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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搏战中,钟文欣的头被推到了床边,当她的脑袋顺着床沿坠下去的时候,洪开源亢奋到了极点。
“啊——”他大叫着,死死地扼住了钟文欣的脖子。
钟文欣几乎要窒息,天花板、吊灯、地毯、桌脚……全都在眼前倒置着,旋转着。这一刻,她沉沦到了极深处,也浮飘到了最高点。
……
“喂,你醒醒,醒醒。怎么了,你怎么了?”
钟文欣睁开眼,看到枕边的晓雄正晃着她。
“没什么,我做梦了。”钟文欣咽了咽唾沫,仿佛是要将残梦咽回,“我渴了,想喝水。”
“你躺着,我来。”晓雄体贴地下了床。
晓雄穿着一套都彭牌羊绒内衣,望上去柔软而熨帖,宛如闪着暗光的水獭皮。那是钟文欣为他买来的,颜色和质地与当初韩冰的那套内衣相似。嗯,这才够档次,钟文欣欣赏着眼前这个她亲手装修的男人,心底又痒痒酥酥地钻出了那种欲望。
晓雄端着水杯上了床,钟文欣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努了努嘴。
唔,这个女人,她是要我喂她。晓雄笑了笑,由着女人靠上来,然后把水杯凑到女人唇边。
“嗯,不——”女人撒娇般地摇摇头,然后将努起的嘴“噢噢噢“地张开,做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
妈的,耍嗲呢,晓雄心里骂,脸上却乖巧着,含了一口水,嘴对嘴地喂给钟文欣喝。女人闭上眼睛,陶醉地吞咽着,脸上露出一副动情的样子。
晓雄心里又厌又腻,身子又困又乏。方才他睡得正香,却被身边这个女人闹醒了。看得出女人在做梦,嚷嚷叫叫地说着梦话,手脚也不闲着,搔搔抓抓踢踢打打。晓雄看看表,刚刚凌晨四点钟,正是睡黎明觉的好时候。于是他就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打女人的脸。原本不过是要让女人从梦里松脱一下不再弄出动静,好接着睡大觉,却不料女人睁开了眼,醒出许多麻烦来。
女人一只手将他搂定,另一只手颤颤地抚着他。不一会儿晓雄就明白了,女人是想要他加班工作。
晓雄没有露出丝毫不情愿的样子,昨晚洗澡的时候,女人给他送了那套都彭内衣。他听说过都彭这个法国牌子,他懂得女人这样做是因为喜欢他。其实喜欢不喜欢让他看来都是无所谓的事,喜欢他的女人很多。他注重的是职业道德,他是一个敬业的人,满足客户的要求是他的工作准则。
他打起精神,尽心尽力地服务。女人无疑是在渴望着需求着,然而行动起来却推推拒拒,闪闪躲躲,在床上不停地磨转,让他额外地消耗了许多气力。他渐渐躁起来,猛然着力,女人就像雪橇一样滑向床边,脑袋垂落而下,散披的头发在地毯上扫拂不已。
第一部分 小雪的情调第15节 比都市人更都市(3)
“掐我,掐我!”女人迫不及待地呼喊。
晓雄的双手就恶狠狠地掐卡下去。
身下的女人痉挛般地挣扎,忽地翻出眼白。
晓雄下意识地松了手。
女人急促地喘着气,像只’移募Α£;
晓雄这才觉得心里怯了,他怔怔地盯着女人的脖子。那一带白的皮肤上赫然地留着卡掐的红痕,看上去着实有些惊心动魄。
他担心女人会生气,女人却在他的耳边喃喃地说,“真好,真好……”
钟文欣真的是以此方式达至了满足。洪开源是她的入门师傅,她是在挣扎中在受虐中初享快感的,以后便相沿成习了。
躺在晓雄的臂弯里,钟文欣让自己由亢奋状态慢慢地转为平静。是这个男人让她如此快乐的,她的心里溢着惬意,也溢着对身边这个男人的依恋。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着晓雄的脊背,那情形就像出足了风头的舞女,在爱抚自己的红舞鞋。
晨光早已升起,密闭的窗外隐约地传来汽车的声响。虽然还恋着床,但是钟文欣不能不起身了。九点钟还要会见几位大客户,那是已经约好的事情。
钟文欣一边穿衣一边对晓雄说,“对不起,我真想留在这儿,可是今天上午,还有一单生意要谈。”
“真的,我也想留在这儿,可是今天上午我还有课。”晓雄说。
洗漱完了收拾好了,两人一起离开客房。钟文欣心里忽然有些依依不舍,于是说道,“走,找个地方,咱们一起喝牛奶吃比萨好不好?”
