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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一声,如果兰陵是在勾引他,那么他很轻易的做到了,在双唇只距些微的时候,他才吟出自己的迷乱:「你到底想我作什么,还是直说吧——」
堵上来的清香,让他没了下文。离开一隙,温柔的让人生寒的声音响起:「那个啊——再说吧。这算前款好了——」
「兰——唔——」隐隐知道了他的目的,但是却实在没有决心推开靠近身躯的纤细,毕竟兰陵这么主动的机会可说是绝无仅有——不抓紧这个良机那种事,以他的个性,是不可能的。呵呵,兰陵,这个把柄可是你给我的哦,不要后悔——「喂,放开啊——你在干什么?」先忍不住的果然还是他——少昊有点遗憾的放开,那么至少证明今天的主角不可能包括自己了——若兰陵有想法要将自己一起收拾了,不会这么沉不住气。
「在主角来以前,干点大家都不吃亏的事啊——不要忘了是你先挑逗我的,兰陵——」危险的逼近,看见兰陵还未平复的气息紊乱,有些凌乱的衣着和贴颊的发丝让人想入非非。
狠狠瞪着少昊很久,突然象是想起什么一样,笑了。「我啊,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呢——」眼里的却是不能否认的愤恨和不甘。
听见了远远传来的通报声,也顾不上失意,凑近兰陵,他眨眨眼:「你还要不要继续?——好戏就要开场了。」
心里泛起说也说不清的感觉,好似还在从前,他们一起策划施行着各种狡计的时候,一起嬉笑着面对即将踏进陷阱的猎物的兴奋和刺激。
熨帖上来的炽热感,让兰陵有了双方又再次心意相通的交融,只是——是真的吗?
行行走走,有些迟疑,说是少昊大人在宫里跌伤了,也不知是真还是假。定一定神,管他呢,反正她有所准备,绝不是会轻易就被抓住把柄的。
「司马大人,您在吗?」这里静的叫人怕,比起随时可见侍卫的外门,人气稀疏的让人怀疑身在何处。
闻见扑鼻兰香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靠窗的几台边紧挨的人影。
随着她的足音转过来的,是昨天晚上才向她许下婚约的男子,和将头轻靠在他肩上,喘息着转过头来,用足以令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嫉妒的精致容颜对着她微微笑的至尊之人。
危机感掠过逦姬的身体,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不要战抖,逦姬,如果你在这里就输了,那么你一世也休想抓住眼前的男人了。
眼里闪过一丝欣赏,抬头看同谋,看见一样的想法——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头脑的样子,但是却真的算是有勇气。
——这个男子,怎么会有这么惊心动魄的美呢,叫人输的没有辩解的余地。第一次近了打量兰陵,逦姬心里也有不一样的感叹。
「要先有人说话吧,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啊——」少昊打断了俩人目不转睛的、几乎可被误认为是含情脉脉的对视。不知为什么,反正看见兰陵那么专注的看着别人,他就会火大——不管其中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你还有脸说话——兰陵转向他的目光里是如是说的。
你记得我还存在了——他还以皮皮的一个眨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点受不了他们的眉来眼去,逦姬大声的提醒着对方的注意。
兰陵笑了,紧紧盯着她:「没什么,送你一件礼物而已。」拿起少昊进屋时就已经在意的一个四方锦盒,递给她。「你不看一下吗?我很费心的为你准备的结婚贺礼。」不太诧异的看见对方接过盒子后审慎的表情。
「你就不必开玩笑了,你要干什么我知道,可是不要以为杀了我就行了,我要是死了,自然有人会把我见到的事情说出来的。」也不看,逦姬直视兰陵逼人的双眼。只是这些话底气是否足够,连她自己都有点怀疑了,不知怎的,她就是没来由的心悸。
兰陵走远一点,让她感觉到安全一些,然后才说:「你,是个聪明人。不过聪明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太相信别人,所以你不可能把事情这么简单的说给别人听,」露出个完全无害的笑容,「可是——你又不太相信少昊的承诺,那么,你会怎么办呢?」
那种笑里藏刀的神情气质,象极了一边作壁上观的人,逦姬不由的看向少昊——「你说过一言九鼎的,你的话就是这样兑现的吗?」
