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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递给我一张纸条:
李乾,我和你讲的事,你不要讲是我讲的。今天有干部查原因。你们组×××和吴世民讲了很多不好的话。
“如果干部要问我是听谁说的,要我不讲实话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关键是这事是否属实。”看过纸条后我对他说,此时我心里也有点不踏实。
“此事完全属实,我敢担保。”
“这事还有谁知道?”
“吴世民对刘银顺说过。”
刘银顺是厂部仓库的,有时帮伙房买点菜。
听说陈队长来找了我的,这天夜里我失眠了。
看来朱司务长去找了陈队长告了我一状,这一状告得很刁,手下得很黑,一句“小伙房喝汤大伙房付账”的话可以要我的命。他一人管了大小两个伙房,策略很清楚,就是要制造我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小伙房,也就是针对全部干警和家属的舆论。他这策略对我的杀伤力太大了,我感到危险正在向我逼近。从保管室回来的路上碰到刘银顺,他证实了徐强没说假话。虽然我很早就怀疑50斤骨头的事朱司务长有猫腻,但这是我管的事吗?老鼠去纠正猫的不正之风,这是不是找死?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躲不脱了。当初决定成立这个小组,他们大概没有估计到有这个情况出现,如果估计到了就不会出台这个决定,朱司务长没反对大概是他认为这只是走个过场,头三个月不是把我们都糊弄过去了?没想到我的一句话无意惊动了他,他心里有鬼,不然他不会下这大的力气来堵这个窟窿。他担心这会是溃堤的蚁穴,他要防患于未然,他要把这可能的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本来他是猫,但他现在的心态却有点像鼠。在他们眼里我是鼠,可我这个鼠怎么管起猫的事来?想起来真是有点滑稽,这是角色错位?还是两个人同时在异化?尽管做了一些鼠的事,但他那身警服让他相信自己是猫,一身警服的猫在我这个一身劳改服的老鼠面前,他肯定认为自己是战无不胜的。
我慢慢相信这只是他个人的行为,因为到目前为止,除了他还没有谁对我说过什么,如果这事只是他个人行为,那我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就是败也不会太惨,想到这里,人多少有点放松。我现在不太担心朱司务长他一个人能整倒我,我担心的是在证明我没做错事也没有说错话的同时,在他们心里会不会却证明了我的危险?会不会把一个较精明又可能了解他们阴暗面的人看作是一个危险分子?可我并没有想知道任何人阴暗面的爱好,我只不过是在认真完成陈队长交给的工作。事已至此,我只能背水一战了,我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忘乎所以,只能自卫。
天亮了,我多少有点不安地等待这件事的结局,陈队长昨天找我没找到,我要主动去听听他是要问什么。
“陈队长,听说你昨天找了我?”上午在办公室附近我碰到了他。
“骨头是怎么回事?”他脸色有点不好看。
“陈队长,可能你听到一些传言,首先我要说明未对任何人讲过什么小伙房喝汤大伙房付账的话,也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过这话。我只讲过吴世民在一张有几十斤骨头的发票上签了字,但我们自春节以来并没有吃过骨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月初。”
“你是说大伙房只见发票没见实物?”
“是的。”
“听谁说的?”
“最先是听徐强说的。”
“还听谁说过?”
