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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你可以吸我的血。”我叹:“这一生我欠你太多,如果有来生,你认出我,尽管来取我的命。”
“我们可以走了。”妮达道:“天快亮了,泽,同朱姬告别吧。”
“你们先走。”他淡淡地,看也不看他们:“我的话没有说完,别怕,她被锁住了,纵然我能替她解了锁,也没有地方可以藏得住她,我救不了她的。”
他说得是实话,妮达耸耸肩,看了看天色,还是不敢久留,与亚锐安一同走了。
“你走吧。”我也看天空,曙光将透未透前的混沌,有些不放心:“泽,千里长宴终有别,多看一眼未必是好事。”
他不说话,轻轻走过来,连同柱子一起拥住我。
“唉,泽,唉,泽。”我不住叹气。
“喂,你们亲热够了吗?”萨宾娜奇怪:“天马上就要亮了,再不走,就一块化成死灰鸳鸯啦!”
泽不理她,依旧抱住我,他的面颊冰冷,贴在我脸上,看不到表情。
“泽?”我忽然心里害怕,叫他:“你为什么不走?你是不是不准备走了?”
“嘘,别说话。”他轻轻地,责怪我:“别说话。”
“泽,你到底要做什么?”恐惧像浸了水,一点点渗上来,漫布全身:“泽,你不要做傻事,我只是一个伙伴。”
“我知道。”他说,依旧抱住我。
“嗳!两位,天快要亮了!”萨宾娜不安,不住看头顶,又看我们:“莫不成你们准备抱在一块死?”
“泽……。”我也急了。
“朱姬,别说话,也别问我任何问题,我不知道答案。”他说,此刻眼眸一定是苍绿色的,每当他做出决定时便会如此,沉遂得令人忍不住想去安慰。
我的眼泪又流出来,罢罢罢,人之将死,难得的是,他居然没有走。
东方一片赤红,太阳仍在云堆里,可那些光芒的影子,如无数火苗燃了我一身。我觉到灼灼地痛,没有被泽拥抱住的地方,渐渐浮出泡沫状。
“啊……。”模糊地,我听到萨宾娜大声尖叫。
慢慢的
融化
燃为灰烬
疼痛如坠入油镬
然而
我心里迸出喜悦的花
他竟然
没有走。
第 25 章 番外
二十一世纪
僻西说:“祺祺,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利嘴利舌、情绪化、冲动、不知妥协。我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说这话时他已经同我吵翻了一月有余,三十七天的冷战生涯,怒气像热疮的毒汁一样终于破肤而出,他恨恨地说:“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能自己亲手掐死你。”
“你来呀。”我嘻嘻笑,手里捏着电话筒,通讯方便就是这点好,随时可以在安全距离里听对方发泄感情。
“你等我。”他没了词,发脾气大力丢下电话,险些震聋我耳朵。
断了线,我仍面上笑吟吟,哈!他输了。
上次吵架时,他明明说过:“以后决不会再给你打电话,如果路上遇到你迎面而来,只当作是陌生人,还有还有,我会尽快找到新的女朋友,比你美,比你惠,活活气死你这个小女人。”
哈!我就知道这全部是气话,如同我当时反驳他的“辛僻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高不成低不就,找外人国当你中国佬,中国人笑你外国猪,不尴不尬,哪个女孩子会看得上你。”
嘘!这是假话,僻西是金发碧眼的中法混血儿,俊美是不用说,而且自小生长在中国,观念思想上与我毫无代沟,中西结合的美男子,有情调会得玩,只可惜,这话我是决不会在他面前承认的。
“你们和好啦?”莉莉安凑过来,笑嘻嘻:“祺祺,你真厉害,辛僻西那样的人物都逃不过你手心,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来,好好告诉我,让我也学一回。”
“去去去。”我大力拍打她,其实她实际不过是想说傻人有傻福,我戴祺祺根本配不上辛僻西,也对,所有人都在奇怪,我到底有什么出挑厉害,辛僻西居然同如此平凡女子约会了一年半,并且,三番五次地大吵大闹,感情居然愈战愈好。
“你的信。”她没辄,把一叠信封丢在我面前:“后天要休长假了,你准备怎么办?和他一起去旅行吗?”
“旅行?好大的口气,你给我钱呢。”我白她一眼,接过来慢慢看,大多都是公事信件,偶尔有一两封给我的贺卡,快要圣诞了,到处是红花绿叶烫金祝福的大图案,我心里欢喜,一封一封慢慢拆开来。
“咦,这是什么。”突然,我发怔,手里捏了一张诡丽的卡片,深黑色的底面上嵌以流利红字,那种鲜血淋淋的红色,写得全部是法文。
“什么呀?”莉莉安也过来看,半天后,我们对视双方,全都摸不到头脑。
我苦笑:“我的法语只到音标水平,你呢?”
