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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员超多的锣鼓队,听着没有断过的鞭炮声,乾隆也忍不住好奇地问一声:“这是谁家娶亲啊?这么热闹。”
“这是城东的曹孝廉的公子娶亲,说热闹倒也不是特别热闹。前几日城南的杜老爷家娶亲迎亲队伍不也是有半里路那么长吗?如果曹孝廉的不比他更热闹,不是惹人笑话吗?”有人回答。
也有人说:“这年头,要不你就别娶亲,要不你就办得热热闹闹,哪怕倾家荡产也得办,否则就一辈子在乡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是啊!我家的邻居不也是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吗?但现在两个新人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就是为了要节省下钱来还当时借下来的债。”有人附和。
乾隆听了若有所思。青依则感叹,原来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裸婚都是需要勇气的。
几人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村庄时,碰上一家人在办丧事。
采萧说:“真是晦气。爷,我们绕路走吧。”
“不用。”乾隆说,“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必定经历的,没有什么要避讳的。”
于是,他们又立在路边,等送葬队伍先过去。
送葬队伍也极为壮观,锣鼓、唢呐的声音比刚才的迎亲队伍的更响亮。黑漆大棺材要十六人抬,棺材上扎着纸鹤,随着抬棺人的走动,鹤头一下一下地摆动着。
送葬队伍里穿麻衣的孝子就有几十人,用金箔装饰得美轮美奂的阴宅有好几座,更不用说那些纸糊的衣物、家具等东西了。
这去世的难道是一个大家族的长者?
乾隆问队伍里的一位老人:“老丈,这去世的是什么人啊?”
“就是我们王家村里李老爷的二儿子不幸被狗咬死了。”
“这李老爷的二儿子贵庚啊?”
“不就是三十出头吗?也真是可怜,好端端地,喝醉了酒,拿狗来撒什么气,结果被狗反咬一口,赔了性命……”
这样的一个人死了,居然要办这么隆重的葬礼,他老爸不是有钱过头,就是特别舍得花钱。
见送葬的人都走远了,青依想起一个笑话,便和采萧说:“我给你讲一个吝啬鬼办丧礼的故事。
有一个吝啬鬼将要死了,临死那天,将自己的几个儿子叫到身边,问他们:“我死了之后,你们该怎么把我安葬呢?”
大儿子说:“考虑到父亲珍惜钱财,我们不敢给您厚葬,穿上绸布寿衣,用二寸厚的薄棺,一寸厚的棺椁,坟墓就只用土封了吧。”
老头皱眉良久,怪大儿子太浪费了。
二儿子说:“衣裳、棺椁都不敢给您置办,就用一条草席把您裹了,送到郊外火化掉算了吧。”
老头还是说认为儿子太过奢侈。
三儿子心里知道父亲的意思,就很聪明地说:“父亲您爱护儿子,无微不至,生前使尽全身精力,死后也想要有所价值吧?不如把父亲您的遗体分成三份,挑个日子宰杀卖掉吧,还能给子孙留下百年福泽,这岂不是很好吗?”
老头大笑着说:“你这话才真正合我心意啊!”
又一再告诫说:“对门的王三老,惯于赖肉钱,千万不能赊给他啊!”
采萧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乾隆也笑起来,明显地他一直在听着青依讲笑话。
“世上哪有这么吝啬的人啊?”采萧说。
“是夸张了一点,但世上的人就是这样,一样米养百样人,有很吝啬的,也有很慷慨的,就像刚才那些娶亲和送葬的,他们就太大方了,简直是奢侈浪费。”
“不知情者皆以为百姓富足,但实际上只是为了面子而铺张浪费。”乾隆感慨道。
青依望了乾隆一眼,说道:“但是民俗风尚如此,有谁敢不这么做?”
“那就移风易俗。”乾隆坚定地说。
医人者不自医。难道他从没有反省过,现在这种奢侈浪费的社会风气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他皇家各种大典的奢华夸饰吗?
傅恒
他们返回镇上,刚在一家茶楼坐定。就听到有人大声嚷嚷:“不得了啦,不得了啦,王家和曹家的红白喜事的队伍在镇东边入口遇上了,谁也不给谁让路,结果就争吵起来,打起来了……”
有人不信:“既然打起来了,你不在那里看热闹,跑来这里干什么?”
