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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我们呆若木鸡(3)
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
当然,在感情面前,我也是弱者!
晚上,我们到科华北路的“蜀江春”吃饭。
这里是自贡的盐帮菜,非常辣,但十分爽口。
这次柯忺宇倒是很会挑地方,就算相对无言,也还可以埋头苦吃,饱餐一顿。
我到的时候,忻怡也才下车,时间配合得刚刚好。
她穿深浅不同的驼色衣服,别有一种自然含蓄的韵味,把她的古典娴静气质,烘托得恰到好处。
知道搭配衣服了,看来,已经在恢复中,前段时间,整个人不修边幅,吓坏旁人。
可是,这样打扮,足见还不死心。
因着柯忺宇主动约她,她唇边还挂着一个隐隐的浅笑。
进到餐厅,一眼望去,咦?两个柯忺宇!
那柯忺宁也来了!
他穿薄的开司米毛衣,结实身材隐隐透出来,非常健康诱人。
穿厚重外套的柯忺宁可没这样好的身体。
这个柯忺宁衣着随意,可是却看了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可见也是极有品位的人。
白的柯忺宇,黑的柯忺宁,肤色是两人最好的区别方法。
一见柯忺宁,我和柯忺宇脸上那个表情,我便知道柯忺宇的用意。
哥哥不能要,交给弟弟,肥水倒不肯流进外人田!
我讪笑,居然思想如此龌龊。
而忻怡显然也想到了,表情顿时一沉,看向柯忺宇的眼睛里全是遮掩不住的嗔怪。
忻怡更加沉默,坐下来不肯说话,只是不住偷偷望向柯忺宇。
弄得柯忺宇倒有几分尴尬。
好个柯忺宁,完全视若无睹,气度更胜一筹,反倒由他落落大方地招呼我们吃饭。
热情地介绍各种菜式,经他一推荐,我顿时食指大动,饥肠辘辘,胃口大开。
很快菜上来,一大桌子,香气扑鼻。
忻怡和柯忺宇全都沉默不言语,致力食物。
苦了我和柯忺宁,为了打破僵局,只得各自施展看家本领一路说话。
其实,柯忺宁不算擅长言谈之人,但是他所从事的工作,却为他的叙述平添不少魅力与趣志。
从营盘山遗址到三星堆的挖掘工作。
从小小金色面具到斑斓玉器、神秘木棺,一一讲述开来,竟越来越吸引人。
连最最沉默的忻怡,也提出问题。
“考古工作是否枯燥?”忻怡忍不住问。
“是,有时候极之枯燥,但把一个陶罐碎片从土中取出,清扫干净,拼凑起来,也要数天,没有耐心,万万完不成。”
“那么可有趣味?”我也提问。
“当然有,我们永远在探索未知的历史。”柯忺宁这样答。
“最难忘经历是什么?”
“难忘的太多,全都历历在目。每开一次棺,都让人思绪万千。”柯忺宁双目含蓄平和,一如学者。
“最使我震撼的是,一次挖掘一汉朝夫妻合葬墓,一开棺,馆中两具枯骨已经腐化,但是却紧紧抱在一起,骨骼交错在一起,我们怎么努力都不能把他们分开,只得逐件骨骼一一拣出。分明是其中一方先死,另一方抱着殉葬的决心,抱牢对方,一同下葬。生前意志多么坚定,抱得那样牢固,连死了化成枯骨,我们也不能分开。后来,我们发现那墓志铭上刻着‘不能同生,但能同穴’。我们全都欷殻Р灰眩凑嬗邪檎饣厥隆V唤倘松老嘈恚褂闪礁鏊廊デ甑墓湃死聪蛭颐茄菀铩!笨聫铈告杆咚担骄灿锏鳎慈萌颂梅滞獾雌爻Α
我看见忻怡眼底的震撼。
“考古工作是否需要体力?”我指着柯忺宁古铜色皮肤问。
“当然,日晒雨淋是家常便饭。发觉营盘山遗址时,那个夏日,每日在太阳下暴晒足8个小时,皮肤像蚕一样褪了一层又一层。”柯忺宁露着白色牙齿笑,笑容明朗,有儒雅柯忺宇不能比拟的活力。
整个晚上,我们都围绕柯忺宁的工作展开话题,我们提问,他回答。
席间气氛居然十分融洽,而且热烈。
连忻怡一直颦着的眉都展开了。
临别时,大家居然有点感叹时间过得太快。
可口的食物、有趣的话题居然让这顿饭十分愉快。
吃晚完饭,柯忺宇说他没开车,于是我们都坐了柯忺宁的车。
柯忺宁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看外观简直破烂陈旧。
可是居然有很好的音箱,放的居然是忻怡喜欢的“平沙落雁”和“梧叶舞秋风”。
我简直差点晕倒。
吉普车上听古筝曲?