晓雄点点头,女人买单请吃早点,这等好事晓雄就却之不恭了。
汀州市有一家“佛罗伦萨”西饼屋,那里的西点颇有名。钟文欣带着晓雄,开车去了那里。看得出这家店的生意不错,店前的泊车位几乎是满的,钟文欣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位置,插进去把车泊住了。晓雄从车里出来,正要跟着女人往店门那边走,忽然有什么东西一晃,让他即刻收住了脚。
是那辆宝石蓝的“威姿”车。“嫩嫩”在店里!陪着这么个老女人在“嫩嫩”面前用餐,那可真是有病了。
“喂,晓雄,快进去呀。”钟文欣在店门前回身催促他。
“对不起,我这才想起来,讲义没有拿,等会儿上课就麻烦了。”
“吃了东西再去。”
“来不及,来不及了。”
晓雄忙不迭地摆摆手,转身就走,仿佛担心动作慢了,会被人拖进去一样。
钟文欣也就招手道了再见,然后独自进了店门。
“佛罗伦萨”西饼屋的店堂挺大,店里的味道十分诱人。那是由蛋糕和面包的鲜奶油味儿,比萨饼的洋葱烤肠味儿和现磨现煮的咖啡什么的混合而成的气息。靠墙那边的货架上陈列着蛋糕和各式西点,烤比萨的电炉就摆在收款台旁边,在那里做着现烤现卖的表演。临街的那排玻璃窗下摆着桌子和厢式座椅,供用餐的客人落座。
晓雄既然没来,钟文欣也就不想去买什么比萨,她打算来杯热奶和一小块蛋糕,就这样把早饭打发了。
钟文欣排到收款台前,忽然看到女儿钟蕾站在柜台里边,正和一个领班模样的人谈着什么。钟文欣叫了声“蕾蕾——”,钟蕾转过身看到母亲,神色竟有些慌乱。她匆匆地离开那人,然后向母亲这边走来。
钟文欣说,“蕾蕾,你在跟人谈什么呀?”
钟蕾说,“没,没谈什么。”
女儿大了,很多事都不会给妈妈说的。钟文欣叹口气,随便地问一句,“是来这儿吃早点呀?”
“对,对,吃早点。”
钟文欣觉得奇怪,“梅姨在家没有给你做早饭?”
“不,做了。是我自己出来,想,换换口味儿。”
钟文欣又叹口气,女儿这是执意要瞒着她了。钟文欣不再追问,只是说,“你想吃什么?”
“和妈妈一样吧。”
于是,钟文欣就买了两杯鲜奶,两块巧克力蛋糕。
昨晚折腾了一夜,钟文欣是饿了。不一会儿,面前的巧克力蛋糕就进了肚,牛奶也喝下了多半杯。钟蕾的那块蛋糕却还在碟子里,碰也没有碰。其实从家里出来之前,钟蕾已经用过了早点,自然没胃口。
钟文欣说,“蕾蕾,你怎么不吃呀?”
钟蕾搪塞道,“不想吃,减肥。”
“肥不肥没关系,重要的是健康,”钟文欣把女儿面前的蛋糕又吃下一半去,然后自嘲地抚抚肚腩说,“你瞧妈妈,身体多好。”
两人都要上班去,也就不再耽搁。出了门,钟文欣发动了“凌志”车,钟蕾开上她的小“威姿”,母女俩就此分道扬镳了。
拿个狗屁讲义,上个狗屁的课。
晓雄离开“佛罗伦萨”饼屋,立刻打“的士”回了出租屋。身子一挨床,就觉得累了,眼皮坠坠的,要睡觉。晓雄的生物钟已经适应了他的活动规律:白天睡觉,黄昏之后出去“工作”。
被子刚蒙住脑袋,房东太太就在外面敲门。“喂,‘石大川’是不是你呀?这儿有‘石大川’的信。”
他赶忙从床上跳下来,打开了门。他上个月刚刚换了出租屋,这位房东太太还没有代他收过信。
白色的信封捏在房东太太手里,那女人狐疑地盯着他问,“你不是叫晓雄吗?怎么又叫个‘石大川’呢?”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晓雄是我的笔名。”
“笔名?”
“对,是我写文章时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