萧天逸已不容分说地吻上了她的唇。
继缓的吻落在她的脸上,留下缠绵的印记,熟悉的阳刚气息熨贴着她敏感细致的肌肤,让她虚软得站不住脚,而原本推拒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紧紧勾住了他。
天啊,这是怎么了?她明明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人,但为什么一碰上萧大哥,就只有乖乖投降的份?
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光芒,萧天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直到看得她意乱情迷后,才缓缓开口。“在这儿陪着我,好吗?”带着期盼的温和笑容在他脸上漾开。
好吗?不好又能怎样?这样的话语,这样的柔情,有谁拒绝得了?
就这样,方玉儿也跟着在府里待了下来。几天过后,她就喜欢上这了,因为府里的每个人对她都很好。
萧大哥自然不必说;穆伯伯昏迷的时间虽然愈来愈长,可只要他醒着,她就有种爹爹在她身边的错觉;张阿姨话虽然不多,但举手投足间总是透着一股慈爱,让她感到心安。
不过……萧大哥的哥哥穆子峰就有点奇怪了,每次见她都是笑咪咪的,可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假。
“喂,萧大哥,你们家满奇怪的。”这天午后,方玉儿坐在窗沿上,两只脚百无聊赖地来回晃荡。
“怎么奇怪了?”华丽的紫檀书桌后,萧天逸一边处理着积压多日的公文,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末了还加上一句。“别你们家、我们家的,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就算再笨的人也听得出萧天逸话里的意思,何况方玉儿并不笨,她脸上一阵滚烫,赶紧侧过头去装作没听清他的话,嘴里依旧咕咕哝哝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觉得,府里的人好像都不太重视你大哥。”
大概没料到方玉儿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萧天逸一愣。“怎么不重视了?”他放下手中公文,当视线触及方玉儿时,脸色不由得一变。“你坐在窗台上做什么,当心掉下去,快下来!”
“不要嘛,你在看公文又不理人家,人家好无聊!”方玉儿撒娇的说着,两条腿踢得更起劲了。
“这里是二楼,我可不想像那天在南高峰似的再救你一次。要是无聊,待会儿我看完公文就陪你荡秋千去。”说着,他抱起方玉儿回到座位上。
“你可不许赖喔!”
软软地窝在萧天逸怀里,方玉儿一双小手不停地把玩着他头冠上垂下的紫色飘带,心思不知不觉又飘到穆子峰身上,对这个没半点兄长尊严的王府长子,起了好奇心。
“我觉得你爹肯定不重视你大哥。”方玉儿将他的飘带在食指上绕了几圈,嘴里嘀哩咕噜说着。“要不然,你爹怎么会千里迢迢找你回来?张阿姨也不重视他,每次看见他都没什么表情。”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仆人们好像也是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