“刘顺银。”
“以后有么事要先跟我讲,不要搞得我很被动。”
“对不起,这事我考虑不周。”
“你去忙你的吧,我了解清楚后再找你。”
从陈队长的脸上我知道这事还没过去,会有个最后的摊牌,朱司务长把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他已没有了回头路,再说这绝不只是50斤骨头的事,这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他的目标不仅是要保住这冰山,还要把这个冰山做大,他是在保卫他那实实在在的利益,尽管是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说的利益。他的老婆是农村户口住在这里一直没工作,三个小孩子要吃要穿要上学,仅靠他的工资日子过得太清苦,从司务长的位置能捞到的好处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是要拼命保住的。他现在最重要的要把李乾搞掉,不然会如芒刺在背,不得安宁。我也同样没有退路,我不可能在并没有什么错的情况下去向他认错,那不是李乾的性格,并且认了错就能安生了么?这不认错的后果充其量就是把所有本来就不是我刻意追求的头衔全部拿掉,重新戴上反改造分子的帽子,有什么好怕的?但我不会消极地等待这个结果的出现。
刚开始听说他家里的情况时还有点同情这位司务长,同情他一家五口面对那点工资的艰难,但他做得太过份了,把我们的伙食搞得太糟糕了,还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现在我只能背水一战,昨晚对自己的告诫开始抛到脑后。
第三天上午,刘银顺来车间叫我,说指导员找。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他一起到了中队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就见指导员,朱司务长坐在办公桌后,徐强,吴世民在里面站着,这是一副过堂的架势。看来朱事务长见在管教股没告动我就把状告到中队来了,他不把我搞下来他不会松手。在我来之前,他一定在指导员耳朵里灌了不少东西了,指导员沉着脸问:
“李乾,骨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把此事的前前后后、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考虑到徐强还要在伙房呆下去,就没有讲他给我写纸条的事。指导员听了后没做声,脸色有点缓和。
“李乾,我记得我没有跟你说过骨头的事。”徐强明显底气不足的话虽然在我的预料之中,但他真说出来还是让我心里一沉。
心想你主动跑来跟我说了这骨头的事,把我拖进这漩涡里,现在你为了自保,又违心地否认。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我还是不赞成你这样做。
“徐强,你真的不记得了?”我盯着他游移不定的眼睛问了一句。
“是不是发票写错了,把肉写成了骨头?”他不仅眼神游移,把话题也转移了。
我清楚这是怕我说出纸条的事,如果我说出纸条的事,他就惨了。但我不会在司务长面前说出此事,他还有几年的刑期,他还要在这里生存。除了陈队长,对谁我都不会讲。
“不会。”朱司务长马上否定了徐强的假设,“哦,我想起来了,你们4月22号的骨头没结账,是后来在这张票上补上去的。”他自作聪明地编了个故事。
“怎么4月22号买的骨头补到4月3号的发票上去了呢?”我问他。同时心里想4月22号谁见了骨头的?但此时不跟你理论这件事,只证明你在说假话就够了。
司务长哑了。
“当时发票回来时我就想了的,是把猪头写成了骨头。”吴世民为司务长解围。
“既然你一开始就想到了是把猪头写成了骨头,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发票上签字?为什么直到昨天下午我问你时,你还一口咬定是骨头,并且说是刘银顺买回来的?”
吴世民也哑了。
“吴世民,我还要请教你两件事情。第一件,你伙房有没有实物账?”我开始反守为攻。
“没有。”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不得不说实话,他拿不出实物账本来。
“没有实物账本那我们每个月对的什么账?是不是把你登记发票的账本和司务长登记发票的账本在一起核对一下有没有抄错?你这不是在愚弄我们?!”
吴世民不做声。
“你不回答,那这件事先放着。再说第二件,我算了一笔账,二月份一共是28天,其中8天属于节日伙食,菜金另外作了结算,余下还剩20天。除开佐料等开支,纯买菜的开支用去了二千多元钱,平均每天是一百多元,当时是蔬菜的旺季,萝卜白菜多是一、二分钱一斤,一次十五元一车的菜苔吃了三天。这每天一百多元的菜金是怎么花的?”
面对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要有效地保护自己。我没有对着司务长说话,我只问吴世民,但司务长的脸色比吴世民的脸色还难看,他俩面面相觑,无言可答,半天不说话。此时的徐强,我看他好像有点兴奋,他自保是没问题了,我说的这些与他无关,都是公开的数据。
“李乾,你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指导员对我一直是不错的,自我到一队来后,他给予我的信任可以说已接近一个管教能够给予的极限,他也担心我做蠢事,不愿意我走得太远,看到司务长太狼狈,他说话了。
现在事情大体清楚了,至少证明了我不是无中生有、制造事端。再往下追?不可能。没人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