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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良闽臂炙
I ^政学两界人和事
后,他在《记蔡孑民先生的事》中回忆说:“当初他叫我担任希腊罗马及欧洲文 学史、古英文,但见面之后说只有美学需人,别的功课中途不能开设,此外教 点预科国文吧,这些都非我所能胜任,本想回家,却又不好意思,当时国史馆 刚由北京大学接收,改为国史编纂处,蔡先生就派我为编纂员之一,与沈兼士 先生二人分管英日文的资料,这样我算进了北京大学了。”?
在《知堂回想录》中,周作人还专门辟出一节“东方文学系”,介绍自己在 北大的遭遇:“我到北京大学里来,到底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来的?最初是讲欧 洲文学史,不过这件事并不是我所能担任的,所以不久随即放下了。一九二二 年至燕京大学担任现代文学组的主任,一九二五年答应沈尹默去教孔德学校 中学十年级的国文,即是初来北京时所坚决不肯担任的国文功课,想起来觉 得十分可笑的。随后还在北大染指于国文系的功课,讲明清散文称曰‘近代散 文’,至一九三六年则添一门曰‘六朝散文’,……但是在那个中间,有一个时 期却很致力于东方文学系的开设,这时间是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三七年,大约 有十年的光景。……经过好些商议和等待之后,在顾孟余任教务长的时代,乃 叫我做筹备主任,于一九二五年成立东方文学系,从预科办起。那时我们预备 在这系里教书的共有三人,即是张凤举,徐耀辰和我,……”
1923年1月,蔡元培为抗议教育总长彭允葬徇私枉法而愤然离职,直到 1926年2月3日才应北京政府的要求从欧洲回到上海。在此期间,沈尹默等人 已经把“包围”对象转移到了另一位国民党元老李石曾的身上。
在此之前的1921年8月,孙中山致信俄国外交部长齐卓鳞((;的!^丨乂。 (:⑷吐打化),表示对苏俄政府的组织机构、军队和教育很感兴趣。两年后的1923 年10月,大批俄国军政人员跟随鲍罗廷(施吐肚I ^沉…丨…来到广州,帮助孙中 山开展“党化”运动,其中包括“党化公务人员”、“党化司法〃、“党化军队”、“党 化教育”等等。1925年1月,北京教育部代理部务的国民党籍次长马叙伦,在 汪精卫、李石曾、吴稚晖、杨杏佛、易培基等人支持下’突然宣布免除东南大学 校长郭秉文的职务,从而开创了国民党借第一大党的强势地位在广东省之外 推行“党化教育”的先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的一部分学生驱逐校长杨荫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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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层原因,就是李石曾等人打算让易培基接替杨荫榆的校长职位,以便强制 推行“党化教育”。随着国民党的“党化教育”在北京学界全面展开,以李石曾、 吴稚晖、顾孟余、易培基、马叙伦、沈尹默、沈兼士、马幼渔、马廉等人为代表的 法日派,与以胡适、蒋梦麟、王世杰、石瑛、陈源、周鲠生、徐志摩、张歆海、唐有 壬、丁西林、李四光等人为代表的英美派之间,一度形成势不两立的公开对 抗,其直接后果便是1926年3月18日“三一八”惨案的发生,以及段祺瑞执政府 的彻底垮台和张作霖安国军对于北方地区的武力统治。
由于段祺瑞执政府行将垮台和北大内部四分五裂,加上国民党广东政府 正在苏联人的支持下筹备北伐战争,蔡元培便以国民党元老的身份滞留南 方。随着李石曾、顾孟余等国民党要人纷纷南下,北大代理校长蒋梦麟以缺乏 经费为由撤销东方文学系,周作人因此陷人无法安身的尴尬境地,只好把前 途命运再一次寄托在前辈同乡蔡元培身上。于是便有了他4月25日致蔡元培 的公开信:“先生此次返校后,即使政治如何暗浊,北大当不至再滚人漩涡中, 于先生亦当别无危险。……‘教授治校’,此为北大之特长,使校长不妨暂离之 原因。但以个人观之,成绩未可乐观,如教务长与总务长不能兼任,载在章程, 最近改选教务长,乃即由现任总务长当选兼任,该项章程,在此次选举,似已 不发生效力,故北大法治之精神,实已有疑问。不得望先生之来而加以补救者 也。”