“我精通英文。”她高傲地抬头,从鼻子里哼出来:“抱歉,法语不是我的专业。”
唉,不知道就不知道,干嘛装清高。我摇头,顺手把卡片塞入皮包。
下班后僻西居然在办公楼下等我,他穿了厚厚的羽绒长大衣,依旧是修长挺拔,靠在大楼花坛处,脸上有一点点胡茬子,英俊得叫人动心。
我的心此刻如漫山奔走的鹿,放纵轻盈,不可克制喜悦,于是,故意绕到他身后,嗲声嗲气地说:“先生,你寂寞吗?”
他猛然转身,反手抄住我腰,一举力,“啊。”我恐怖地大叫,他…他…他…,竟然把我颠倒地转了一个身,头下脚上地立起来。
“救命。”我尖声大叫,大衣下摆兜头罩下来,耳旁‘叮叮当当’不断有东西掉了一地,是我口袋里的钥匙同硬币,所有的路人停了脚步,嘻嘻哈哈地向这里笑。
“怕不怕?”他狞笑:“讨饶我就放了你。”
“呸……。”我难堪地想哭,这是我工作的办公大楼呢,且又是下班时间,一定有许多同事看到了,不用说,明年的首条年度笑话非我戴祺祺莫属。
“跟我说对不起。”僻西仍不肯罢休,他仗着自己一米八五的身材,双手强健有力,紧紧抱住我双腿:“听话,说了我就放你下来。”
“王八蛋……。”我怒,双手努力撑在地上,咬着牙,当然不会去求他,幸好今天没穿裙子,可一想到样子实在难看,可能像极了小丑,还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
“哟。哭啦。”他向下看:“不知这算不算讨饶?”
“你……放……手……。”我用尽全力,大喝,边喝边哭。
“OK。”他看我发狂,这才松了手,‘朴’我两脚才着地,身体还是蛤蟆状,双手已经抬起来,满手的泥土灰尘,一把往他脸上抹过去。
“唉呀!”他叫,捂着脸往后躲,不料脚下被花坛沿绊到,重重仰天跌倒在里面,踏平了一片圣诞花。
“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有人从大楼门房处追出来。
“快跑。”我叫,拉了僻西抱头鼠窜,两人一气狂奔出去。
好不容易跑到安全地方,气喘吁吁地,我们找了家小餐馆坐下,他一身的泥,我双手灰扑扑,抓了一把餐巾纸狠擦,嘴里骂他:“神经病,你找死吗?如果刚才那个管理员认出了我,明天小心我拿刀子去你办公室杀人。”
“嘻嘻。”他笑,伸手要了菜单,放在桌上,看我,喜不自禁。
“OK,我们扯平了。”眼睛里笑眯眯:“祺祺,别吵了,我们出去旅行吧?”
“去哪里?”我声音还是恨恨的,到底口气软下来,灯光下他面容清秀,眼睛是可爱的浅碧色,每一次看到这种颜色,我都会从心底里焕出喜欢。
“你说。”他听话的,帮我叫了最喜爱的餐前雪莉开胃酒,亲自端到面前,手势体贴:“听你的,英国法国意大利瑞士都可以,这么长的假期,我们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个够。”
咦?法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拍拍手,从包里翻出那张卡片,递给他看:“僻西,帮我翻译一下。”
“哦。”他接了,摊在桌上细看:“这是一封请贴,请你去参加圣诞大会,下面逊附有一个地址。祺祺,我不知道你原来还有法国朋友。”
“没有!”我叫屈:“本人是国生国长的土著居民,哪里见过世面,法国朋友是什么?三头六臂?”
“刁钻!”他捏了贴子来搧我,被我一偏头,躲开了。
“看地址是个城堡。”他又静下来仔细看,抬头:“祺祺,卡上说在机场预订了机票,无论你什么时候走,只要去机场办公室报一个密码就行。”
“真的?”我大喜,发达啦,居然有这等好事!
“你去不去?”他看我,似乎有些不放心,大约是怕我偷偷交了什么法国男友脚踏两只船。
“去。”我故意说,眼看他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心情好得不得了,终于,裂嘴笑:“傻瓜,当然是跟你去,三天后一起去机场吧,你再买一张票,我们同去法国度圣诞。”
“太好了!”僻西放了心,眉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