发觉矛头指向自己,少昊有点无辜的皱眉,摆出个任谁也认为真诚无疑的笑容,他有点遗憾的说:「没办法,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人在屋檐下嘛——而且所谓的承诺,就是要让人打破才会被人记住的呀。」
这个男人,是不打算帮自己了,只能希望小香可以不负所托了——「你在想那个小使女吗?」兰陵幽冷的声音象从阴间传来,一瞬间惊的逦姬脊背冰凉。在她还没有把对方的话真正消化掉的时候,又听见兰陵吃吃笑起来:
「那么想她的话,何不自己看看她,——那个盒子——」
怔怔的听命打开手中的锦盒,她的眼在确定所见之后睁的滚圆,下一秒,尖叫声突破寂静的空间,久久回荡在无人的小林深处。
「怎……怎么会……」逦姬用力用手捂住嘴,只怕自己会禁不住吐出来。
——掉在地上的盒子里,一颗经过处理的人头正睁大了眼看着她,死鱼样灰色的瞳孔张的大大的,仿佛在控诉她将不幸带给了自己,熟悉的容貌,将她所有希望都沉进了谷底。
「可怜,如果你没有跟她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她也许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恐怕才只有十几岁呢!」兰陵依旧微笑着,绝美的笑颜,残酷的对猎物作着最虚伪的悲悯。
「你杀了她?!她什么也不知道的啊!」逦姬已经没有任何反击之力了,只能无助的说。
兰陵走近她,挑起她的脸:「你说错了两件事:第一,不是我杀了她,我的人不过是把尸体的一部分带给我而已,在我下手之前,她已经死了!」
逦姬惊疑的看着他,——不是他?他现在已没必要骗自己了,那么是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缓缓转过头:「是……你?!」
少昊笑的似乎有点倦:「你不信任我,我也一样,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这个,你和我一样清楚。所以,你才教了这个使女那个意味不明的歌谣,并且叫她连夜逃走,不是吗?」
「而你想得到的事,我们也一样想得到。你第二件说错的事,——这种事,知道的人都得死,不管她知道多少!」兰陵的眼神很有些恶毒的捉弄,「而你作错的事,就是以为自己比别人都聪明,这样想的人,通常也比别人死的更早。」
已经没有什么筹码了,她的确是输的一败涂地,选错了对手,这实是她最错的一件事,惨然一笑,看向少昊:「其实,我的所有把戏对你来说都象小丑一样;那样的话,昨天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呢?」
「因为他不想杀你。」兰陵在一旁冷冷的接口,一直带着的笑也隐没了,眼底浮现惯常的憎恨和空虚,「可笑啊,教我斩草要除根的人,不就是你吗?这一次怜香惜玉的,可不是我。」
心里一痛,少昊却面不改色的对兰陵笑了:「我不是怜香惜玉,而是同病相怜。」逼近颤抖的逦姬,伸手接过乙牒。锵——冷冷的寒锋,映着它的主人一样冷冰的眼神。少昊温柔的看着银光映出的双眸:「你要我来,是为了『亲眼』看我『亲手』杀她,是不是?」
「这么了解我的话,为什么不早作个了结,你是舍不得吗?」没有波澜的声音,却有不可思议的微微战抖。
——仍旧这么压不住兴奋,还是太少见血了,每次都会这样轻颤呢。嘴上也不停:「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当然——如果是你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然后朝逦姬一笑:「不用怕,会很快的——」
——话音未落,已是寒光乍现。
所谓的灭寂,就是断绝——断情绝生,连影子、连空间、还有生命都包囊了的剑意,不给对方任何希望和余地的剑气,那是先自己灭寂、再对方断绝的剑法。
没有逃跑的意念,因为没有思考的转息可以快得过光;也没有惊恐的时间,因为没有乍现的本能可以快得过死。
美丽的近乎哀泣的幽梦一帘,轻迅若电的动作,旁人看来仿佛一场离别缱绻的残舞。与其说是灭,不如说是飞蛾受不住那引诱的殒身以酬。
剑起光落,一手揽住跌下的身躯,熟练的避开鲜血迸喷的地方,脸上的表情不知在厌倦对方,还是自己,或是如此贴近的死亡。
「其实,你和我,真的很象……」耳语中,她重重的闭上了眼,他缓缓将之放下。
看着慢慢倒下的人,连尖叫和呼喊都来不及出口的瞬间断灭,不由的也有了很多人发过的感叹:「……好美的『灭寂』……你十几岁时就已经达到这个境界了,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