柯忺宁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忙解释:“我们常常在野外工作,山泉相伴,听古筝是绝妙的匹配。不过城市喧嚣,不适合听这么雅静的音乐。”
接着柯忺宁把音乐关掉。
可是这倒引起了忻怡的兴趣:“你居然听古筝?现在很少年轻人喜欢听这个了!”
柯忺宁笑笑,很随意地说:“我们的工作是考古,一切古旧的东西都能引起我的兴趣。”
“喜欢哪种古筝曲?我喜欢《长门怨》。”忻怡沉吟片刻问。
柯忺宁豪气地说:“那太哀怨缠绵,我不喜欢。《阳春》、《白雪》我也不喜欢,太风雅。我喜欢《高山流水》、《秦王破阵子》、《平沙落雁》、《沧海龙吟》、《列子御风》这一类的,古筝也可以豪气悲壮、铿锵有力!”
忻怡低下头浅浅笑。
我们呆若木鸡(4)
“怎么,你也喜欢古筝?”柯忺宁有点诧异。
我忍不住说:“忻怡从小就玩古筝,现在是音乐学院教古筝的老师!”
柯忺宁立即扬声道:“我可是在鲁班门前弄斧了?”
“呵呵,不过是工作而已,算不得数!”忻怡一贯谦虚。
“改天有空,一定听你亲手弹一曲,我一定在沐浴焚香后才登门!”柯忺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好,很少有人愿意听我弹琴呢,锦诗她们一贯说我附庸风雅,制造噪音!”忻怡也笑了。
“对对对,我们都是焚琴煮鹤的俗人!”我笑着捶她。
“呵呵,忻怡那你就不要对牛弹琴了,你要找知音啊!”柯忺宇插嘴说。
呵呵,一语双关。
忻怡立即颦起了眉头,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下车时,忻怡连头都没回。
我倒看见柯忺宁目送她的背影。
回家,我打电话给忻怡。
“怎么样?心情突然坏了?”我问她。
“是!他居然想把我推给他弟弟!”忻怡满腔怨气。
“可是,弟弟明显比哥哥还技高一筹,虽然模样一样,但品位、质素、气度都胜出许多。他更男人!”我细数弟弟的好处给忻怡听,希望她不要食古不化,错失良缘。
“不,他不是那个让我心动的人!条件好的男人很多,可是让我心动的只有这一个!锦诗,我并不以貌取人!”忻怡倔强的说。
“可是弟弟与你更投契!”我继续游说。
“是,我承认,可以与他做朋友,但是爱,只能给哥哥!”忻怡悠悠说:“自我上中学起,那个晨曦中的操场边,我便付出我的感情,不能再收回交给其他人了!”
我暗自叹口气,这傻丫头,还真执著。
晚上,我兴致勃勃地把柯忺宁的事情讲给志谦听。
他又皱起眉头:“锦诗,什么时候你才能管得住自己不管闲事?”
我嘟嘟嘴,没说话。
“锦诗,一个人的感情,由她自己做主,旁人最好做观棋不语的君子,别用自己的好恶去影响别人。”志谦又开始叨念我。
我赶紧走开。
可是志谦忘了,旁观者清这个道理。
也许,生活就像一部洗衣机,任何东西放进去,都会被绞成一团,纠缠不清,旁观者、当局者,统统都稀里糊涂。
翌日上班,刚到办公室,便觉得气氛有些异样。
值夜班的王医生异常疲惫,眼睛里全是血丝。但他仍然口气平淡地与我做正常交接,无非是又多了两床病人。
最后,他突然叮嘱:“三十二床,昨晚心力衰竭,抢救了一整夜无效,可能过不了今天,是大限了。”
我心里要顿一下,才能反应过来,三十二床是张静初。
突然悲从中来。
是,我应该像王医生一般淡定从容,这么些年,住进来,再也走不出去的病人也见多了,我也以为自己可以从容应对,但是这一次,还是禁不住心里一颤。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纷乱的思绪,让自己强自镇定下来。
我麻木地按例巡房。
最后,才到重症监护室。
隔着玻璃门,我竟不敢走进去。
张静初散乱的黑发衬得雪白枕头上的面孔更加苍白没有血色,整张脸都显出淡青紫色。
她已必须靠呼吸机维持最后的生机。
可是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静淡定,双眼澄明。
我想这一刻她的心中也是同样一片澄明吧?
骆子俊红着眼睛,头发凌乱,下巴上全是青色胡渣,他紧紧握住张静初的手,反复在她耳边低语。
她已无力说话,但仍然用眼神回复他的低语。
“梁医生,怎么不进去?”小张催我。
我不得不推门进去。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