那人瞪眼说道:“这种热闹看得的么?大家彼此都不认识,一场混战,你在旁边站着,一不小心被卷了进去,被打断了胳膊或腿的,你找谁去负责去……”
乾隆从腰间解下钱袋,递给身边的一个侍卫,那个侍卫立刻领命前去了。青依知道,那钱袋里装的不是银子,而是一块金牌。
第二日早朝,乾隆颁布一道谕旨,上面说,民间家计稍富裕者,每遇丧娶,奢靡过份。办丧事的甚至招集亲朋邻族,开筵席剧饮,谓之“闹丧”。停丧时还连日演戏,出殡时沿途扮演杂剧。此
有关风俗人心,不可不严行禁止,违者按律究处。
此时的乾隆还能够意识到奢靡的社会风气的害处,能够雷厉风行地禁止,但为什么后期还是奢靡成风、吏治腐败?难道是因为他自身没有做好表率作用?还是将来的他在思想行为上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青依不知道。但她想,她也不可能再提醒他更多。
十八年三月,准噶尔部的杜尔伯特部台吉车凌、车凌乌巴什及车凌孟克率三千户降清。这引起了朝中大臣们的广泛讨论。对准噶尔部是采取强硬还是怀柔的政策,莫衷一是。
乾隆认为,准噶尔部的首领葛尔丹去世后,其子嗣为争夺权位陷入内乱,达瓦齐取得权位但为其余部不服,这是征准的大好时机。但朝中支持者不多,唯大学士傅恒一反众议,赞同出兵。
“达瓦齐为作乱之人,现我大清已陆续收纳其部众数万人。其目前虽不敢轻举妄动,但日久力足,必又蠢蠢欲动,侵我边围。与其费力与将来,不若乘机一举,平定夷疆,将归降的车凌们安置原游牧处,使边境永远安宁。”
这日早朝,乾隆又一次重申自己的看法。
大臣舒赫德进言:“达瓦齐掌握准噶尔部权力,对朝廷并无恶意,而且多次派使者来京,对改善与朝廷的关系很是热情。我们何不扶持达瓦齐,使其一统准噶尔部,为我大清所用?”
乾隆怒斥道:“达瓦齐为准噶尔名将大策零敦多布之孙,骁勇善战,岂是甘于安宁、长久蛰伏之人?且朕密报获悉,他与临边的沙皇势力有诸多联系,如果他与沙皇结盟,反攻我大清,我等又将如何?尔姑息养奸,乃养虎为患,终将被虎噬!”
傅恒也说:“与其等到那日被动迎战,不如现今主动出击!”
众大臣见乾隆言辞激烈,不敢再进言。
乾隆又说:“如今达瓦齐羽翼未丰,我可以辉特部台吉阿睦尔撒纳牵制于他,阿睦尔撒纳为葛尔丹的遗腹子,执掌权位更名正言顺,支持者众多,待两虎相争之时,我军可积极备战,现拟明年出兵准噶尔。”
乾隆一锤定音,此事就此搁置下来。
青依在旁听着,起初一头雾水,后来才明了整个形势。她知道乾隆时期曾有多次对外战争,有正义之战,也有非义之战。她不知道这次战争是什么性质的,但从现在的形势看来,这场战争无可避免。再加上沙俄的介入,已经有反侵略的性质了。游牧民族物资缺乏,生活艰苦,无时无刻不想攻入中原,大清满族就是这样掌控了中原地区。乾隆对准噶尔部深怀警惕,是理所当然的。与虎为邻,怎会不趁虎生病,打得它元气大伤呢?
乾隆十分疲惫地靠坐在龙椅上,望着为他收拾文具的青依说:“你也是主张议和的吧?”
“为什么?”
“女人不都是讨厌男人打打杀杀的吗?”
“谁说?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才是好汉啊。”
“哦,看不出来你居然还很有男儿气概。不过你向来都是那么牛脾气,从来不服软。”
“为啥又绕到我身上了?不过我的原则就是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负我,我不客气。我才不会假大方……”
“如果你碰上负心汉,你不是要将他给杀了?”
“杀了不是要填命吗?为了一个负心人毁掉自己的一生,我还没有这么笨。既然是负心人,不要也罢,狗咬了你一口,你不必也反咬狗一口啊!”
“感情之事最好就是快刀斩乱麻。”叶蓁也加入了讨论,“拿得起,就要放得下。”
“你们所谓的负心人是指丈夫不忠吗?女子以夫为天,丈夫要娶妾,妻子都要帮忙张罗,丈夫喜欢上其他女人,那已经算是小事了,谈不上负心吧?难道你们指的是始乱终弃?女子出嫁之前就应该贞洁守身,怎么能给人始乱终弃的机会呢?”采萧睁着一双大眼说。
青依看着采萧,这个从小就被封建的诗书礼仪熏陶的传统女子,有些感慨:“萧姐姐,你真是一个好女人,哪个男人娶了你真是他八辈子的福气,你真是大方。”