周作人的公开信于4月30日刊登在《北京大学日刊》上。5月15日,蔡元 培写来回信:“启明先生大鉴:奉四月二十五日惠函,语重心长,感荷无已。弟 对于北大,既不能脱离,而久旷职守,慊愧万分。惟现因胃病大发,医生禁为长 途之旅行,一时竟不克北上。稍愈决当首途,容晤馨一切。敬希鉴谅,并祝著 祺。弟蔡元培敬启。”
5月19日,周作人颇为知趣地向北大校方提交告假两年的声明函。在7月 19日出版的《语丝》第88期中,不久前刚刚表示“北大当不至再滚人漩涡中”的 周作人,自相矛盾地以《我们的闲话(二六〉》向蔡元培公开挑战:“北大内部的 党派,已是事实,也不是始于今日,因为有党派所以这才能说无所不包,否则
50 |氏围唭长
| …政学两界人和事
怎么说能包呢?……我知道自己也有毛病,便是不能世故。我在北京混了十 年,至今还是《新青年》与《每周评论》时代的意见与态度,这在现今似乎是不 很通行的了。”
到了 1927年7月29日,一年前自称“至今还是《新青年》与《每周评论》时代 的意见与态度”的周作人,又在致江绍原信中把北京大学与新文化运动一笔 抹杀:
浙江的人(即“某籍”)压根儿就不很行,客气点说一句,他们都太陋,这个 毛病就是吃过多少年的黄油面包也是医不好的。……北大的光荣孟真还以为 是在过去,我则更怀疑,以为它就还未有,近十年来北大的作为实在只是“幼 稚运动”,那种“新文化运动”……实无功罪可说,而有人大吹大擂以为中国之 “文艺复兴”,殊属过奖,试观中华之学问艺术界何处有一丝想破起讲之意乎? 北大某系为世诟病,有人以为(校内〕把持之薮,有人以为(非圣无法)捣乱之 源,第一问且不管,若第二问亦大冤枉,我看本预科各教授亦犹是普通教员’ 学生亦犹是普通学生,其思想行动无一点异于常人也。安国军现将合并九校, 此举我虽未必赞成,觉得这样办亦无妨,因我也觉得北大或其他各大毁坏殊 不足惜也。⑩
“孟真”即广东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傅斯年。“大吹大擂以为中国之‘文艺 复兴’”,指的是胡适。接着这段话,自以为有功于国民党的周作人,再一次把 攻击目标锁定在以《现代评论》为舆论阵地的英美派身上:“闻现代诸公在东 南甚得法,新月书店又已开张,喜可知也!殊令有‘蒋总司令’的革命乃是为他 们而革的之感焉。”
1928年7月15日,周作人在致江绍原信中更加明确地站在与英美派为敌 的李石曾一边:“北京已改为‘北平’,但此外无甚改变,我们久居段张治下之 京兆市民,至此已大觉骇异,自然并不骇异其不改变,只是骇异五色旗居然可 以撕去耳。所幸大元帅虽走,犹有阎总司令来卫戌京津,尚能沐直皖之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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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诚我京兆人之福也。闻李石公明日可抵上海,李玄公于昨日到北平了,想 ‘中华大学’可以渐渐组织起来,唯现代派诸‘君子’似因此有点灰心,无再来 平重张旗鼓之势,确否待证。”
“李石公”就是被任命为国立中华大学代理校长的李石曾,“李玄公”即 李玄伯(宗侗〉。所谓“中华大学”,是计划在张作霖时代合北京八校为京师大 学的基础上重新整合的新学校,这所并没有真正组建成立的大学随后被改 名为北平大学。周作人在这封书信的正文之后,还特别追加一句话以介绍英 美派的内部歧异:“日前看见外交部张参事歆海,他对于胡适之陈西滢诸公 稍致不敬。”
在接下来的一封信中,周作人饶有兴趣、如数家珍地介绍了法日派在学 界斗争中的大获全胜:
“中华大学”尚不知何时成立,虽能否免于欠薪殊不能知,但总希望你们 可以回北平来。朋友中多已高升了,玄伯开滦局长、北平政务分会委员,尹默 河北省政府委员,叔平、兼士、半农古物保存会委员,玄同国语统一会委员,幼 渔管天文台!只有我和耀辰还在做“布衣”,但耀辰恐不久亦须“出仕”,因他虽 无此意而风举等则颇想抬他出来,风举自己尚未有印绶,唯其必有一颗印可 拿则是必然之事,故亦可以“官”论矣,观于每天坐了借来的汽车各处跑,可以 知其贵忙矣。我所等候的只是“中华大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